这般没心没肺的言论当真听得人咬牙切齿。
    封临初没忍住掐了一下时鹿的腰。
    “哈哈~痒。”时鹿挣脱着要从他怀里离开。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一身好似刚从菜市场回来打扮的浮禅子双目微睁地看着眼前搂搂抱抱的二人。
    时鹿扭头看他。
    浮禅子后知后觉,连忙关上门,但人没出去。
    时鹿与他大眼瞪小眼:“师父,通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说‘你们继续’,然后识趣的原地消失吗?”
    浮禅子嘴角一抽:“信不信我现在就定一条门规,同宗师兄妹不得交往。”
    时鹿面露难色:“那我就只能叛出师门了。”
    浮禅子:“……”
    就你贫!
    多了个电灯泡,时鹿也不好再缠着封临初,三人走到客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时鹿忽然想到什么,从空间拿出一个首饰盒,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到浮禅子的声音。
    “没想到你会是傅家的孩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时鹿反驳:“这叫命中注定。”
    浮禅子懒得跟她耍嘴皮,猛地提起以前的事情,心里便觉得感触良多:“说起来都快过去二十二年了,当初我也不敢相信那个小小的孩子能活下来,事后还费了好多天功夫给他想了个新名字。”
    封临初如今这个名字,自然不可能是他出生时用的那个。
    时鹿很配合的问道:“师兄现在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浮禅子眉宇舒展开:“我原本是想让他随我姓的,又觉得不好,有人提议他已拜入我奉天观门下,可以用奉字为姓,后觉得不妥,就取了谐音封字,临初便是从头再来的意思。”
    时鹿下意识发问:“那为什么不叫封从头?”
    正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取名奇才的浮禅子表情一顿,睨过眼:“你觉得封从头好听吗?”
    时鹿认真思考片刻,发出肯定的赞叹:“还是师父有文化,如果师兄叫封从头,我肯定不能让这个名字进我的户口本。”
    突然吃了一口狗粮的浮禅子:???
    谁问你这个了!!
    第145章
    话题被扯开,浮禅子险些忘记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咳嗽了一声:“言归正传,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言荆的事情。”
    时鹿在天穹山上的表现太过招眼,又拿出了言家的传家宝四刹封印匣,要不是有浮禅子这些天在上面周旋,只怕官方和管理局早就暗中派人过来对她进行调查了。
    言荆和贺州申当年同盗神器,发生在坝头镇上的事情便可以证明二人的危害性有多高,就算只是疑似和他们接触过,都有调查的必要。
    “想必你们也知道,贺州申至今昏迷不醒,从那个什么度假山庄抓到的共犯都是一些想出名的散修,这些散修为的不过是一些小利,本事不大,平时只能打打下手,做些联络或者发展下线的工作。”
    被贺州申笼络的那些散修不过是为了些蝇头小利,用金钱、符篆、法器就能收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至于上面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每个人都一问三不知。
    例如先前攻击凌幼颜的曾江水,就是被挑选的目标之一,先给符篆让他尝点甜头,再进行笼络。
    同样的话题浮禅子也问过时鹿,只是管理局并不相信她与言荆毫无关系,像四刹封印匣这样的天级法器,若非关系密切,怎会轻易送出。
    除此之外,时鹿身上的四件法器来源也存在很大的疑点。
    从天而降这个解释并不能让大多数人信服。
    倘若时鹿是言荆培养出混入管理局的线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由浮禅子亲自负责调查时鹿,已经是官方给出的最大让步。
    担心时鹿心里有想法,浮禅子不忘解释:“你身上有疑点,我们就要着手调查,这是例行公事,也是对社会负责。”
    时鹿点点头,自从柳聿找上她,她就料想到现在这个局面,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好在是由浮禅子负责,无需面对可能令人窒息的审讯场面。
    “我明白,也理解。”时鹿捧着手里的首饰盒往后靠了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老头是不是言荆,而且他就是个神棍。”
    “言荆盗神器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就是活到现在也不过五十,根据你的形容来看,确实不是同一个人,但四刹封印匣出自他手,或许他和言荆是一伙的。”浮禅子头疼地按了按额角,“管理局的意思是让我们到你小时候住的那个县城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管理局倒是想派自己人过去,但在那之前必须先审问时鹿,问明情况。然而前有浮禅子阻挠,后有傅家礼貌打招呼,中间还有盛世集团四个字震着,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同时面对三方压力,管理局哪敢轻易请人上门喝茶。
    好不容易等浮禅子恢复到全盛状态,便着急忙慌催人来调查了。
    回小时候的县城?
    时鹿双眼一亮,那不是还能顺道去看看钟外公。
    据时鹿所知,钟秀敏已经被时外公接回老家修养,只是她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
    从傅曼影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没有认回亲生父母的意愿,如果这件事被钟秀敏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二次精神伤害。
    “如果没问题就收拾收拾东西出发,我们开车过去。”浮禅子瞥见时鹿手中的首饰盒,心下一动,“你一直抱着这个盒子做什么,难不成是你刚认的父母让你带给为师的礼物?”
    “差点忘了。”时鹿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几块未经加工的玉石,“几天前的深夜,我闭上眼睛后,脑海中不断浮现空间阵的图纹,然后我就刻了七枚,而且一次都成功了,我觉得我已经觉醒了天赋技能。”
    那天夜里,时鹿的心脏莫名狂跳起来,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空间阵的符文排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她,隔天她就找到秦随拜托他帮忙购置玉石。
    “空间阵?一次成功?”浮禅子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你知不知道空间阵需要十三个阵眼,只刻出一两个的话很多人都能做到。”
    “我已经刻出十三个了。”时鹿将首饰盒里面的玉石都到了出来,一共六枚,挑出里面最大的那块,“我在这块里面刻了三个符文,其他五块各两个,我原本是想把十三个刻在一块玉上的,不过担心会失败,就分开了。”
    “你把不同的符文刻进了同一块玉里?”浮禅子叹气,“真是暴殄天物,你这几块玉石的成色都不错,拿来做大阵都绰绰有余。”
    “我这肯定是成功的,我有预感。”时鹿抓起玉石左右看了一眼,最后挑选了沙发边上的空旷处,随手摆好。
    浮禅子伸着脖子,见她摆放的架势有模有样,轻笑了一声:“行,那你开一个我看看。”
    时鹿看着那几块玉石:“不行,这几块玉很贵的,怎么可以浪费,我先摆在这,嗯,先摆在这。”
    “你在那神神叨叨说什么呢?”浮禅子喊了一声。
    “不知道。”时鹿起身,“这几天总是莫名地心悸,好像有什么很熟悉的东西出现了。”
    浮禅子敛起眉:“什么东西?”
    时鹿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而已。”
    “对了,天穹山上不见的那面诸魂镜找到了。”浮禅子神态威严,“是那位神女找到的。”
    “所以,她手上现在有两样神器了?”时鹿紧张地咽下口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师父,假如那位神女因为私人恩怨对我动手,管理局和官方会怎么做?”
    浮禅子半撩起眼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时鹿:!?!
    过分了,神女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终于看到时鹿吃瘪,浮禅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放心吧,如果神女真是那么危险的存在,为师是不可能纵容她的。”
    时鹿斜眼看他,用那种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那万一她连坐,准备把师父你也一块咔嚓了呢?”
    浮禅子犹豫地看了时鹿一眼:“要不,为师还是先把你逐出师门吧。”
    时鹿:“……”
    不愧是你!
    时鹿小时候跟钟外公生活的地方在番阳县,从桃锦园开车过去得两个多小时,师徒三人刚把车开出车库,就被浮禅子喊了停。
    没过多久一个人影小跑了过来。
    “你,去后面,让她开。”浮禅子指挥着时鹿让位。
    时鹿麻溜换到后座和封临初同坐,等驾驶位上的人系好安全带,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柳星予回过头,笑了笑:“就是正好跟你们一块回去看看。”
    时鹿这才记起,柳星予原本的户籍就在番阳县。
    浮禅子直白打断:“什么回去看看,分明管理局担心我包庇你,让人过来监视,你们柳局就把她派来了。”
    柳星予赶忙解释:“走个流程而已,其实柳局一点都没有怀疑你,要不然也不能派我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浮禅子再次打断:“那可不一定,他派你来,更说明信任你,你这个柳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
    这是在提醒时鹿,不要被柳星予无害的外表蒙骗,要随时保持警惕,免得被抓到把柄。
    柳星予耸了耸肩,也不自讨没趣,专心当起司机。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开进番阳县,直奔时鹿口中那位老头原先租房的地方。
    在时鹿的记忆里,老头不是在外面摆摊,就是躲在家里睡觉,只有偶尔会找些老人对弈一局,顺道推销一些能够转运的配饰。
    都是十几二十块的东西,有些老人被他忽悠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就把钱掏了。
    老头以前住在那种筒子房里,过去这么多年,房东应该翻修过,刷过墙,窗户外还加了防盗窗,大概是做过规范管理,原先堆满东西的过道也被清理干净,视觉上比以前宽敞多了。
    墙面贴着房东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过去,穿着睡衣的女房东就从楼上跑了下来。
    “你们要租房?”房东面露狐疑,视线在时鹿和封临初身上来回扫过,虽说她没见过什么市面,但看人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这两位外貌出挑的年轻人一看就不是会在他们这种地方租房的人。
    该不会是哪个部门派人暗中走访,来查这边的吧。
    眼神微闪,房东连忙挤出笑容,搓搓手:“几位,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
    时鹿指向上边:“304那间租出去了吗?我们想进去看看。”
    “304啊,里面有人啊。”房东面露为难,“要不你们看看301,那个四楼五楼都有房间的,价格还便宜五十。”
    几人对视一眼,时鹿又道:“你还记得几年前304里有一位摆摊算卦的老人猝死在里面的事吗?”
    “你说那老头啊,记得,我哪能不记得他啊。”房东露出一脸晦气,“自从他死在我的房子里面,我这运气就越来越差,隔三差五就有小偷跑来关顾,逼得我不得不把所有窗户都按上防盗网,不然房子都租不出去。”
    “你们该不会是那老头的亲人吧,人都死了快十年了,现在才找过来也太晚了点吧。”房东举起双手,“事先声明啊,他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派出所那边都有记录,人是猝死的,他们可以为我证明的。”
    房东生怕说晚了,就被人讹上,这个时间点筒子楼里没什么人,她就是高声呼救都没用。
    时鹿:“那老头猝死后,有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他?”
    提到这个房东就来气:“没有啊,不过我把那老头东西处理掉没多久那间房就有人上门来租,一开口就是押两个月的房租,我往外租了这么久的房,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押钱的,结果人没住半个月就跑了。我上门收拾东西,然后发现他把我地板砖都给撬起来了,想想我就来气,他留的那点押金,都不够我修房的。”
    “事后我越想越不对,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挖地板砖,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那人跑了就没再回来过,之后也没发生什么怪事,我也就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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