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没去哪啊,就同学过生日,一起去唱歌来着。”
    “嗯,唱到凌晨四点。”徐靳寒双手环胸靠上椅背,声音低沉冷清,“你爸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徐司媛反驳:“就晚了一点而已,我这么大的人了,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心里都有数。”
    徐靳寒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继续问:“跟谁一起去的。”
    “都说了是同学,我告诉你你也不认识。”她说。
    徐靳寒看过去,“哪个同学,叫什么,电话多少。”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激起了徐司媛久不见天日的逆反心理,“你在审犯人吗?”
    她正准备跟他理论一番,前台小妹扬起嗓音叫了一串号码,徐靳寒过去取餐,这才避免了一场争论。
    徐靳寒拎着饮料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兄妹俩喝着一样的柠檬茶,久久无言。
    未免继续吵起来,徐司媛这回学乖了,她先发制人,将话题引到他身上,“说了这么久我的事,那你呢?”
    徐靳寒朝她投来目光。
    “别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你对池鸢的心思我们都看出来了,也就那丫头蒙在鼓里。”徐司媛问,“你打算什么时侯告诉她?”
    也许因为面对的是至亲,不同于陈南征问他的那次,徐靳寒倒难得开了口:“她现在处于关键时期,我不想让她的生活有任何意外,包括我。”
    “你倒是能忍。”徐司媛说。
    紧接着,她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你就不怕在这之前,她被其他人抢走?”
    这话戳中了徐靳寒一直以来的隐忧。
    他沉默着,视线落到被池鸢脱下的红围巾上,忽而勾了下唇,眼底覆着不以察觉的柔光,“怕也没用,谁让我先动心,认了。”
    徐司媛被他的话冲击到,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她没想过能听到这种答案,也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已经陷得这样深。
    可面对感情这种事,谁又不是深陷其中才反应过来。
    徐靳寒是,她也是。
    池鸢回来的时侯,两人谈论的话题已经结束。
    出来的时侯车还好打,现在回去碰上下班高峰期,排队都要等十多分钟。
    聊了这么久,徐司媛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跟徐靳寒说:“我爸让你后天来家里吃团年饭,别忘了啊。”
    徐家老爷子这一脉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徐伟国抛弃他们母子俩后,陈素芳过不久也病逝了,徐家大哥徐建业心疼徐靳寒孤身一人,总觉得亏欠了他,平时也对他多有关照。
    当年陈素芳走后,是徐建业帮忙跑前跑后处理后事。决定上公大那年,学校需要推荐信,徐靳寒为这事想求他帮忙,徐建业二话没说就应了,后续学校的手续也是他派人去跑的。
    所以这么多年,徐靳寒和他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以往过年,徐建业都会让徐靳寒过来,一家人吃个团年饭,只不过今年,徐靳寒刚实习,除夕夜需要值班,可能没时间过去。
    “跟大伯说一声,我初一过去看他。”徐靳寒上车的时侯说。
    特殊情况,徐司媛也不好说什么,“那好吧。”
    池鸢抱着东西钻进车里。
    徐靳寒回身的时侯顿了顿,重新看向徐司媛,似乎意有所指:“别人的私生活我不好评价,不过跟人交往的时侯最好多留个心眼,免得自己吃亏。”
    不知道为什么,徐司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面孔。
    她怔怔地看着车辆远去,直到开出去很远,才后知后觉般点头,“我知道。”
    大年三十,徐靳寒一早就被电话叫走,在外执勤两个小时以后,池鸢才起床。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迎接新的一年,吃完团年饭池鸢就没事干了,陈元懒得看她在家瞎晃,就下了一盘饺子,让她给徐靳寒送去,也算过节了。
    送完回来正好赶上春晚开播,群里的小伙伴在互相发红包恭贺新年,池鸢发了两个50块意思意思,大家又凑在一起聊了会天,就回房睡了。
    午夜被漫天的烟火声惊醒。
    池鸢眯着眼去找手机,挨个打开群把红包领完,最后余下置顶的一个对话框。
    徐靳寒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把钱收下之后,池鸢喜滋滋地回了句:[徐老板新年快乐!]
    以为不会很快收到回复的,可就在她准备放下的时侯,手机又响了一声。
    徐靳寒回了一条语音。
    池鸢点开放到耳朵旁边,沉缓的声音透过来,在烟火绽放的喧闹声中,显得明晰而温柔:“池老板新年快乐。”
    她不可自抑地卷起被子滚了两圈,脸渐渐红了。
    作者有话说:
    祝端午安康^ - ^
    第19章 黏人精
    大年初一一大早,陈元就把池鸢从床上薅起来,赶着去给池家老太爷拜年。
    老太爷今年90多,身体还很硬朗,对小辈也十分和善,膝下育有两儿一女,池鸢的父亲池弘毅排行老二,老大常年定居在国外,一家人过去的时侯,小女儿池婉青正好赶来。
    池婉青平时很忙,跟家人有时候也见不到几次面,所以池鸢和这个小姑姑不算太亲近。
    晚饭是在池婉青家用的,她前不久才刚搬了家,新房子就买在三环以内。
    回到家已经很晚,池鸢冲了个澡就睡了。
    隔天是被外头吵嚷的谈话声弄醒的,她拿手机来看,时间才刚过9点,“......”
    池鸢拿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闭上眼没五分钟,房间门就被人推开,床边先是塌陷了一块,然后一整个重量扑上来,开始外往扯她的棉被,“池鸢姐姐起床啦!快起床陪我玩呀...”
    “......”简直了。
    等看清挂在身上的人后,池鸢掀开棉被往外喊:“穆晓帅,赶紧把你妹给我弄出去!”
    穆晓帅和穆晓甜都是池婉青的孩子,他们应该跟家里大人一起过来拜年的。
    喊了两遍无果,穆晓甜还是趴在她身上不肯下去,池鸢感觉自己气都快喘不匀了,坐起来时门口总算有所动静,可推门进来的却不是穆晓帅,而是陈元。
    “喊什么喊什么。”陈元无情地拉开窗帘,室内瞬间亮起来。
    她忍不住闭眼,穆晓甜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喔~~”
    池鸢想打人的心都有。
    没等她出手,陈元接着把她的被子一掀,“大人都在外面坐着,你还有脸在这赖床,赶紧去刷牙洗脸。”
    凉飕飕地冷风灌至全身,激得人瞬间清醒。
    她直接躺平,哀嚎一声:“...如果我有罪,应该让老天爷来惩罚我,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
    穆晓甜拱到她身边,天真无邪地问:“姐姐姐姐,你有什么罪呀?”
    “......”池鸢冷漠地把被子往那小脑袋上一盖,“吃小孩的罪。”
    揣着一肚子郁闷洗漱完,她早饭都没吃两口,就被穆甜甜这个小屁孩拉去陪玩。
    一直玩到吃午饭,池鸢实在没力气了,精疲力尽地往沙发上一躺。
    正好陈元从厨房出来,让她去叫徐靳寒过来吃饭。
    “马上,我就躺五分钟。”她举起一只手保证,陈元也没说什么,继续去跟池婉青聊天。
    大人们都在另一侧,靠阳台的这边就坐着池鸢和刚上初中的穆晓帅。
    后者一本正经地坐在对面玩游戏,看见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池鸢顿时心里不平衡,用脚踢他,“喂,你妹叫你呢,快去陪她玩。”
    穆晓帅全神贯注:“我没空。”
    “你没空我就有空了?”她扔个抱枕过去,见他仍然无动于衷,伸手把他手机抢过来,“穆帅帅,我跟你说话呢。”
    “哎你干嘛......”穆晓帅皱起眉头刚想发火。
    池鸢冷着张脸,威胁他:“我劝你好好说话,寒假作业不想要了?”
    提到这茬,他立刻换了表情,讨好道:“要要要,姐其实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可是我跟甜甜年龄不同性别也不一样,玩不到一块去啊。”
    “那就不知道帮帮你姐,光想着玩。”
    池鸢拎着手机算起旧账,“早上我叫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穆晓帅咧着嘴,胖圆脸粉白-粉白的,“那不是被我妈堵住了嘛,下次我肯定随叫随到。”
    “下次?”池鸢哼哼,“这次都指望不上你,还下次。”
    不过好歹出了口气,她也没太较真,瞟了眼穆晓帅的手机,“你玩什么呢?”
    “一个解密游戏,你又不会。”穆晓帅见她不生气了,踮脚把手机拿回来,注意力马上转移,“我就要通关了。”
    池鸢还想看看怎么玩的,池婉青不知道什么时侯在身边坐下来。
    她这个小姑哪哪都好,就是爱念叨人,如果说陈元像唐僧的话,池婉青就像《九品芝麻官》里把水管都能说弯的包龙星。
    昨天在穆家已经听了一下午,池鸢实在受不了,穿上拖鞋就往外跑。
    陈元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见她一溜烟地冲出门,“妈,我去叫徐靳寒吃饭!”
    池婉青的丈夫穆波原是池弘毅的同事,两家人关系本就很熟,这回过来穆波的妹妹一家也在,三家人围在一起坐了一大桌。
    池鸢他们算是小辈,大人的话题插不上嘴,闲得没事就逗逗几个小孩子。
    穆晓帅是认识徐靳寒的,坐下没多久就聊开了,倒是穆晓甜和其他两个小朋友没见过他,想去跟他搭话又害怕,于是总贴着池鸢。
    “姐姐,那个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穆晓甜咬断碗里的鸡骨头,奶声奶气地问。
    “......”池鸢猛地被刚喝下去的橙汁呛到,咳了好一会,脸都红了,“当然不是。”
    “噢...”穆晓甜扒了口饭,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池鸢被这一声“噢”弄得更奇怪了,伸手捏上她胖乎乎地耳垂,“你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吗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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