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肖将军再听加封!”
    在场百官几乎是下意识忍不住唏嘘一片,纷纷把所有关注点都放在了肖阚身上,所有人此时都只有一个念头:加封?!
    肖阚几乎是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再加倍:“肖阚,再听封。”
    “朕念湘贵妃之思,经年寻贵妃先子,今复得人在,敬前帝之先,保前帝遗子褚信,复留今名肖阚,与其他皇脉同享尊威,记淮云侯,加封‘义王’,以告前帝,以抚贵妃,以表朕心,特昭天下。”
    所有人几乎是提着嗓子听完的,这个消息可比“举京军之符”的冲击力大得多!
    肖阚几乎是反应不过来,这件事竟然就这么公告天下了。
    “将军?”正元琣提醒了对方一句,“请听封。”
    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肖阚硬着头皮道:“肖阚……受封。”
    第62章 权衡利弊
    战既胜,功必取,自古以来多是这个道理。
    但这肖阚,又是加侯,又是封王,不免让人红眼,他肖阚立汗马功劳是有目共睹的,尊为前帝之子也是天子证实的,谁又能敢说什么。
    当人领着肖阚去朝廷封赏给他的义王府的时候,他有些迷茫,难道这就是他的家吗?
    这义王府那是一个明摆的朱甍碧瓦、雕梁画栋,造得实在是阔气不已。
    肖阚站在这偌大的府院中间,却只感觉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现在的他,不只是肖径云了,也不再只是那个黑夭寨少当家,他还是义王,是淮云侯,是手握五万京军之符的上林将军,还是当朝天下的亲侄子!
    任其大部分人得到这些,多多少少都会为之兴奋,可肖阚只有无尽的担忧和烦扰。
    封典后第二天,肖阚主动进宫面圣。
    当褚皇听到肖阚主动请示要卸甲回平邕的时候满心疑虑,不明白这肖阚怎么放着高位不坐,要回那龙尾之地继续做个老百姓。
    肖阚给他的回答也很简单,“禀圣上,微臣生来在平邕,两年前微臣从平邕揭榜来到赋京,曾向故地亲人许诺收疆后就卸甲归乡。”
    “其次,微臣……尚未婚娶,微臣之心好仍在故地待微臣回去兑诺,请圣上给微臣一个机会。”
    褚皇明显还是不同意,“朕既给你封加王侯,予你京符,你既受之,况身无罪,朕如何有收你所封回来的道理。”
    “圣上,实不相瞒,微臣并无留京之意,圣上先前所封赏实在华重,微臣何能受之。”肖阚几乎是看着对方的脸色说的,生怕对方一个不乐意就把他拖下去杀头。
    褚皇脸色果然越来越不乐意了,“朕以告天下,尔等此求,无异于将朕心意弃之于表,况汝身为皇脉,更是没有洗脱一说。”
    正当肖阚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褚司及时出现了。
    褚司早就知道了肖阚必定会为了回平邕一事主动进宫求情,因此他也是做了一定准备才打算来帮肖阚说服褚皇。
    不过,褚皇自然是有自己的立场在里面,一个时辰的拉扯后,肖阚算是得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结果。
    褚皇同意肖阚下平邕,许他在平邕挂了个上州的职位,择日就可以下平邕,但也保留之前所有的赏赐和典封名号,准许他在平邕和赋京之间活动。
    但有一点就是,他必须要把之前收疆所握的兵权交还朝廷,换做别人可能就立马犹豫了,但这一点对肖阚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他肖阚别说那兵权,就连那王侯之位他都不想坐了,他想的只有怎么早点回到宋玉身边。
    这个结果,不仅肖阚满意,褚司也是很满意,甚至很是羡慕。
    肖阚只要下了平邕,既不用料理朝中之事,又不用带兵打仗,他既得自由一身,又手握两权,这种好事,梦里都不敢想。
    不过肖阚和褚司也明白褚皇不是糊涂,或者,是所有人都明白褚皇这么做的用意。
    褚皇愿意把赋京的五万护城兵符交给肖阚,也没有交给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由此可见是为了防备什么。
    同时,肖阚用这种身份立在朝中,对褚皇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肖阚要下平邕,就必须要把大隶三分之一的兵权交回去,如若不是这个机会,朝廷要收回这兵权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
    这样一来,失去了兵权的肖阚就对褚皇没有了威胁,而他手握的京军之权,也只能用在护城上面,肖阚算是完全成为褚皇的天边利器。
    就算肖阚离开了赋京,当朝廷要召他回去,肖阚也必须听从于朝廷,既然如此,褚皇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何况把肖阚放到平邕那种龙尾之地,还能降低他在与乱党与伍的可能,从而褚皇还能多一个可用之人,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褚明知道后,算是喜半参忧。
    那肖阚明显是跟褚司是一路人,如今肖阚没了兵权,他和褚司抗衡就少一分压力。
    只是这肖阚无形中成了皇帝的护手,多多少少也有点麻烦。
    褚明侧躺在榻上,将此事告诉了身旁之人。
    “哦,不料前帝还有遗子在世。”关谣不屑一顾的说着,但心里早已乱如麻。
    “这件事实在来得突然,估计连我父皇都没想到,这湘贵妃的骨肉竟然还在人世,而且还能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个大功臣。”
    褚明一边说着,一边给关谣揉着手腕。
    “你怕了?”关谣轻蔑地说。
    “怕他做甚。”褚明在对方的腕心落下一吻,“他不过是个武夫,我看得出来他没有夺位之意。”
    关谣其实心里还在消化肖阚身世这件事,“圣上如何肯定那肖阚就是前帝遗子?”
    “据说那肖阚身上自带信物,我父皇又派了人去询问当年服侍过前帝和湘贵妃的人,问清了抱养肖阚的人确实是当年前帝所托之人。”
    关谣心中一重,“那是何人?”
    “一个叫肖堂山的前帝侍人。”褚明想了想,“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肖阚确实就是褚信。”
    当褚明说出‘肖堂山’这个名字的时候,关谣心里的疑虑立马打消了。
    因为,肖堂山这个名字,是他关谣替肖潜起的替名。
    他当初只知道肖潜所抱养的孩子不是什么随便捡来的,殊不知这孩子竟然是前帝的遗孤。
    关谣和肖阚做了那么多年叔侄,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这万般种种,顿时像绳子打了百结一样让他心烦。
    他答应宋玉的事,就这么没了下文。
    他已经被褚明囚禁在阁楼上多日了,尽管他的四肢已经被铁链锁住,但褚明还是是时刻让人守着,生怕他真的能如白鹭一样飞出度王府一样。
    “在想什么?”褚明摸了摸对方的眉梢,“在想怎么逃出去,跟我的好皇叔汇报你已经败露身份一事?”
    “没有。”关谣随即翻身过去背对褚明。
    褚明将榻上那些碍事的链条摆到一边,拥着对方的背说:“你若是对我忠心不二,就不必成为这囚中鸟了。”
    “你杀了我一样省事。”关谣冷言。
    褚明咬着对方的后颈,口齿不清道:“我囚你,正是因为舍不得你,杀你,我怎舍得。”
    第63章 赶尽杀绝
    距封典已经过去了五天,该复的命基本都报备得差不多了。
    得到了褚皇的准许,肖阚准备退锦归乡了。
    然而,出发前一天,义王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肖阚琢磨不来这褚明为何会主动登门,但两人现在已经是同一尊位上的人,他也不太在乎什么。
    “这淮云侯府果真是大手笔,看来父皇很是器重肖侯你啊。”褚明打量了一下这王府的环境,笑谈道。
    “不敢当。”肖阚坐到堂厅正位上,“度王兄今日突然登门,在下也没个准备,不知所谓何事?”
    褚明甩开了手中的折扇,作势扇了扇,“你我如今平起平坐,何须如此生分,皇兄都称我为褚三,肖侯若是不介意。”
    “既然度王都这么说了,何须再称我为肖侯。”
    肖阚看着褚明手中的折扇,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转念一想,天下之大,类似的折扇数不胜数,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倒是。”褚明自惭怍样,“那褚三该如何称之?”
    “径云。”肖阚心里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径云。”褚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好字。”
    肖阚也装模作样的笑了笑,“见笑了。”
    “听闻肖侯择日就要下平邕了?”褚明最终还是没有称对方的字。
    “正是,所以度王到底为何而来?”肖阚也不打算真的称呼对方为褚三。
    褚明眼里忽明忽暗似的,“听闻平邕是肖侯的乡里,肖侯此行是为了和亲眷团聚?”
    “没错。”肖阚心想,这家伙倒是打听得挺清楚。
    褚明窥然一笑,“其实我今天来呢,是想同肖侯你做笔买卖。”
    肖阚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直接,“哦?我与度王之间,能有何交易可做?”
    “实不相瞒,褚某在平邕养有三千兵马,是想在来年圣上贺寿时作为寿礼奉上用的,不过呢,当朝皆知,褚某和皇叔是两条道上的人。”
    “因此?”
    “平邕的州府司是皇叔的女婿,他们岳婿两人一直想抓此事来压我一头,我的兵马养得很不安分,所以我想,肖侯下了平邕,是否能替我看着这马场?”
    褚明说得极其轻巧,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那度王既然说是交易,那在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肖阚想不到对方能开出什么样可鱼西湍堆以吸引他的条件。
    褚明收起折扇,“准确来说,褚某并不能给肖侯你什么好处,只是在下听到了一些风声,想必对肖侯来说,是个重要的消息。”
    “度王请说。”
    褚明却不急,“肖侯爷啊,我这消息可是跟杀头沾边的,我若说了,这交易可就算做了啊。”
    “既然怕杀头,那这还是不说为妙。”肖阚心里不知怎么,觉得对方是认真的。
    褚明却自信得很,“难道,肖侯就不想知道圣上如何在暗地里部署已故之人肖堂山的一切吗?”
    肖阚的眉峰一跳,拉下脸问:“这是何意?”
    “肖侯,有些话说出口可能有些不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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