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令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在复刻他父亲的一生,不是在镇守边关,就是在抗战杀敌。
    虽然梁令和关谣说过很多次自己不婚娶主要原因是没那个心力,也不想耽误任何人,可关谣也明白,梁令是有原因是在等他。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关谣始终认为自己和梁令如果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是一对完美的璧人。
    可他们之间却永远欠缺了一些缘分,两个没有心力顾在感情上的人,终究是没那么容易交付终身的。
    关谣心里更多的是有要报的仇,而梁令的命是属于大隶江山的,但他们俩也有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心为天下。
    “谣叔所言极是,梁将军此时必定不好过,兴许也正需要一个说话的人,那谣叔就受苦些,同径云的车马一起去吧。”
    这对关谣来说最好不过了,“这苦是大家伙一起苦的,大家都辛苦了。”
    宋玉浅笑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样也挺好,重要的人都在身边了,至少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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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度王府内。
    “不见了?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代!”
    褚明指着床上那些打搅的链条,以及锁在自己手上的链环怒吼。
    韩白和一行侍卫跪在地上,集体沉默不敢抬头。
    “还跪着干什么!拿钥匙来给本王解锁!”褚明气得发抖,拿起一旁的茶杯就往韩白那伙人砸去。
    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韩白的额头上,他锁着脸回话道:“钥匙应该被关公子带走了,属下已经命人拿新的过来了。”
    “啊————”褚明怒火难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玩我,他关西楼竟然敢这样玩本王!”
    钥匙很快拿来了,侍人抖着手打开了褚明手上的锁环。
    “他是怎么拿到钥匙的,谁给他开锁的!”褚明吼得屋顶都要翻了一般。
    跪着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不出声。
    韩白僵着脸,说:“禀主子,是,是您叫属下给他打开的。”
    褚明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韩白嘴里说出来的,更不相信这句话的意思。
    “韩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回主子,确实是您让属下打开的,当时您与关公子正在……就把属下叫了进来,关公子叫属下开锁,您也亲口同意了。”
    褚明像是听谎话一般,一把揪起了韩白,他狠狠瞪着韩白,正准备说什么,却嗅到一股异香。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第97章 不择手段
    韩白原本青白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一个度。
    不可能,不可能是关谣身上的香味,那日夜里他抱着关谣睡过一夜后,距今天也隔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和关谣保持的距离不可能沾染上关谣的味道的!
    “属下……”韩白的心好像随时会跳出嗓子眼,他几乎可以预感到褚明会怎么样取他的性命。
    “你身上这香味是什么味道?你自己闻闻是什么味道!”褚明一把推开了对方,一脸恶狠。
    韩白扯着恐惧的心情,嗅了嗅自己的肩领,立马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庆幸。
    这不是关谣身上的味道。
    “禀主子,这味道不是一屋子都是吗?”韩白如实回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褚明用鼻子在空气中用力的嗅了嗅,果然嗅到了几丝异香。
    这味道瞬间拉醒了褚明的思路和记忆,他的目光随即转移到窗柩下的那个香炉里。
    打开炉盖,褚明捻起一缕白灰,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紧接着他黑着脸将那香炉抛出窗口。
    褚明瞪着被丟之窗外那破碎的香炉吼道:“有能耐了!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样!关西楼你给我等着!待我把你抓回来,定当砍了你的双脚!”
    也是这时,韩白才搞清楚了关谣到底是怎么让褚明松口给他开锁的。
    可韩白也清楚,关谣能逃走,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这么大个王府,这么多人守着,没了那锁链,他人还是跑了,你们这群饭桶怎么看人的!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褚明将窗柩下的棋盘打翻,黑白相间的棋子立马洒落了一地。
    “你去哪了!你竟然让他在眼皮底下跑了!也是废物一个!”褚明对着韩白的胸口就是一脚。
    韩白被踢倒在地,他吃痛的捂着胸口解释:“禀主子,昨夜小王爷怀病,王妃来寻您,您当时正在与关公子……属下不敢打扰您,就私自跟着王妃去顾看小王爷了。”
    “嗯呵,反了天了——”褚明对着韩白的胸口又是一脚,“来人!把徐亭柳给我传来!”
    徐亭柳白着脸过来时,还带来了看养皇孙的奶妈过来,两人清清楚楚的把孩子昨夜的病状说了个清楚,并表明当时确实是韩白去找了更好的大夫来给孩子看诊,孩子今日才得以痊愈。
    这件事,每个人都有责任,但褚明已经不关心谁应该负主要责任了,人已经跑了,现下重要的是抓回来。
    可天下之大,又过了一夜,他要去哪里抓呢?
    韩白跪在地上,胸口还在隐隐发痛,心里想着关谣这几天的各种异样,方才看破了关谣到底是怎么样脱身成功的。
    同时,他也祈祷,关谣不要再出现了,跑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他和关谣永不再相见。
    徐亭柳早就料到褚明会是这反应,她除了受到一点惊吓,心中还是算淡定的。
    没了关谣在这王府,就算褚明不搭理她,她心里也好过一点,至少她不用再听到府上的人讨论褚明和关谣颠倒日夜的那些口角话了。
    更何况,褚明也不可能为此大动干戈休了她亦或是杀了她,这对褚明夺位要树立的明君形象有损,褚明不会傻到这地步对她动手。
    唯一让徐亭柳感到不安的是,为了支走韩白,她自作主张将那杜奴娇的孩子放于太阳下暴晒了半个时辰,使得孩子引病才得此幌子。
    她安慰自己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必再心慌,可也正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更是如遭天谴。
    有时候爱要靠夺取,胜利的必杀技多半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相比于眼前不择手段的褚明,徐亭柳觉得自己善良了许多。
    “所有人出去,韩白留下来。”褚明有点暴怒过后的颓丧,他跌坐在关谣往常最爱坐的圆椅里。
    其他人如逃过了天劫一般,迅速逃离了这里,留下韩白一人跪在地上。
    褚明捻起手边的一枚棋子,朝韩白砸去,“关谣是不是你放走的。”
    “属下不敢。”
    “说来听听,你为什么不敢。”
    韩白盯着地上的棋子,垂着头回道:“属下命从主子,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本王要听的不是这个。”
    韩白抬起头,对上褚明那百般疑虑的眼神,他镇静说道:“违背命令者一律拘杀。”
    “那你怎么敢放走他的!”褚明抓住一把棋子挥洒过去。
    “主子息怒!属下不敢!请您,明察。”韩白心里开始动摇,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
    褚明呵笑了一声,“本王凭什么信你这片面之词。”
    “属下……”
    “那本王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褚明一手扶额,“抬起头来。”
    韩白灰着脸抬起头,“主子请吩咐。”
    “把衣服脱-/干净了,自己坐到上来。”褚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眼神忽明忽暗,上下打量着韩白。
    “!”韩白脊骨一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褚明居高临下颔首命令道:“你没少看本王和他**吧,自己坐上去,关谣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
    “主子!我……”韩白两手发抖,放在腰带边,迟迟下不去手。
    “本王说的话没听到?还要本王替你脱了?”
    韩白从来没想到过这种事,这比要他命还难以接受,“主子,属下,愿意以死明证。”
    “哦?”褚明站起来,走到韩白面前蹲下,一手掐起韩白的下颚,“你不愿意?”
    韩白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从嘴里蹦出来:“属,下,不,配。”
    “不配?”褚明嗤笑,“本王现在给你给你这个机会,你就得配!”
    韩白的下颚骨被掐得生痛,“请,您,放过属下。”
    “你跟了本王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违抗过本王的命令,怎么?让你做快活事你就敢杵逆我了?脱了!”
    韩白咬着牙,不敢说再一个不字,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违背褚明的任何要求。
    韩白颤着手,松开了腰间的衣带,视死如归的将外衣脱下丢置一边。
    “行了!”褚明嫌恶的吼了一声。
    正在解里衣的韩白手上一滞,仰起头看褚明。
    “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滚出去!”
    韩白有些愣,有点不敢信,又不敢动。
    “关谣跑了跟你铁定脱不了干系,你要是想证明自己是清白,就早点给本王把他抓回来。”褚明呕怒,“有这股献身的劲,不如替本王好好卖命,滚下去!”
    “是,属下遵命。”韩白手忙脚乱的将衣带系好,略带仓皇的逃离了这屋子。
    褚明环视了这一地狼籍的屋子,心里的怨怒反反复复的凌迟他。
    人也好,皇位也罢,只要他褚明看上的,他必须夺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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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阚一行人和军队快马加鞭,只用了五天就到了大隶外守北流的最后一道防线——百域关。
    这北流蛮地不同西北疆地,西北一带凋敝不见绿色、不分四季,北流生有草木但多为冻土,天地之间满色苍寒。
    肖阚的援军刚到关门下,一行人就看见了城楼上的梁令。
    肖阚骑着单马向前几步,朝城关上扬声高喊:“来者肖阚——受圣上旨意,携五万精兵特此前来协助梁将军碾北复关!”
    随后,城楼上两名士兵挥起旗帜,梁令也回之发令:“————开城门迎我隶军弟兄。”
    厚重的板桥在铁链的拉扯下缓缓下落,肖阚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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