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谁先主动?”
    “你俩迄今为止认识多久,做了几次?”
    上头那个问题来自于杨炳南,下面这两个问题来自于靳繁川。
    靳繁川长腿一蹬,椅子后撤,瞥了杨炳南一眼,表情止不住地嫌弃:“你那是什么问题?谁主动这重要吗?”
    杨炳南说:“重要啊。”
    俩男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而对于他们的问题其余人呈现一边倒的趋势,陈糯说:“问靳繁川那个,谁在乎他们谁主动啊!”
    夏晨语也说:“问就问劲爆的,不能作弊的。”
    对于这群人的狂欢,熊燃统一将其定性为“复仇”,他没所谓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从面前拿起酒杯,就像是应该为她挡下这些,自然而然地倒了杯酒。
    林若冰注意到他动作,心里滋生一股微妙的悸动,但是一开口,惊掉了众人下巴。
    她说:“可以都回答。”
    “哇哇哇!”
    “豪迈啊嫂子!”靳繁川一拍桌子,“燃哥酒都倒好了是不?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熊燃微微拧了拧眉,姿态表情还是好的,放下手里杯子,和众人一样扭头看她。
    林若冰正在算日子:“好像还不到一个月?”她看向熊燃,冲他笑,寻求答案。
    熊燃说:“差四天一个月。”
    “真的太速度了——”陈糯瞪了瞪眼睛,显然性格开放的她也为此答案惊到。
    “谁主动的?”杨炳南好似特别在意这个问题。
    林若冰思索道:“我认为是我主动的。”
    此话一出,几人颇惊。连带着熊燃也不动声色起来了,他怎么觉得是他?
    林若冰低眸看向熊燃身前的酒杯,黄色啤酒上浮着一层白沫,气泡漂浮不断。她伸手拿过玻璃酒杯,略略不好意思道:“剩下一个问题,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玻璃酒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场面几乎奔向最高·潮。
    后面又玩了几轮,天边忽然下起小雨,几个男人扯起棚子挡在头顶,天气又冷,气氛却也热闹。
    后半夜的时候,林若冰隐约感觉来了困意,她被熊燃揽在怀里,声色低沉地询问道:“困了?”
    她点点头,声音里带了点儿倦意:“有点儿。”
    林若冰以为熊燃听了这句就要遣散众人,却没想他替她拂了拂鬓角碎发,留下一句意味无穷的话。
    他说:“等会儿再睡。”
    熊燃高中的时候自学过吉他,创业后几年又拾了起来,在闲暇之时放松消遣,只当是乐趣。
    现在,他要用这乐趣,给旁人再增一场表演。
    林若冰倚靠在座位上,怀里抱着个抱枕,虽然她酒量不错,不过刚才喝了几杯,当下有些微醺。
    坐在高椅上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注视着手里的吉他,调试琴弦。一束光打在他头顶,拓落小片阴影。
    众人都静了,倚在沙发上躺着坐着,雨天黑夜作伴。
    前奏长而悠扬,他好像是故意拉长音乐,好让她能更轻松地进入他给予她的世界。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林若冰捏着抱枕的一角,柔软的触感令她感到舒心,可不及眼前男人带给他的一分一毫。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她木楞楞的,睁着迷离的眼睛看他帅气的侧脸,翕动的唇瓣,拨动琴弦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咬了一下嘴唇,心里头好似被他做给她的蜂蜜水填满,又甜又蜜。
    第24章
    熊燃为此策划了一周, 只当是送给林若冰的、独有的新婚礼物。
    足以让她在微醺之中,笑着睡过去。
    他们在露天烧烤的地方开了几间房,熊燃把林若冰抱回房间, 温柔为她盖上毛毯。
    他还以为她不会那么早睡,不过想来这一天行程颇多, 实在劳累。床头开了盏清灯, 照得人睡不好觉, 他顺手关掉灯,去浴室洗漱。
    洗完之后, 躺在床的另一边,拥着她和衣而睡。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爱。
    熊燃能够承认的, 是他一开始想要的的的确确是性, 但是现在,和林若冰相拥, 他觉得很好。
    无比好。
    从阳城回来后,林若冰还住在原来的出租房, 熊燃也没闲着, 去工厂监督,忙于工作, 还在稍微喘了口气的时刻,被梁老师强硬着叫回家,送熊绪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程得一个多小时, 熊燃给梁老师打电话,说找人送熊绪, 又吐槽他这么大人了还让人送。
    恰巧熊绪在跟前, 听到这话就开怼, 说他不送就不送, 还找美化自己,抹黑别人。
    熊燃直接挂断电话。
    他坐在办公室看订单,杨炳南进来的时候,他关掉电脑页面。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杨炳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到人面前,一本正经道,“林若冰和她前男友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你知道吗?”
    熊燃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有些懵,表情还因为刚才的电话而不甚舒展,如今更是一言不发。
    杨炳南问:“你信不信?”
    熊燃问:“我信什么?”
    从知道他结婚开始,杨炳南就一直不太正常,对林若冰多有怀疑。
    他说:“是你不信我。”
    杨炳南深深吸了一口气,狡辩道:“我没有。”
    可他说完,一抬头,却对上熊燃质疑的目光,看起来非常不爽。
    他试探询问:“还是年前那批货单的事儿?我就说那个李成不靠谱,前年合作就有问题,今年还犯这毛病。”
    熊燃和杨炳南合伙开的是一家商品包装公司,餐饮业定制,批发价格不便宜,质量要求颇高。
    杨炳南口中的李成是连续合作两年的原料商,头一年产品不合格赔了颇多,今年年前还出了点儿小差错,但已经解决了。
    “商品检验合格。”熊燃捏了捏眉角,“不是工作的事儿。”
    杨炳南心说,那不就是我现在说得这事儿?
    他装模作样地在熊燃办公室走了两遭,想等他心情平复了再问他话,刚走完熊燃就斥道:“你没事儿就出去,晃得人心烦。”
    “我有事儿啊!”杨炳南靠过来,一本正经道,“我是真有事,我知道你不乐意听我的话,但你不能踩二次坑。”
    “姚凌珊怎么骗你的你忘了?哥们儿我一想起来就后怕,后来我一想,或许不是姚凌珊心眼儿不好,是你当年太上头——”
    “怎么不是她的问题呢?”熊燃被杨炳南叨叨的心烦意乱,而他和姚凌珊近乎五年没见面,被他这一提醒,当年那股难受到恶心的劲儿又想犯。
    杨炳南喋喋不休,先入为主,他自己承认对林若冰的印象受了熊燃前一任女友的影响,这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多生父生母喜欢男孩而被抛弃的女孩儿。
    他一字一句数落着熊燃之前犯过的错,又信誓旦旦地推测林若冰的居心叵测,正当他疑惑熊燃为何不出声反驳时。
    下一秒,熊燃捂着胸口低下头,从办公桌下拿出垃圾桶,直接将盖子掀开,低头作呕,呕不出来,狠狠呛了一口。
    他连声音都不复从前:“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杨炳南愣了一下。
    “滚。”熊燃冷声道,“滚出去。”
    ---
    熊燃和杨炳南吵架的事情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一连数天杨炳南不见踪影,熊燃在公司总是低气压。
    而他不联系林若冰的时间,她也很少联系他。
    后来林若冰得知这件事,还是从夏晨语嘴里。
    “你最近没见熊燃?”夏晨语问她,“我听靳繁川说,他好像和那谁闹了点儿矛盾。”
    林若冰问:“谁?”
    “杨炳南。”夏晨语和杨炳南不算熟,可能还没林若冰和他见得多,而靳繁川在公司里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不可靠,他问夏晨语就是想从她这儿打听。
    毕竟熊燃最近心情不好,杨炳南躲着不出场。
    天气渐渐暖了,律所断了暖气,林若冰坐在工位上沉默不语,脑海里想着的是和杨炳南为数不多的吃饭中,他有意无意间对自己发出的质疑。
    和她有关吗?
    熊燃和杨炳南的矛盾,和她有关吗?
    思绪一旦产生,很快就能织成密网,夏晨语眼见着林若冰陷入沉思,以为她知晓此事其中缘由,略显八卦地问她:“你知道吗?”
    林若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的模样,又令她迷茫。
    马上就到实习考核,苏百川发来的邮件简直是及时又难过。听到声音的夏晨语收回目光与精力,哀叹一声。
    众所周知,勤安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通过率并不高,夏晨语虽是空降,但一切遵循流程,苏百川作为小舅舅,身体力行地监督她学习。
    夏晨语问林若冰:“你之前怎么过考核的?”
    林若冰说:“多练习,熟能生巧。”
    夏晨语表示赞同,同时心累。
    中午吃饭时,她在事务所门口偶遇陆星临,后者玉树临风,大步流星。
    夏晨语之前是认为,律所里稍有成就的律师都上了年纪,像她小舅舅一样,三十五六岁,而男人上了三十岁很少一部分人会躲过秃顶发福的“天灾”,小舅舅是个例外。血脉压迫,即使苏百川帅,也不在她评价范围内。
    剩下的人中,陆星临的长相气质数得上,他有种山泉流水般的少年感,清瘦干净,皮肤白皙,温润如玉。
    偶遇之后,她忽然想到陆星临和她一样要参加考核,于是上前搭话询问。而陆星临的回应令她感到舒服温和,讲起话来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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