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教导,儿媳一定告知家弟。必不敢落于人后,必是竭尽全力的为朝廷效力。”司徒滢滢回了话。至于说她给丈夫跟前递小话,给弟弟说情。司徒滢滢就当是默认了。
    “母妃,您不必过于苛刻弟妹。弟妹哪用得着给睦弟说什么好话。依着睦弟的性子,必是不想瞧着岳家过于寒酸。若是睦弟的岳家真没人可提拔,那是一回事儿。既然睦弟的岳家有人可提拔,睦弟不帮衬一回,岂不让故意让岳家寒碜,让人看睦弟的笑话。”大郡主司马文娘在旁边说一话。
    她看似打趣的意思。实则也是在给司徒家打补。至少宁王妃一听后,也懂得女儿的意思。
    司徒家是大儿子的岳家。司徒家没人在官场上居高位,让人看笑话,看的还是长子司马睦的笑话。
    “睦儿媳妇,你听听你大姐的话。她啊,就是看多操心。要我瞧着,睦儿媳妇你是一个好的。如今又替睦儿生下三子。我的眼中,你这个儿媳最是贴心不过。”宁王妃这时候自然是捡着好话讲。
    司徒滢滢自然是应一应话。当然,司徒滢滢不会忘记给大姑姐司马文娘递一个感激的眼神儿。
    乾元三十六,春。
    京都内城,司徒家。
    杜绵绵接到请贴,这是朱家的庆功宴。庆贺着朱佑礽的长子,朱家二房的嫡长子朱铭考中秀才。
    这一位十三岁的少年郎一路过县试、府试、院试,如今考中秀才。这对于朱家而言,这自然是一桩大喜事。毕竟十三岁的少年郎,后头的人生还长着。
    在外人眼中,十三岁的秀才有无限的可能,自然便是一位少年俊杰。
    “此事大喜。嬷嬷,咱家得备一份礼。我和夫君都得去一趟。这是朱家的大喜事。”杜绵绵对着奶娘吩咐话,还是写一份礼单。
    奶娘应下话。
    此回大喜事,杜绵绵得参加。司徒弘光这一位朱家过继子自然也得参加。毕竟哪怕过继了,司徒弘光身上还流着朱家的血脉。
    侄儿考中秀才,朱家办庆功宴,司徒弘光一定得参加。如此才算得厚道人。不光是杜绵绵和丈夫司徒弘光去参加庆功宴,便是家中的儿女一样的得去一趟。
    朱家二房的宅子,如今安家在外城。
    杜绵绵在朱铭的庆功宴上,她是与妯娌贾氏坐一块儿。二人聊起话时,贾氏是羡慕的眼神儿。她道:“真羡慕侄儿媳妇。如今侄孙铭哥儿中秀才。佑礽媳妇是熬出头了。”
    “佑礽媳妇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铭哥儿争气,他又是朱家如今的嫡长孙。铭哥儿的身上可是担着朱家宗子的重担。”杜绵绵的眼中,这一位十三岁的少年秀才,那是少熟的很。也是懂礼貌的很。只能说责任让一个少年快速的长大。
    “铭哥儿确实是这一辈的嫡长孙。可他上头还有佑禧侄儿呢。佑禧侄儿才是如今朱家的族长。”贾氏的嘴里,还是小声的嘀咕一回。
    “佑禧侄儿一直没说亲。这……”杜绵绵也是问一话,她道:“此事嫂嫂与佑礽媳妇可是商量过。佑禧侄儿的婚事,朱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打算。”
    “二房、三房都是分家。我这做婶娘的,也不好管着佑禧侄儿的姻缘。只能嘴里提一提。倒是佑礽媳妇媳妇那儿,怕是顾着规距,也是不好多提。只看佑禧侄儿自己不上心,旁人只能劝。”贾氏对着杜绵绵就是这般讲道。
    “便是老爷被佑禧侄儿唤一声三叔,可佑禧侄儿身上有功名。老爷那儿也得给这一个侄儿陪笑脸,就怕哪一朝佑禧侄儿考中黄榜,一朝登天子堂。”贾氏说话,这说得太现实。朱家二房如今出两个秀才。二房人才济济,三房自然不敢开罪。只有陪笑的份儿。
    杜绵绵听着嫂嫂这般讲。她挺无语的。
    乾元三十六年,春过,夏来。
    入夏后,天热的很。
    这一年的夏,京都不太平静。乾元帝病了。皇帝重病,朝廷上自然不安生起来。好在皇帝早早册立储君。皇太孙这一位储君在,又有乾元帝的发话,储君监国。
    明面上自然无风波,可暗地里有些人家就是在准备。那是想着投靠皇太孙,那是做一做将来新君的好臣子。
    奈何皇太孙是孝名满天下,在乾元帝病了后,一直是在泰和宫侍疾。
    乾元帝这一病,又是闹腾一月余。
    等着乾元三十六的秋。朝廷三年一次的恩科照旧。这一年,朱家的朱佑禧、朱铭一对叔侄一起参加的秋闱。
    等着桂榜一出来,朱铭这一个做侄儿的挺幸运的挂在榜尾。那是中得举人。朱佑禧这一位做叔父的却是落榜了。
    对于朱家而言,出一个举人是大喜事。
    朱佑禧倒是一个看得开的人,他是亲近给侄儿贺喜。这让嫂嫂朱佑礽的媳妇是松一口气,看来小叔子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于是朱家又给亲戚们送请贴。朱佑礽媳妇觉得自己熬出头,十三岁的儿子考中举人。前途简直无量。毕竟十三岁的举人,后头再努力一把那就是能考中进士。
    进士,就是能做官。让朱家再回官宦之家。
    乾元三十六年,秋。
    在参加完朱家二房的举人庆功宴后。第三日,杜绵绵接到朱家的消息。是朱家小厮亲自来报的信儿。
    当天,司徒弘光一从衙门归来,杜绵绵就把朱家的消息是告知给丈夫。司徒弘光一听后,愣在当场。
    “何至如此?”司徒弘光想不通。
    杜绵绵也觉得想不通。明明朱家二房的侄儿朱铭考中举人,这是多欢喜的事情。如今就是朱佑禧突然就去大相国寺出家了。
    要知道朱佑禧身上可有秀才功名。这一闹出家的事情来,还是把事情闹成后,再是告知家人。这简直就在朱家闹出一个晴天霹雳。
    “不成,我得去劝一劝。”司徒弘光要去劝一回。杜绵绵当然不会阻止。
    只是杜绵绵心头在想着,朱佑禧这一回去当和尚,这是他本人的想法,还是被人蛊惑了?又或者不会就因为今朝秋闱没中举,这侄儿中了举,这是想不通?
    一时间想差了。
    杜绵绵觉得自己可能用俗人的眼光看人,她俗气了。
    司徒弘光次日差小厮去衙门请了假。他本人去朱家了解情况后,就去大相国寺找侄儿朱佑禧。
    朱家的气氛不太好。
    本来中举后,朱铭就一直想备来年的春闱。虽然朱铭也觉得没甚把握。可他想一试,好歹提前感受一下春闱的气氛。这一回就是试一试,三年后,才是朱铭真正下场的一试。
    哪料想亲叔父给闹一个大新闻。让朱铭一时间心态有一点失衡。他都无心备考。这让朱佑礽的媳妇那叫一个生气,气的差点一佛升天。
    司徒弘光到朱家,杜绵绵陪着来的。夫妻二人一来,瞧见的就是侄儿朱铭没缓过气来。侄儿媳妇朱佑礽的女眷那是抹眼泪,抹的叫一个伤心。
    至于朱兰姿、朱佑禄姐弟,那是安静如鹌鹑,都不再多话的。人也是木讷的,一幅被惊吓一回的模样。
    瞧着朱家二房这等情况,司徒弘光除着安慰一下晚辈。他也没有旁的法子。杜绵绵在旁边全是找补着好话。
    总之朱家二房这儿,杜绵绵就瞧着一个凄凉的背景音。
    “婶娘,您说说,五弟如何这般做。这不是让咱家惹来非议。五弟心头苦,可是觉得咱家中谁又对不起他吗?”朱佑礽媳妇哭得伤心,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又红又肿。
    “侄儿媳妇,你莫哭。这事情里头一定有误会。你为朱家养育出铭哥儿这般的少年英才,祖宗们弟下有知,必要夸你这一位贤妇贤母。”杜绵绵赶紧宽慰哭成泪人儿的朱佑礽媳妇。
    “我心头苦啊。婶娘。”朱佑礽媳妇哭得更加伤心了。杜绵绵越安慰,这一位情绪越是充沛。
    在朱家二房待的那些时间里,杜绵绵全在安慰人。
    最后杜绵绵与丈夫司徒弘光离开时,二人简直有一种逃离的感觉。还是狼狈的很。
    在司徒家的马车上。
    司徒弘光是说道:“佑禧侄儿,这错了,大错特错。”
    “错了也不要紧,只要改过就好。只是就怕佑禧侄儿那里已经一条道走到黑,这是没回转之意。”杜绵绵对丈夫说道。
    “也不知道佑禧侄儿的心结在哪?”司徒弘光与侄儿朱佑禧相处的时间不多。他是不知道这一位侄儿的真性情。
    “你是长辈,且先劝一劝。以观后效。”杜绵绵只能给一个安慰的话。
    当天,司徒弘光就去大相国寺,至于杜绵绵就没去,她归家。她还得料理一下司徒家的家务事儿。里里外外的杜绵绵也有得忙碌。主要是杜绵绵得算一算自家开源节流下来,一年又省下多少银钱花销。
    次日,司徒弘光归家。
    司徒弘光去时,没敢抱太大的希望。最后,也是不无意料之外的,他是带着失望而归来。
    杜绵绵见着归来的丈夫,她是先安排热水,让丈夫司徒弘光沐浴一翻,先去去乏。
    等司徒弘光沐浴一回后,又是换一身衣裳。再是出来后,就是简单用一回吃食。用罢饭后,消消食。
    这会儿司徒弘光就是有心情与妻子聊一聊话。他把大相国寺发生的事情说一回。杜绵绵当一个听众。
    “这般说来佑禧侄儿早是无心红尘事。”杜绵绵感慨一回。没想到楚乐贞一去逝,这一个侄儿又被和离。这便是待人世间没期待。
    原来没出家,还是担忧着家族。如今侄儿能顶下朱家的门户,朱佑禧就是放飞自我。不可否认的也是朱佑禧秋闱没中举,他一进去大相国寺听禅,这是听入迷,这是陷进去了。
    “你劝也劝过,尽了长辈的责任。佑禧侄儿是一个大人,他真不听,也不可能强按牛头喝水。好歹二房还有铭哥儿在。铭哥儿立住嫡支一房。佑礽媳妇就是后半辈子有指望。有佑礽媳妇在,兰姿、佑禄姐弟的婚事,也有佑礽媳妇操持。朱家的门楣有人撑。罢,罢。”杜绵绵劝着丈夫。
    “你也可以歇一歇心思。朱家的门楣不坠,咱们已经是外姓人,倒不好再多插手。也免得招人嫌弃。”杜绵绵继续劝着话。
    司徒弘光一听后,他是点点头,他道:“是啊,这一回朱家的事儿,我是不打算多管。至于侄儿媳妇那一边,你再多走动走动,也是劝一劝她。佑礽媳妇是一个好的。端看铭哥儿这般的孩子是侄儿媳妇用心教导出来。就知道朱家娶一位好贤妇。”司徒弘光的眼中,朱佑禧这一个侄儿是废了。
    可朱佑礽媳妇、朱铭这一对母子,却是司徒弘光眼中朱家的好贤妇,好孝孙。
    朱家如今在京都,就是一个破落户。
    朱家的热闹自然也没有惹来太多的关注。只是朱家人自己太在意脸面罢了。
    乾元三十六年,秋。
    杜绵绵收到宁藩的来信,是女儿司徒滢滢寄来的。这是一回报喜信。杜绵绵一接到信儿,她是欢喜的整个人都觉得年轻十岁不止。
    “娘,您是什么事情这般开心。”女儿司徒澄澄是问一话。
    “肯定是喜讯。”司徒汶汶附合姐姐的话。
    司徒家的孩子,司徒佑淇在北疆宁藩挣前程。司徒佑泓、司徒佑浦、司徒佑沣都在学院进学。如今在家中的,便是六岁的司徒澄澄、司徒汶汶两个女儿。
    杜绵绵身边跟着两个女儿,自然也是开始学一学管家事情。
    “你们大哥升官了。”杜绵绵没隐瞒,当场报出喜讯。
    “真的。大哥升官了,太好了。”司徒澄澄也是高兴。她是替兄长高兴。司徒汶汶也是附合一话,她道:“娘,大哥升官了,这未来的嫂嫂一定能挑着更高门的出身。”
    “娘,咱家什么时候添大嫂嫂。”司徒汶汶挺好奇。
    “你一个女儿家,如今还在学着管家事。如何就替你长兄操起闲心来。”杜绵绵听着女儿的话,她是伸手在女儿的额头轻点一下。
    “女儿就是听着二哥、三哥提一回嘛。”司徒汶汶嘀咕一回。
    “娘,大哥今年都是二十有一,这等年岁也未免不好再担搁下去。我们做妹妹的,这都是替哥哥着急。”司徒澄澄显然同意妹妹的话。
    “对啊,二姐姐说的对。二哥、三哥今年过十六岁的生辰。娘,大哥不成家,二哥、三哥可是也得缓一缓。您就真不想早早抱上大孙子。我和姐姐可想抱一抱小侄儿呢。”司徒汶汶坏笑起来。
    “你们啊,两张嘴太利。就是缺着教训。小心招打。”杜绵绵轻拍两个女儿的手背。她就是觉得两个女儿不像她们的姐姐。
    想当年滢儿在家时,那是多稳重的一姑娘。当然,不可否认滢儿也是一个利害的姑娘。文武双全的那一种。
    如今的两个小女儿,倒是娇娇俏俏,就是小性子也是多起来。
    “也就在娘跟前,我才讲大实话。在外人跟前,我必是一位好淑女。”司徒澄澄对着亲娘就是娇嗔着回话。
    “娘,您可误会女儿和姐姐。在外头跟前,我和姐姐从不落司徒家的半分体面。在自家人跟前还装样,唉呀,太累人了。”司徒汶汶也是回一话。
    瞧着两个女儿你来我往的,就像是两个活宝。杜绵绵也给逗乐了。
    不过女儿的话,还是让杜绵绵注意上儿子们的婚事。
    当晚,杜绵绵与丈夫提一回。她道:“滢儿来信,淇儿升官了。如今是从四品的武官。”
    “这是超过他亲爹老子。”司徒弘光对于儿子升官,刚巧高他一级,这让司徒弘光心头莫名有一点吃味的同时,又是挺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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