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块玉佩的下落,也要等到晚宴结束之后,才仔细的找这个不肖子给交代清楚!
    “谢父皇不罚之恩!”皇甫月楼立即谢恩。
    “你该谢九王爷替你说情!”惠帝不悦的端着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甫月楼转眼看向楚天祈,心里冷哼,楚天祈可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让素素手中的那块玉佩没有了那层意义,果然是一个很好的计策!
    “多谢九王爷替本太子求情!”他心里再是气愤,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还要对他道谢!
    “皇甫太子和本王也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楚天祈依然是满脸的笑意,十分满意的看着皇甫月楼那隐忍着的模样,只是,突然,他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倏然一惊,怎么会这样?
    仔细感受,那刺痛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下一秒便已经消失不见!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殷素,正在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进大殿,在大殿中央,恭敬的对各位皇帝行礼。
    惠帝挥开刚才玉佩丢失带给自己的愤怒,看到接到他的传令赶来的璎珞,随即对着所有人介绍,“这是本国的女祭司,这次四国峰会的日子,还得由女祭司夜观星象,选择一个最佳的时候。”
    说着,看了一眼楚天祈,“九王爷,璎珞是我国第一位女祭司,帮了朕不少忙,朕让她带你多在锦都转转。”
    惠帝的意思颇为明显,他一早就有了和东宸国联姻的想法,这联姻的对象,最好的莫过于楚天祈本人,他没有公主,也就将注意打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九王爷,我们见过的,只是,可能一路上你只留意着九王妃,没有察觉到璎珞的存在!”璎珞一脸淡淡的笑意,清新脱俗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是,一路上,楚天祈即便是知道有一位女祭司随行,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她。
    聪明如楚天祈,又怎么会听不出惠帝的意思,只是,他明智的选择装傻,默默的喝酒,好似并没有听到刚才惠帝和璎珞的话一般,让气氛顿时又僵了僵。
    璎珞受冷落,在皇甫月楼眼里,不过是预料中的事情,楚天祈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这样明显的不给面子,谁能够做到像楚天祈一样洒脱?
    “喝酒,继续喝酒!”惠帝脸上划过一抹尴尬,知道自己无疑是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虽然对楚天祈的态度有些不悦,但是,又不能真的将生气表露在外。
    璎珞心里一怔,这楚天祈未免也太嚣张了!
    但是想到此刻自己手中的那两个女子,原本尴尬的脸上却浮出一抹笑意,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嚣张的男人在得知九王妃不见之后,还会不会如此平静!
    正想着,外面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皇上,皇城之外有一个自称是九王爷朋友的男子求见,说是有要事要找九王爷!”
    楚天祈一听,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靳浩轩的身影,没等惠帝开口,他倏然起身,大步走到侍卫面前,“带我去见他!”
    说着,回头对几位皇帝行了一个拱手礼,“天祈有急事,下次天祈再来赔罪!”
    话落,高大的身形快速的朝着大殿之外走去,那步履间的急促,和刚才的云淡风轻大相径庭!
    而皇甫月楼也是急了,立即起身,行了一个礼,也是快速的跟了上去,他知道,能够让楚天祈这么慌乱的,就只有素素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也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两人的陆续离开,让留下的三个皇帝面面相觑,却也没有说什么,而站在大殿之上的璎珞,却是眼里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诡谲,刚才她是看到了,楚天祈只是听说有急事,还没有确定殷素失踪,就已经急成那个模样了,那么要是他回到行馆,到处找不到殷素的踪影,岂不是更加急得跳脚?
    楚天祈很快的到了宫门之外,见到一脸阴沉的靳浩轩,立即上前抓住他的领口,“说,是不是素素出了什么事?”
    不然他的心刚才为什么就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楚天祈脸上的凌厉让靳浩轩一怔,但是终究还是点点头,“我回到行馆没有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我几乎找遍了整个行馆,都没有找到人,我问了外面的侍卫,他们说九王妃和沁儿跟着一白衣女子上了马车。”
    楚天祈眼里划过一抹历光,“白衣女子?”
    “对,我还找到了这个!”靳浩轩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帕,上面的一抹鲜红让楚天祈的眼里一紧,下意识的抢过来,展开一看,上面赫然似乎是用血写着一个‘王’字!
    王?楚天祈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阴沉,看着上面的那个血红的字,肯定了一点,素素的确是有危险!
    而这个‘王’字是在告诉他,让她有危险的人姓王?还是有其他什么意义?
    “白衣女子?”楚天祈口中呢喃着,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身影,“璎珞?”
    这应该不是王字,而是没有来得及写下所有的字,只写了这么一点!
    眼里迸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楚天祈翻身上了靳浩轩手中牵着的马,顾不得这是皇宫,也顾不得守门侍卫的阻拦,策马朝着刚才的大殿飞奔而去,引得整个皇宫一片混乱!
    突然折返回来的楚天祈,让皇甫月楼也跟着他往回走。
    楚天祈直接在大殿前下马,走进大殿,寻找着那抹白色的身影,但是,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踪迹。
    “璎珞呢?”楚天祈面容凌厉,冷声问到。
    此刻,就连惠帝也被他脸上的气势震慑到,“她在你们走后,就已经称有事离开了!”
    楚天祈一听,忍不住低咒,直直的看向惠帝,“皇上,本王不管璎珞在贵国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是,本王现在怀疑,她劫持了本王的王妃,还请惠帝告知本王她的住处!”
    无论如何,即便是会得罪整个南越国,他都要找到素素,要是素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带你去!”皇甫月楼赶回来,正好没有错过楚天祈的话,一听殷素失踪,他的心情是跟楚天祈一样的急切,无论如何,她都要让素素平安!
    楚天祈和皇甫月楼再次消失在大殿里,惠帝的眼里却是闪过一抹深沉。
    “这世人都说,九王爷独爱九王妃,看来这传闻并不假啊!”北仓皇帝开口,他的脸上依然一派平静,浅浅的喝着酒,目光扫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惠帝,有一道光芒从眼底一闪而过。
    谁都看得出楚天祈刚才那恨不得杀人的模样!即便是在他们三国皇帝面前,也没有收敛气势!
    西戎皇帝也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思。
    而此时的殷素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房间里的气温很低,沁儿打开房间里的柜子,正好看到有一个披风,便拿了出来,搭在了殷素的身上。
    “姐姐,你说九王爷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去发现我们不在了!”沁儿的身体划过一丝颤抖,要是她的内功没有被压制住,此刻也不会这么冷,不仅如此,她还可以传输内力,来帮姐姐驱寒。
    殷素让沁儿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似乎要让她暖和一些,“放心,他一旦发现我们不见了,就一定会找的!”
    她只是担心他太过急,太过担心她的安危,伤心又伤身!
    沁儿点点头,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抹身影,靳浩轩知道她不见了,也会担心吗?这个念头跳进她的脑海,让她不由得微微蹙眉,她去想他干什么?
    他这段时间折腾得自己还不够么?
    似乎感觉房间里越来越冷,殷素决定起身,活动着或许会暖和许多,走到门口,门却是被人锁了,透过门缝,殷素隐约看见外面的场景,心里一怔,这难道是个山洞吗?
    突然,殷素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某个地方,上面女子梳妆的东西,一应俱全,让人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长期有人居住,妆奁里没有太多的首饰,不过唯一的几件一看都是上品。
    坐在椅子上,殷素想要将妆奁拿起来,但是,却是怎么也拿不动,心里顿时浮出一丝疑惑,左右旋转着妆奁,只听到轰的一声,背后,有一扇石门打开。
    “姐姐……这……”沁儿看着那扇石门,眼里闪过一道光亮。
    “进去看看。”殷素一派镇定,和沁儿一起走进石门,石门之后,是一小段隧道,当走到隧道的尽头,殷素的眼前一片开阔,那是一个更大的房间,里面好似宫殿一般豪华,细致的雕栏,上等的家具,还有那张白玉的床上,一袭白色的帘子从上而下,将整个床罩住,隐约间,可以看见上面似乎睡着一个人。
    殷素和沁儿相视一眼,心里都在疑惑,那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床上显然是一个女子,声音不再年轻,但是,却也是十分的动人,床上的女子缓缓起身,却是背对着她们两人,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就是太过的平滑却让殷素心里更加感到奇怪。
    照理说,住的地方被人闯入,应该不是这样平静的反应才对!
    “我们是被人关进来的!你……”殷素眼里划过一抹试探,想要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更加想要看看,在那白色的床罩之后,那人会是何等的容颜!
    那人微微勾起嘴角,“关进来的?”
    淡淡的语气好似带着几分讽刺,那人转过身体,掀开床帘,从那张白玉床上走出来。
    殷素和沁儿看到女人的脸,眼里都不由得微微吃惊,女子左半边脸被一块巴掌大的疤痕完全覆盖,但是,右边的脸却完好如初。
    “怎么了?很害怕?很丑吗?”女人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没有忧伤,好似这不过是很寻常的事情一般。
    “不,你误会了,不丑!”殷素并没有说假话,单单是从右边的脸,她都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是如何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即便已经是一个中年妇人,也仍是风韵犹存,让人不禁想象,她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姿!
    “不比哄我开心,容貌对我来说,不过镜花水月,丑也好,美也好,都不会对我的心境有什么影响。”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张石桌旁坐下,“来,尝尝我自制的茶,别处是喝不到的!”
    妇人好似一个好客的主人,诚心的邀请,那眼里的平静,让殷素顿时没有了任何防备之心,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妇人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殷素和沁儿相视一眼,随即走到石桌旁坐下,看着妇人动作利落的给两人各自倒上一杯茶,那神态悠闲自若。
    殷素端着茶杯,正要如妇人所说,尝尝味道,但是,却被沁儿阻止。
    “姐姐……”沁儿拉住她的手,然后自己率先喝了一口,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殷素心里不禁浮出一丝暖意,随即也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果然是好茶。”殷素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对上那妇人的视线,却看到妇人轻笑出声。
    “你的这个妹妹还真是不错,能够以身为你试茶,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这里的茶,不会有毒。”说着,自己也端着茶杯,慢慢的喝着。
    沁儿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正要道歉,却听到殷素先一步开口,“对不起,我妹妹是太关心我了,才会不敬。”
    妇人一笑视之,眸光闪了闪,眼里顿时镀上一层薄雾,好似正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曾经也有一个这么关心我的女子。”妇人低声呢喃着,语气透着一丝哀伤。
    “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殷素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将她从哀伤中拉回来。
    妇人讽刺的一笑,“算是吧!不过,我却只能在这里,是主人,也是囚犯。”
    殷素心里一怔,囚犯?打量着她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有这个房间里的装饰布置,在房间的一角,甚至有一个小小的温泉,冒着腾腾热气,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在走进这个房间之后,顿时少了冷意,浑身被温暖包围的原因。
    如果是囚犯的话,那也是一个很有分量的囚犯吧!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住了十多年,要是离开,我还真不知道会不会不适应!”妇人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柔和,那边有疤痕的脸因为笑容而变得狰狞,但是另外一边,却更显美丽。
    殷素一听,心里莫名一怔,十多年?
    十多年住在这里?她是怎么度过这十多年的?
    “这是什么地方?”殷素开口问道,这个妇人既然是被关在这里,那就不是敌人,只是,妇人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愧疚。
    “十多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没有出去过,只知道这里是我的囚牢,或者我这辈子都会在这里度过,我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妇人淡淡的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茶。
    看到殷素脸上的失落,妇人随即浮出一抹笑容,起身拉着殷素的手,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从一个妆奁里拿出一个发簪,站在殷素身后,替她别在发间。
    “这么多年来,你们两人是第二个来看我的客人,我也觉得和你们投缘,这发簪就当做是我的见面礼。”妇人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簪,亲切的说道,温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谢谢!”殷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间那个白玉簪是很常见的款式,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直觉却告诉她,这白玉簪并不像它表面的这样平凡!
    而身后这个妇人,她也隐隐感觉到她的不寻常,在这里被关了十多年,却是这样怡然的心态,如果被这样关着的是她,她都不能确定自己十多年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又和妇人聊了一会儿,殷素只觉得和妇人越聊越投缘,但是,妇人却是在最后对殷素说道,“你们该离开了!”
    殷素发现,在妇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失落与不舍,还带着几分无奈!
    “你……”殷素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妇人打断,“年轻的时候,他们都叫我静姑娘,好了,你们走吧!”
    殷素知道她的意思,两人或许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不再让她为难,既然她要她们现在离开,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静姑娘。”殷素脸上浮出一抹笑容,静静地看了妇人许久,随即和沁儿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等到两人走后,妇人将石桌上的茶杯收拾好,坐在石桌旁,自己一个人喝着茶,好似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果然,不多久,一个中年男子便从另外一边的石门中走进来,看到坐在那里淡淡喝着茶的女子,察觉到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浮出一丝激动。
    大步走到女子身边,看着她美丽的侧面,“今天你的心情不错!”
    妇人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转过身,让自己另外一面带着疤痕的脸正对着他,男人心里一怔,脸色瞬间微沉,“静儿,你何必要这样?”
    妇人依旧不语,喝着茶,好似在无声的抗议!
    渐渐的,男人脸上的阴沉开始消散,眼里划过一抹怜惜,“好,只要你高兴就好。”
    男人看着她带着疤痕的脸,依旧笑得宠溺,只是,妇人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不悦,起身走向另外一边,好似一点儿都不想和男人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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