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言乐?”诺夜惊讶,却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低垂下头,沉声:“我害了言乐的父亲,害了万蛊门所有人,他想要我的命也属正常。”
    兰渡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算了,我们回去吧。”诺夜不打算报复,拉着兰渡的手劝他:“反正我现在没事,我不想伤害他。”
    “没事?”凝霜满脸不高兴,“要不是王爷,你现在已经死了!”
    诺夜却没有妥协,只是固执地看着兰渡,言乐已经是万蛊门最后的门人,他不能害死言乐。
    兰渡默不作声的拿出衣服,等诺夜穿好才开口。
    “我们先找到他,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兰渡见诺夜要开口,先一步阻止他:“你放心,如果到时候你依旧不想伤害他,我是不会动他的。”
    诺夜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种事情上兰渡不会骗他。
    有了管理员权限,兰渡便是这个世界的王,直接锁定言乐的位置,然后迅速朝对方的方向追了过去。
    言乐手上抱着一个罐子在林木间狂奔,里面装着的全都是诺夜的血。诺夜在万蛊坑里面养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他的鲜血用来解毒或者饲养蛊虫都有奇效,他当然不会放弃。只可惜,没有拿到蛊王。
    言乐的眼神很冷,诺夜太固执了,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出蛊王,若不是察觉有人追来,他才不会那样干脆的处理掉诺夜,至少该让他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儿。
    突然,言乐脚下一绊,朝前狠狠跌了下去,却依旧高举着罐子小心被摔到。
    重新爬起来,言乐心有余悸的看着完好的罐子,却见一枚飞刀狠狠扎在罐子上面,鲜血瞬间流出在地上汇成小溪。
    “谁?”言乐的表情一下子狰狞,“是谁?”
    “是我。”兰渡语气很冷,他做完这一切,诺夜与凝霜才赶过来。
    “兰渡,别伤害他!”诺夜立刻拦在兰渡前面,焦声:“你说过不动他的。”
    “好。”兰渡点点头,朗声道:“如果在听完真相之后,你还打算护着他的话,我就不动他。”
    诺夜有些茫然,什么真相?
    “言乐,我问你,诺夜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兰渡已经知晓一切,他知道说出真相对于诺夜是一种打击,但是不让诺夜知道真相,就让他一直背负万蛊门的灭亡罪责,对诺夜来说又太不公平。
    “他是天煞孤星!”言乐的眼神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便指着诺夜怒斥:“是他害死老门主的,他的母亲还难产,他出生的那天将他的父母全害死了!”
    曾经的伤疤被再次揭开,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愈合的趋势,依旧是鲜血淋漓,让诺夜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再听。
    “你听说过奇罗果吗?”兰渡淡淡说道,目光直视言乐。
    言乐脸色剧变,难以置信地盯着兰渡。
    “奇罗果研磨成粉,燃烧有清香,可清心明目,但是用在孕妇身上却会导致生产不利、难产。”兰渡侃侃而谈:“奇罗果源自西海的一个村落,数量不多,功效只有那里的居民才会知道,后来有奇罗果辗转到了你父亲手上,你的父亲便着人制成熏香送给诺夜的母亲。”
    诺夜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整个人已经呆住。
    “本命蛊都是自小跟随蛊师,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对不会反噬。”兰渡继续说道:“你的父亲杀死了诺夜的父亲,诺夜父亲的本命蛊因为主人丧命暴走,你趁机一把火烧了,将诺夜父亲的死推到了本命蛊身上,顺便买通祭祀指责诺夜为天上孤星,是这样吧?”
    “不是的!”言乐震惊于兰渡知道真相,却也明白这个万万不能承认,立刻否认:“你不要妖言惑众,当初门人想要杀死诺夜,都是我父亲力排众议……”
    “因为他想将诺夜练成蛊人。”兰渡打断言乐的话:“万蛊门宝典中的禁术,因为太过残忍不允许任何人动用,历代就只有门主才有权看到,当初你父亲就是看到这门禁术才暂时留下诺夜性命。”
    之后,言乐数次出事,其实都是言乐的父亲搞鬼,目的是坐实诺夜天煞孤星的身份。万蛊门有门人死去,也是言乐的父亲动手,目的是将诺夜扔进万蛊坑。
    “你……你在说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言乐脸色煞白的否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兰渡却并不理会他,继续说明真相:“后来,蛊人炼制失败,反倒是让诺夜百邪不侵,还拥有了蛊王,你父亲没办法只能让诺夜出来,之后开始害人,推到蛊王身上。”
    “不是的!”言乐大声辩解:“父亲是被蛊王杀死的,这个大家都看到了!”
    “是看到了,蛊王也的确暴走了。”兰渡点点头,冷道:“那是因为你父亲想夺走蛊王,却不小心刺激到蛊王导致蛊王暴走!”
    不作死就不会死,蛊王暴走第一个杀的就是言乐的父亲,之后开始失控地屠戮万蛊门,最后却在面对诺夜的时候恢复神智。
    诺夜一直都没有说话,自从兰渡开始揭露真相,他的身体便开始颤抖,愤怒、不甘、怨恨齐齐涌上心头,过去受到的所有指责与委屈在此时全然爆发。
    他也曾是个孩子,但是他的童年是在万蛊坑。
    他也曾有过温暖,但儿时获得的温暖其实只是一场阴谋。
    言乐与他的父亲是他对万蛊门仅有的良知,然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是被他童年的温暖毁掉的,他的父母也是被那两个人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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