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被亲懵了,半天才回过神,乖乖指着空碗道:“我喝完了。”
    她从小身上便有股极淡的奶花香,怀孕后明显了些,秦恕抱着她不想松手,心里隐隐有种着迷的自知。
    他不说话,岳金銮有点忐忑不安。
    她的手已经被秦恕捂热了,不过男人的体温比女人要高,他的手还是更热。
    岳金銮偷偷往后缩手,被秦恕发觉,牢牢扣住,按在手心里。
    “怕什么?”秦恕的手指强硬握进她指缝里,眉梢上挑,明知故问。
    岳金銮当然怕了。
    作为见过秦恕如狼似虎的受害者,换作一个月前,这分明就是要发生什么的预兆。
    好在秦恕良心未泯,知道她怀孕后,每晚安安分分,除了拥抱和亲吻再也没有出格的事。
    她睡了一个月的香甜觉。
    然而猎物对危险来临的察觉,让她的精神空前紧张。
    岳金銮挣扎着想起身,“我饿了,该传晚膳了,晚膳之后要沐浴,你晚上的折子看了吗,父皇不是让你明早去承明殿帮着起草诏书?”
    她连起草诏书都搬出来,只盼着能自救一下。
    可她太轻了,转身就被压在榻上,紧张曲起的双膝被秦恕的手压下,眼前一黑,似乎被发梢间的发带蒙住了眼睛。
    暗红如血的发带,衬出她肌肤如雪的白。
    岳金銮只能看见一点身上隆起的影子,她怕得哽咽了声,“秦恕……”
    她抓紧秦恕的手腕。
    秦恕正慢条斯理解外袍,看见她伸过来的手,愣了愣,“不要我脱衣裳?”
    岳金銮点头。
    秦恕轻笑,扣住她手压在枕侧,“那就是要我脱你的衣裳?”
    岳金銮:?
    秦恕:“好。”
    岳金銮自救失败。
    定王府安静极了,婢女仆从神态自若的穿梭忙活着手中的活计,却绝不靠近正院一步。
    屋里的香炉柔柔生烟。
    岳金銮想起案板上的面团,白生生的,软却有弹性,在修长匀称的指尖被揉捏成百般模样,她早年摔过,到如今身子骨还弱着,加上孕身困乏,哭都哭不出声。
    只能让软的快化了的面团,任那双手予取予夺。
    她怕冷的钻进被子里,很快秦恕也进来了。
    岳金銮气得推他,被一串绵长的亲吻克住。
    秦恕随后轻柔地吻她的小腹,那儿有他们的饼饼,还很小。
    他皱着眉头,覆住她纤细的腰肢,“这儿为什么不长肉?”
    岳金銮胃口不好,他来来回回换了十几个厨子变着法子给岳金銮试口味,后来她总算肯多吃一些,身上却半两肉不肯长。
    他问了好几次,岳金銮被他问烦了,信口胡诌道:“都被饼饼吃光了。”
    秦恕笑了起来,好像听见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
    他当过皇帝、上过战场、杀过人、握过九州四海泼天的权利,但还是头一回当父亲。
    当父亲……
    秦恕只要想一想,就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上心头,又化为温柔。
    他对着岳金銮的腰道:“这儿不长肉。”他摸了另一处,“这儿有起色不少。”
    岳金銮脸上划过一道羞赧,哆嗦着垂下眼帘。
    秦恕似笑非笑地问:“算不算是我的功劳?”
    岳金銮别过头不说话,秦恕扳过她的脸,他沉沉盯着她,用力一撞,电流般的快感从二人的尾椎骨倾泻而下,“算不算?”
    岳金銮连抱紧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往下滑去,被秦恕抱了满怀。
    秦恕连衣裳都没有脱,她昏昏沉沉趴在他臂弯里,鼻息间满是他衣袍上清冷疏离的乌木香。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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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今年因着少了秦湛和江犁雨那一对, 年三十的宫宴和睦热闹。
    二皇子秦珩与王妃林氏如胶似漆,四皇子秦修已与表妹唐小蛮定了婚,五皇子秦晋也出落成小十几岁的美少年。
    六宫嫔妃眉开眼笑, 人均养了一猫一狗,快乐的在宫里当铲屎官, 天天忙着猫长狗短, 压根没心思争风吃醋。
    秦蓁奶声奶气地祝他们新年好。
    宫里如今只有这一个小宝贝,她在人堆里穿梭, 脸被他们爱不释手地捏来捏去,怀里抱着一堆利是包,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压岁钱。
    等走到岳金銮和秦恕面前, 二人把准备好的利是包给她, 秦蓁收了,严肃地从背后掏出一个好大的利是包, 递给岳金銮。
    “这是姑姑给饼饼的。”
    岳金銮被她逗笑了, 揉她小脸道:“你还小,饼饼还没出生,不用给。”
    论辈分是姑姑, 实际上秦蓁也只比饼饼大五岁。
    秦蓁认真地摇头, “不行,我是饼饼的姑姑,我大方!”
    岳金銮只好收了。
    秦蓁转过头,沉浸在当姑姑的喜悦中,秦恕弯腰把她提起来, 往她怀里塞了好几个利是包,一个比一个大。
    被红包淹没的秦蓁不知所措。
    宫宴上的菜从御膳房送来, 都半冷不热的,众人忙着寒暄,没人吃菜,岳金銮想念府里的酸菜鱼和元宵,没骨头一样的倚着秦恕发呆。
    秦恕摸摸她肚子,“饿不饿?”
    岳金銮进宫前在府里吃了好些点心,不怎么饿,便如实摇头。
    秦恕笑了笑,“一会回去吃元宵。”
    宫里都吃饺子,至于元宵这么软软糯糯的食物,还是两个人分着吃才甜。
    好不容易把宫宴捱过去,岳金銮都困了。
    离宫的路上,司桔在前提着灯,秦恕搂着岳金銮慢慢走,听见她缩在披风里小声撒娇,“夫君,我腿酸,走不动了。”
    秦恕低下头,看见她湿漉漉的乌眸忽闪忽闪,面上的小梨涡也若隐若现。
    司桔见他们不走了,回头看情况。
    秦恕轻咳一声,司桔连忙转头。
    岳金銮连忙扑上去,秦恕一把将她抱起,托着她绵绵的小身子往前走。
    小姑娘对着他笑得很得意,星月的光泽在她眼底细细的闪着,秦恕故意沉着脸不作声,不一会儿岳金銮便凑了过来,在披风下偷亲他的唇角。
    秦恕被她缠着,没法装下去,无奈地扬唇,耳边传来岳金銮软软的笑声。
    “夫君。”她甜甜的唤他。
    秦恕轻轻挑眉,“嗯?”
    岳金銮在他下巴处蹭来蹭去,细软的发丝蹭的他心痒痒,“你真好。”
    秦恕眸子一暗,听见岳金銮问,“若是有下辈子,我还嫁给你好不好?”
    宫里每个夜都很难捱。
    秦恕记得在这儿住的每个晚上,冰凉而恒长,阴影里的人,连看见月光都是一种奢侈。
    无论是漆黑朽旧的常宁殿,还是威严空旷的承明殿,都让他无时无刻不产生被囚困的想法。
    他起初以为,只要当了皇帝,一切都会改变。
    他可以给母亲应有的尊严与名分,将所有轻视欺辱他的人踩在脚底,还有,得到宫里最热烈的那轮小太阳。
    但是岳金銮没有等到他。
    他当了皇帝,长夜漫漫,还是一样的冷。
    他发了疯的渴望下辈子,用他的坐拥无上权利,无尽财富,无边山河,终于换来一柱返生香。
    怀里的岳金銮打起了哈欠,伏在他肩头要睡着了。
    夜晚终于没那么难捱了。
    他想要的人,回到了他的身边,向他讨下辈子的许诺。
    好,怎么会不好。
    他巴不得岳金銮生生世世当他的妻子。
    “那你等着我?”秦恕温声道。
    岳金銮困得东倒西歪,“你要怎么找到我呀?”
    她兴许在做梦,口齿不清地喃喃道:“那我这辈子多行好事,下辈子问阎王求个恩典,投胎成天下最最最美的大美人,你到时候,只管来娶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你说你是秦恕,我就嫁给你。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聘礼嫁妆红妆十里,我全不要了,天地为证,我就是秦恕的妻!”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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