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五姐的女子看了眼二哥,随而轻嗤一笑:“你这么在意大哥生气,你怎不回寨里跟着大哥,来这做什么?”
    二哥轻笑了一声,暼了眼侏儒少年。
    少年连忙道:“我要跟着二哥!”
    大哥手段残暴得很,稍有不如意就一刀砍断别人的脖子,有谁愿意跟在寨主的?
    这么残暴的寨主但却也要看二寨主的脸色,毕竟现在他们作为邕州一十八寨的匪首,有大半是二寨主的功劳,山寨中的人多服二寨主。
    多的是人巴不得二寨主把寨主取而代之,但却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毕竟都知晓二寨主没这个心,有这个心的话早就是寨主了。
    二哥漫不经心撩开马车的帘子,往云县的方向望去,随而道:“准备些人,等到了云县听我安排。”
    侏儒少年应了一声“是”。
    *
    回到云县休息了一日后,翁璟妩的病也好了七八成。
    晚间听谢玦说他明日去邕州,正饮着汤药的翁璟妩暼了他一眼,琢磨了一下后,才说:“邕州贼寇众多,你小心些。”
    谢玦抱着澜哥儿,看向她:“担忧我?”
    闻言,她放下药汤碗,对着他就是一笑:“自是担忧你,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谁给澜哥儿铺路?”
    谢玦一默,明知她会说什么,自己怎就还是给问了出来?
    她漱了口,走了过来,把澜哥儿抱了过来,看向他之时,面色多了几分肃严:“这次你去邕州,虽然要把龙虎山给观察仔细了,但那龙虎山也多有山贼盘踞,你也要万分小心。”
    谢玦点了头,道:“等我回来。”
    第二日,谢玦早早便出了门,旁人问起,翁璟妩也只说许是圣人给他安排了其他事,也没有告诉她。
    说到圣人,旁人也不敢多加打听。
    谢玦待了三日一同暗中去了邕州。
    快马加鞭,约莫三日才到邕州朗宁县。
    才入了朗宁县,谢玦便觉得自己的头没有任何征兆,骤然一疼,像是被人用针扎入脑子中,他策马的速度猛然降下。
    身后的手下急问:“侯爷怎了?”
    谢玦勒缰绳,揉了揉额头,循着地图所标的方向往龙虎山望去,眸色暗沉。
    头又是一阵针刺一样的疼,但还是摇头说了声“无事”。
    晃了晃脑袋,继续挥鞭继续往龙虎山而去。
    他有一种直觉,这一趟绝不会白来。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因为太卡文了,昨天熬夜到三点都没码出来,所以才断了一天。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所以今天这章留下评论,送红包补偿。
    第六十八章
    凶险
    永宁侯离开云县外出的消息, 倒算不得什么秘密,只需稍一打听便能知晓。
    匪寇探子在云县打听过后,便匆匆回了客栈。
    快步走上二楼, 三重两轻地敲响了上房的门。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 探子快速的入了屋子, 随即把永宁侯不在云县的消息告知屋中的几人。
    屋中侏儒少年闻言,眼神一亮, 看向站在窗后的男子, 惊喜道:“二哥, 这可是个好机会呀,永宁侯不在,一大阻碍就没了。”
    这些天, 他们也调查了这年轻的永宁侯,谢玦。
    早在这八年前,永宁府老侯爷就率领过骁骑军到这邕州剿匪, 让这邕州二十二寨重创。
    由二十二寨变成了今日的一十八寨。
    邕州众寨因此受了重创, 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 才逐渐恢复元气。
    邕州一十八寨对这老永宁侯本就忌惮, 好在早死了, 对于这个年轻的永宁侯, 倒是没有那么当一回事。
    但调查下来才知这年纪轻轻的永宁侯也极得皇帝的赏识, 更是在春猎上那么多支驻城军的排兵列阵中赢得了头筹。
    假以时日,必定是第二个谢侯。
    打听到了这些个消息, 侏儒少年暗自庆幸那日在船上没有贸然行事, 而是先行离开了。
    他暗暗的想, 若是二哥要劫人, 那永宁侯在的话, 肯定困难,如今这永宁侯不在云县,着实是一个好时机。
    窗后二哥转过神看向探子:“这些天,翁府那边什么动静?”
    探子道:“由永宁侯带来的将士来把守,现在的翁府戒备极其森严,小的不敢太过靠近,只能远远的观察,观察的这些天下来,那翁娘子倒是偶尔会出府,随从二十人不等。”
    二哥又问:“翁知县呢?”
    探子回想了一下,说:“现在兴修水利和屯田,那翁知县隔三岔五都会去往云县周边的村子视察。”
    侏儒少年道:“翁知县在不在云县,倒是没有多大影响,最主要是云县的官差和永宁侯带来的人,人数众多,弟兄们恐怕不大好动手。”
    没人敢劝二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大局。
    毕竟,二哥哪怕看上了小小的一把刀,他也会不计一切的要得到。
    为了一把匕首,可以攻打一个山寨,最后让山寨投降,双手奉上那削铁如泥的宝刀。
    为了一盆珍稀兰花,可以谋划抢掠一门大户,最终他们山寨几乎毫发无损地得了一大笔财富。
    只要他想要什么,最后都附赠弟兄们想要的,因此,但凡二当家想要的,弟兄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二哥摸了摸刀柄,思索了一会,随而露出了笑意,意味深长的道:“城内不好动手,那就在城外动手。”
    侏儒少年露出了不解之色,却见二哥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意,便也没有问出来。
    *
    蛮州七月的天气闷热得厉害,屋中着实待不下去,所以晌午用了膳,翁璟妩陪着阿娘在廊下纳凉。
    柳大娘子给摇篮中的小外孙轻扇着风,问女儿:“女婿离开都好些天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翁璟妩手中是那日赢来的檀香折扇,轻轻摇晃也有清香拂来。
    她边摇着扇,边在心下算了算。
    谢玦离开已经有六日了,他离去的那晚也看过地图,算过了路程,也大约与她说过何时回来。
    她开口应:“若没有意外的话,夫君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回来。”
    柳大娘子也大概算了一下,随而道:“那也还可以再待好几日,到时候若是女婿有空的话,咱们一家子回去给列祖列宗去上个坟。”
    翁璟妩点头:“定是要去的。”
    虽然老家不在云县,但也离云县没多远,难得回来一趟,不去上坟就说不过去了。
    一会后,柳大娘子看了眼庭院毒辣的日头,叹道:“你阿爹也是的,这么大的日头还要去瞧一瞧那江河的水坝,怕还会像六月时那样发大水。”
    六七月正是雨多的季节,翁璟妩听阿娘说他们回来的前些天,蛮州连续下了七八日的雨,江河上涨得厉害,好些栽种凉瓜的瓜农的瓜都被淹死了,瓜农闹死闹活的。
    要不是县衙说按照他们的亩地给予部分的帮助,恐怕真的会有人想不开。
    而水田因翁父在年初从金都回来后,严加掌控每个乡镇的水田,因地制宜加挖了排水沟,所以水田倒是没有太大损失。
    翁璟妩看了眼日头,不禁想到谢玦。
    他难得在船上养白了些,多了些世家公子的白净,也不知他这趟从邕州回来后,会晒黑了多少个度。
    毕竟这邕州蛮州的日头,可比金都的毒得多了。
    想到他可能会比在军中时晒更黑,她不禁抿唇轻笑出声。
    柳大娘子听到笑声,暼了眼女儿:“想到什么了,怎忽然就笑了?”
    翁璟妩摇了摇头,表示没想什么。
    纳了好一会的凉,她也有些昏昏欲睡了,正欲与阿娘说回房午睡一会,却看到月门外有婢女朝着院子跑来,她心下微疑。
    不一会,婢女从外跑进,边福身边急声道:“主母,姑娘,不好了,方才与大人出城的衙差快马加鞭回来,说大人和杨主簿都不见了,四下寻找也不见踪影。”
    翁璟妩闻言,蓦然站了起来,母女二人脸色皆大变。
    柳大娘子差些坐不稳,忙扶着一旁的矮桌,白着脸问:“人怎会忽然不见了?”
    婢女摇头,不大清楚。
    翁璟妩心下也急切,但到底见过太多的风浪了,她安抚阿娘:“阿娘你先别急,我去仔细询问衙差,然后立刻安排人去搜寻。”
    柳大娘子也扶着桌子站起,一旁的婆子忙扶着她。
    翁璟妩让奶娘先照顾澜哥儿,然后才与阿娘从院子中出去。
    询问后,才知今日父亲与杨主簿,还有两个衙差去查看水田水稻的长势。
    一个衙差去方便后再回来,便不见了其他几人的踪影。
    众人立刻在其他地方搜查了,依旧不见踪影,只在稻田中发现了许多杂乱的脚印,稻禾都被踩折了。
    粮食就是百姓的命根子,所以定不是庄子里的人踩的,很有理由怀疑大人是被劫走了。
    柳大娘子闻言,险些晕了过去。
    翁璟妩忙让金校尉安排两百将士去村子搜寻,阿娘无论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她没法,便与阿娘一起前去,一部分人先骑马赶去,马车再随着其余人一同前去。
    行伍约莫一个半时辰才到周家庄。
    此时庄子里的人也自发的聚集了年轻力壮的汉子围绕着庄子四周搜寻,就是各处的出入口,还有临山的山脚下都安排了人看管着。
    按照衙差所说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一刻内发生的事情,人应该都还没走远。
    最好的藏匿之处应当就是在山上了,但因这山上凶险,暂时还没有人敢随意上山,只等县衙派人来了之后再一同上山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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