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萧逸觉得她是个颇有心计手段的女孩子。
    人总是希望自己在爱人眼里是纯洁无瑕的。
    其实哪里瞒得住?她愈如此欲盖弥彰,萧逸便知晓此事与她有关,可他又怎会怪她呢?爱一个人,便须接受她的全部,何况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伎俩。
    浑忘了这伎俩是关系到人命的。
    萧逸便低声告诉她始末,其实半个月前这两人就有些异样,庄嫔素来淡泊,是宫里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哪知却忽然争起宠来,还抢了云妃好几次侍寝机会那一阵云妃正好月信不调,在她看来是替主子分忧,可是云妃哪里忍得,发现彤史上有庄嫔的记载,当即大发雷霆,将人召来责骂,险些还刮伤了庄嫔的脸。
    至于皇帝,他自然是愿意后宫一片祥和的,于是一面安抚庄嫔,一面又给云妃送去许多赏赐,可他却不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矛盾若不解决,只会愈演愈烈,这不,凑巧云妃的侍女到御膳房走了一趟,凑巧庄嫔便中毒了。
    顾锦荣讶道:云妃这么狠?我瞧庄嫔娘娘都快七孔流血了。
    萧逸含蓄地瞥她一眼,他估摸着云妃用的是更隐蔽些的法子,下药也不会这么猛烈,只是提早被庄嫔发觉,来了个将计就计或者说,那毒是她自己服下的。
    太医验出碗里的是砒-霜,要造成这样明显的效果,又不致人死命,药量必须得掌握得十分精准,庄嫔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
    顾锦荣心知肚明,庄嫔为了抚养权才会铤而走险,不过她的目的本就是摧垮云妃以及背后的云家,至于庄嫔会用什么手段,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说话间,负责搜身的侍人走了过来,看在萧逸面子上,只草草做做样子便了事但就是这么一点轻微的肢体接触,已足够让萧逸脸黑得像晚娘了。
    顾锦荣笑道:我现在能回去了吧?
    萧逸道:我送你。说着就命人备轿。
    顾锦荣没拒绝,未婚夫送未婚妻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那阿桃的事对他说了,一则省得阿桃投奔碰壁,总得先交个底;二则萧逸素来心窄,哪怕她不说,他也会亲自调查,弄得疑神疑鬼反而糟糕。
    得知阿桃是奉太子授意来当幽会红娘,萧逸脸上果然更黑了几度,牙槽骨也缓缓厮磨着,能听到隐约的撞击声。
    顾锦荣怕他沉不住气,忙道:好在我已没事了,你也别去找太子发作,一来无凭无据,仔细他倒打一耙;二来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让那起子小人听了,还当我想捡高枝飞呢。
    总是他不够强大的缘故。萧逸默然,这一刹那,想越过太子的心更急促了些。
    顾锦荣又去拉他的手,用指腹在虎口缓缓摩挲着,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么?
    萧逸闷闷不乐地道:那你怎么换的衣裳?
    顾锦荣便说找了个荒僻的凉亭子,结果萧逸的眼神立刻又变得杀气腾腾了。
    顾锦荣忙道:真的没人瞧见。
    或许顶多也就两三个过路的小太监罢了,她还穿着中衣呢何况太监也算不得真男人。
    萧逸用力反握住她的手,下回再遇上这种事,务必休要瞒我。
    顾锦荣大惊小怪,你还想有下回啊?
    而且她也不觉得萧逸能比阿桃办得更好阿桃好歹能帮她穿衣裳,萧逸嘛,恐怕只会脱衣裳。
    呵呵,这就是男人。
    *
    回家后,薛氏得知虚惊一场,方才心定,郑重地对未来女婿道了谢,回头又叮嘱女儿,让她这几日安分些,好歹别惹出祸事来。
    到底有些后怕的,薛氏便替女儿暂且告假,且不必急于上学。
    顾锦荣也乐得清闲几天,而且她总觉得一旦进宫,萧逸定会对自己寸步不离瞧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只怕连上厕所都会跟去呢。
    顾锦荣仍将精力放在绣嫁妆上,她的针脚虽称不上精妙,勉强也能看得入眼了,至少绣出来不会再像歪歪扭扭的蜈蚣。
    陈家大姑娘出嫁,她还答应了送副绣品过去呢。礼轻情意重,这个总比份子钱划得来。
    至于宫里头也陆续传来喜讯,庄嫔经诊确实中毒,皇帝勃然大怒,他乐于见妃子们为他争宠,争风吃醋也算情趣,可是关乎到人命官司,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于是即刻下令将云妃打入冷宫,就连云家也吃了挂落这世上从不乏落井下石之辈,皇帝旨意一出,御史台立刻弹劾云大人卖官鬻爵、收受贿赂、侵吞田宅等等,种种罪状,不一而足,这下可好,不但云妃再无东山再起之可能,就连云家也被赶出了朝堂。
    当然,相比较庄嫔所受的伤害,惩罚算是不值一提的。太医院虽为庄嫔保住了性命,然余毒并未拔清,往后也只能用药罐子吊着,非但不能侍寝,更是再无生育之可能,皇帝因此怜爱愈深,下旨将四皇子五皇子都交由她抚育,以慰她膝下空虚。
    庄嫔这一箭双雕固然精妙,但也着实狠绝,连顾锦荣都不得不为之震撼,一个母亲为了维护孩子,是什么牺牲都做得出的。
    幸好,庄嫔并未供出她来根本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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