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小姑娘就再崩不住了,因为鼻子还被他扼着,带着浓重的鼻音抱怨道:“元若哥哥你做什么呀?”声音软软的,瘙得齐衡心口处痒得很。身体也不自觉热了起来。
    “我……我看哪个小坏蛋装睡,骗我侍候她呢!”
    如兰却不依了,“不是你说的,只要我嫁给你,以后你全都听我的吗!现在帮我洗个脸就不愿意了?”
    “当然不是!”齐衡赶忙解释说:“我,我只是……”
    见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如兰也不纠结,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好啦,你也快点儿洗漱好,我们早些睡觉吧!今天起这么早,我都困死了……”
    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然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可在现实中离心爱的小姑娘这么近,却还是头一遭。
    齐衡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就加快了许多,和搂着他的如兰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难分你我。
    “你愣着干嘛?”还是如兰提醒他,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浑浑噩噩地梳洗好,躺到了如兰身边。
    他的手无数次伸过去,又缩回来。终是没敢真的牵住小姑娘的手。
    还是如兰觉得冷了,又想着身边有个人形暖炉,不用白不用,一骨碌钻进了新婚丈夫怀里,舒服地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全然不管被她蹭的人逐渐身高的体温。
    齐衡感受着自己身上愈发坚硬滚烫的某处,只觉自个儿实在是作茧自缚。骗得心爱的小姑娘进门,可为了圆谎,却只能看不能吃……实乃人生至难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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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哥和袁文绍出的题“远望巍巍塔七层,红灯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层几盏灯?”出自明代吴敬所著《九章算术比类大全》,答案是192,请大家忽略为什么宋代背景放了道明代的数学题哈哈哈,因为我随便百度来的~
    第109章
    翌日清晨,齐衡是搂着心爱的小姑娘醒来的。
    当然了,两人中间还隔着雪团儿。昨夜,常常被如兰怀疑成了精的小家伙自己从里面打开了它所在的房间的窗户,一路寻到了如兰和齐衡的卧房,在窗户外边儿喵喵喵叫个不停。齐衡本想把它送回它自己的卧房,奈何睡得迷迷糊糊的如兰半梦半醒之际还不忘叫他把雪团儿抱进来。
    于是乎,新婚之夜只能看不能吃的小公爷连抱都不能直接抱着新婚妻子,俩人中间还有个煞风景的雪团儿呢!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醒来之后,凝望着眼前他不惜自毁名誉才娶回家的妻子,笑得一脸痴汉状。
    如兰本就喜欢赖床,昨夜虽然没像其他新娘子一般被相公狠狠折腾,可这办婚事本身也就够累人的了,要是没人叫她,只怕她能一觉睡到中午去。
    然而,她的新婚丈夫心疼她舍不得叫醒她,被王若弗耳提面命一定不能让姑娘误了第二日敬茶的喜鹊却不会。
    眼见时辰也不早了,喜鹊虽顾忌着姑爷也在房中,不敢直接进门来叫人,却也在房门外小声呼唤道:“姑娘——姑娘——该起了!再不起要误了敬茶的!”
    而她这点儿声音,自然是吵不醒如兰的。倒是早早就醒了的齐衡听到了,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了件外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吩咐道:“娘子还未醒,待她醒了我再同她一起去敬茶,不着急。”
    “可是……”喜鹊还试图再挣扎一下,却被齐衡打断:“下去吧,别扰了她睡觉。”
    喜鹊焦躁地摸了摸脑袋,有些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大娘子只告诉她,若是姑娘怎么都不肯起,就冲进去掀了她的被子、再一条冷帕子盖上去,弄醒姑娘。却没告诉她,若是姑爷拦着不叫她吵醒姑娘该怎么办呀!
    不为瞧着她吃瘪的样子,偷偷笑了笑,才上来劝道:“喜鹊姑娘也别太忧心了,我家公子有分寸的。若真的太晚了,会叫醒五姑娘……不对,是大娘子的!”
    “你家公子是郡主的亲儿子,她自是不会说什么。我家姑娘却是嫁进来的新妇,若是去太迟,岂不是嫁进门第一天就要落下个惫懒的印象?”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家姑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又不紧不慢地赶到正房时,已经快到用中饭的时辰,平宁郡主见到她家姑娘的第一句话,却是——
    “如儿来啦?这头一日换了地方睡,想来是没睡好的吧?快来快来,敬过茶先吃点儿东西垫垫,很快就可以用饭了,别给饿着了。”
    如兰笑呵呵地凑上前去,小嘴儿巴巴地讨好道:“还是母亲心疼人!”走过场似的敬了茶,得了齐国公夫妇的红包和见面礼之后,就凑到平宁郡主身边儿吃点心去了,全无初来乍到的紧张感。倒显得杵在一边儿的齐衡像是嫁到了旁人家似的。
    还是齐国公招呼他坐在了自己跟前儿,盯着儿子的衣裳打量了半天,疑惑道:“元若,今日你这衣衫,怎么好似不大干净呢?”
    齐衡连忙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襟,果然发现上面沾了几根洁白的毛发……
    他正想着如何打圆场,能让一向爱干净的母亲忽略掉他竟和一只猫同床共枕了一晚上这件事,如兰却已经嘴快地开了口:“哎呀呀,这是雪团儿身上的毛吧?父亲母亲别见怪,我在家的时候,养了只猫儿,叫雪团儿。它是和我睡惯了的,昨夜它在门外一直叫唤,我一时心软就把它放了进来……您们放心,下次出门前,我一定记得替元若哥哥把山上的毛发弄干净!”
    齐国公心中暗叫不妙。妻子可是一贯不爱这些小动物的,嫌弃它们不干净。却不料,平宁郡主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款款开口:“这哪儿能怪着你呢?我瞧你身上就没有毛啊!还是元若不讲究,都不知道把身上的猫毛处理干净再出来。这得亏是在自家,若是出了门叫旁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家多不爱干净呢!”
    齐衡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他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想养只小狗,他母亲厉声拒绝说:“养那东西做什么?日日泥里来土里去的。不许养。”现如今,如兰直言说昨晚他二人是跟一只猫睡在同一张踏上的,母亲怎么是这个反应呢?
    父子二人还没想明白的,如兰和平宁郡主的话题已经拐到了“如儿你喜欢吃什么?母亲叫厨下记着做给你吃”“有什么不适应的可记得同母亲说,别自己忍着”,诸如此类。
    齐衡摸了摸鼻子,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的预料呢。
    送走这对小夫妻之前,平宁郡主还不忘叮嘱道:“咱家呢,也就这四口人,没那么多规矩,很不用讲究那些虚礼,日日来我这里请安。如儿,你若是无聊了,来找母亲说说话便是。”
    “如儿知道了,谢谢母亲!”
    回去的路上,如兰想起四姐姐回门的时候,曾同自家亲娘提起过:“婆婆说,她喜欢清静,叫我只管督促官人上进便是,不用常去她身边伺候。”
    她娘当时没说什么,应该是为着四姐姐的面子吧。待四姐姐回了梁府,却是私下同她说:“唉,你四姐姐嫁进梁府,虽然有夫婿疼爱,却终归是不得婆婆欢心的,也不知道未来能不能叫吴大娘子对她有所改观。”
    如兰当时傻乎乎地问:“吴大娘子有对四姐姐不满意吗?这不是对四姐姐挺好的么?还说叫四姐姐不用总去她身边伺候呢!若是我未来的婆婆这么说,我都要高兴死了!成婚之后又不用上课,若是也不用去婆婆身边伺候,那岂不是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等待她的却是王若弗的一个爆栗子,“你想得倒是挺美!还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你在咱家尚且没有这样的舒坦日子过,还指着去了婆家能这般美?你可长点儿心吧,吴大娘子说,不用你四姐姐常去她身边伺候,那是因着她不喜欢你四姐姐!再是和善的婆婆,那新婚的头些时日,都得给新妇立立规矩,对外才好夸赞说自家新妇知礼懂事、孝敬公婆。若是直接不叫到跟前儿去,那便是这个新妇极不顺婆婆的意的!”
    慢半拍的如兰此时才想起当时她亲娘的话,后知后觉地问身边的丈夫:“元若哥哥,母亲是不是不大喜欢我呀?”
    齐衡惊了,他只觉得他娘从未对人如此和善过,如兰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怎么会呢?母亲方才同你说话,那温言细语的,我都从未体验过呢!”
    “哦……”如兰略略放下了心,又解释起了自己这话的由来,“可是我娘说,如果婆婆说,不用老去她跟前儿伺候,便是对新妇极不满意的来着。”
    齐衡联想了下自家母亲的性格,宽慰道:“你别多想,我母亲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很直,惯是不会拐弯抹角的。若是不喜欢你,她不会待你如此温和的,早要给你立立规矩了。她那意思,应该是说你不用早起去她那边请安。母亲后边儿不是还说了,你若无聊了尽可以去她那里说说话吗?”
    “这样呀。元若哥哥,你娘可真好!我在家时,还要被我娘逼着上一堆我不喜欢的课,嫁到你家,反倒什么都不用学,还可以睡懒觉了!”
    “唔……”齐衡的脸红了红,低声说:“以后,那也是你娘了,是我们的娘!”
    如兰闻言,也不顾身后不远处还坠着喜鹊和不为呢,径直扑进了齐元若怀里,软声撒娇:“我娘以前还同我说,国公府规矩大,往后我嫁进来须得万事小心。没想到竟真比在娘家还舒坦!嫁给你可真好!”说着,还在他的衣襟上蹭了两下,和雪团儿的动作一模一样。
    于是乎,齐元若的脸就更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了,支吾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我说过的,你嫁给我,我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落在后面的喜鹊和不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看到两位主子的亲密。
    三朝回门那日,王若弗照例来了一句:“元若,我家如兰,没给你添麻烦吧?”
    只不过,比着墨兰回门那日的“四姑爷”,这声“元若”无疑就显得亲近了许多。她说这话时的语气,也是殷切而又期待的。
    毕竟,指着墨兰过得好,和殷殷期盼着亲生女儿如兰能在婆家事事顺心,那还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如今已然将心爱的小姑娘娶进了门,可岳父岳母也是不能得罪的,他又怎么敢顺着说如兰给他添了麻烦?再说了,只怕在他眼里,如兰就是掐他一把,那也是为了留下爱的印记来着。
    是以,王若弗便得到了齐衡“娘子再明礼懂事不过,我……和我父母都很喜欢她,倒是我平日里过得粗糙,倒累得娘子照顾我、给她添了麻烦才是。”
    他这说的是,他们一家人对饮食的要求都不高,向来是家里的厨房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可如兰却是个喜欢折腾……啊不对,是喜欢盯着妹妹明兰折腾的。她嫁进去第二日,就跟厨娘交代了足足一个时辰她都喜欢吃什么。待问过了齐衡和齐国公夫妇饮食上的偏好之后,又把在家里时明兰常做给她吃的新鲜吃食的口味和做法大致跟厨娘说了说。
    当天晚上,家里的晚膳果然就更合口味了些。
    这些细微之处,是平宁郡主之前从未注意到过的。倒叫如兰得了她一句“心细如发”“体贴夫君”的夸。
    实则……她只不过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捎带脚提了几句家里另外三位而已。
    而王若弗听了齐衡这话,心里直犯嘀咕。他这说的,是我家如兰?我家如兰,那分明是个只顾着吃喝玩乐的主儿啊!哪里懂得照顾夫君?难不成是嫁人之后,突然开窍了?
    第110章
    虽然对齐衡口中那个温柔贤惠的新嫁娘究竟是不是她家如兰表示怀疑,但从喜鹊口中得知了嫁到齐家这几日,齐国公夫妇及齐衡待如兰的态度之后,王若弗还是终于放下了心。
    女儿出嫁之前,即便她十分看好齐家这门婚事,可这心里一直担心自家姑娘这皮猴儿一般的性子嫁去给一向讲究规矩的平宁郡主当儿媳,怕是会遭人家嫌弃。又觉得如兰这性子,怕是不会认真聆听婆婆教诲,万一跟婆婆杠上了可就麻烦了。
    没成想,人家郡主娘娘却远比她想象得要好相处得多啊!便是她自己,哪怕是重来一遭,心中对两个儿媳都是极满意的,待她们也没有郡主娘娘这样宽和的。
    看来,外面评价的什么为人高傲、清高自持,那都是不了解人家郡主娘娘的揣测之言罢了。说来,前世郡主娘娘的后头两位儿媳,那也都是名门闺秀来着,出门说起自家婆婆,也都是说郡主十分宽和的。今世倒叫自家姑娘捡了个便宜!不仅得了个出息又长得好的夫君,还得了个好相处的婆婆!
    哎呀呀,自个儿重生一遭,到现在为止最大的成就,大抵就是不知怎么的,就叫如兰结了这么一门好亲吧!
    王若弗心里正得意着,便听刘妈妈来报:“大娘子,听说,顾将军不日就要回来了。”这顾将军,指的自然就是顾廷烨了。
    “那正好。我正说自打如儿嫁了,明儿的课也停了,她近日无聊得很呢!顾二郎回来了,倒可以带着明儿去马球会上热闹热闹!”
    “大娘子想得周到!只是……”刘妈妈顿了顿,“吴大娘子那边,好像挺久都没办马球会了。”
    “这样吗?”家里没了需要相看的女儿,王若弗也许久没关注吴大娘子的马球会了。之前似是每个休沐日都要办的,如今许久没办,想来和自己不再关注马球会的缘由也差不多。毕竟,梁六是她最小的儿子了。下头没有等着要定下亲事的孩子,人家又何必费事费力操持这些。“那改日我去瞧瞧四丫头吧,顺带脚打探打探吴大娘子的口风。”
    说干就干,顾廷烨那边儿还未抵京呢,王若弗已经上了永昌伯爵府的门,想求着吴大娘子再办几场马球会,好叫她家明儿能光明正大地在婚前和未婚夫婿亲近亲近呢。
    “快坐快坐,亲家今日可是来瞧晗哥儿媳妇儿的?”一进屋,吴大娘子便热情地迎了上来。瞧着倒比之前热络得多。
    或许,吴大娘子终于是发现了墨兰的优点,觉着这门亲事结得也还算不错,这才态度大变?
    王若弗心中如此猜测着,面儿上却没表露出来,笑说:“我是想着,墨兰的胎也快五个月了,她年轻没生养过,特来叮嘱几句。再者说,最近家里事忙,也好久没去你那马球会上了,也是想来同你说说话呢。”
    她这话一出,吴大娘子便听明白了,人家是来打探自家的马球会怎么好好儿地就停了,便答道:“唉,不瞒你说,这马球会啊,我也许久没办了。原本,我就是个喜欢热闹的,马球会上看看小年轻们在马背上的英姿,仿佛自个儿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呢!只不过,近些时日……我也不知道这马球会该不该办了。”
    难道不是因着梁晗已经娶妻,吴大娘子才停了马球会的吗?王若弗感到有些疑惑,“这话从何说起?这马球会,你家也办了许多年了,怎的如今……”
    “唉……”吴大娘子又是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也是想着咱们两家是通家之好,没什么不好说与你听的。只是,还望今日我的话,你可别往外说。”
    得了王若弗的保证之后,吴大娘子才缓缓开口,“先前,官家不是把随他从禹州起家的功臣都派去打仗了吗?如今大军大胜归来,官家便想着,给这些功臣赐婚呢。”
    说来,前世也是大军刚得胜归来,便传出了沈国舅要续弦英国公独女张桂芬的消息。只不过,今世因着自己的提醒,人家张桂芬在今上登基之前,就已经嫁了郑家,此时自然是不能再嫁给沈家了。“这事儿,我倒是也略有耳闻,只是,此事与办不办马球会又有何干系?”
    吴大娘子是个交游广阔的,且她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这得到消息的渠道又比同样会经营人脉的徐琳琅广了不少。许多王若弗不知道的事儿啊,她心中却都门儿清。
    见王若弗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吴大娘子便解释道:“若只是小段将军还好说,他毕竟尚未婚配,便是为着在今上面前讨个好儿,也有不少伯爵人户愿意将姑娘下嫁的。只是……沈国舅为着官家登基,没了原配娘子,现如今也要择个续弦呢。他的长子可都快十岁了!哪个好人家愿意让姑娘过去?是续弦也便罢了,生的孩子也没了嫡长子的名分……这不,好多家里有适龄女孩儿的,都急着要给姑娘挑个人家呢,我那马球会啊,都快成了战场了!况且,人家要是在我这马球会上看中了哪家定了亲,刚好官家也看中了人家,那我这……”
    她没把话说全,却也足够王若弗听明白了。吴大娘子是怕啊,官家看中的姑娘在她的马球会上相看到了旁的合适的人家,坏了官家的安排,这不是平白叫官家记了永昌伯爵府一笔么?“如此,你这马球会啊,却是暂时不宜再办了,还是等到此事尘埃落定再说。”
    “谁说不是呢?不过啊……”吴大娘子抿唇笑了笑,“这事儿啊,应该很快也就该定下了。”
    这倒叫王若弗来了兴致。这一世因着自己的干涉,沈国舅是娶不得张桂芬了,不知今世是哪家贵女倒了血霉嫁到沈家啊?“亲家这话,是你这儿有什么内幕消息不成?快别卖关子了,说与我听听!”
    “听说,原本官家是想在武将当中,选一户人家的女儿匹配沈国舅的。没成想啊,一听到消息,家里有适龄女孩儿家的,一个定下的比一个快!这是不惜得罪了官家,也不想叫自家姑娘嫁到沈家啊!听闻许国公家的小孙女,才十二岁,他都急着给孩子定下了人家。我寻思着,官家就算再荤素不忌,也不至于叫人家姑娘配给个都能给她当爹的吧?这不,最后没得可挑了,说是大概就要定下余阁老家的了。”
    “余阁老?”那不是嫣然家吗?“可我听闻,余阁老养大的嫣然,那不是已经定了人家吗?”这一世没有顾廷烨同嫣然求亲一事,嫣然自然也不至于匆匆远嫁。如兰出嫁前不久,刚刚定了户部尚书家的小孙子来着。虽然是庶房的嫡出公子,身份上略微委屈了嫣然,可好歹嫁在了汴京,能常伴在祖父母身边;且听说那一房也只有一位正房太太,人口也简单,正适合嫣然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家了。
    “自然不是嫡长女,是继室所出的那位嫣红姑娘呢!”
    “她父亲才干一般,并不似余阁老一般精明强干,且她又并非原配所出嫡长女,官家怎就瞧上她了?”
    吴大娘子语带讥诮,“那还不是实在没得选了!原本也还能再挑一挑,谁承想,那邹家非要来横插一杠,说是邹三姑娘要嫁进沈家做续弦,皇后娘娘都应允了的。官家知晓的时候,这消息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了。本就没什么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去填了这坑,闹了这么一出,官家可不是再没得选了么?”
    这位余嫣红,王若弗可是见识过的,不由感叹道:“若是这位邹三姑娘去给沈国舅做了妾,对上这位嫣红姑娘……那沈家可有的是热闹瞧了!”
    “不至于吧?”吴大娘子却有些怀疑她这个说法,“邹大娘子,那怎么也是为着皇后娘娘才去的那么惨……怎能叫她家的女孩儿去沈家做妾?”
    怎么不至于呢?前世可不正是这样么?那小邹氏还仗着自个儿有诰命,把出身高贵的正房大娘子张桂芬都险些挤得没地方站,还想害了人家性命去呢!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跟吴大娘子说的。“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想来皇后娘娘也不至于这般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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