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惊疑不定,那一厢,周明拖着赵思怜到了房中,亲声道:怜儿,那是王爷的贵客!
    她是什么贵客!赵思怜哭道:爷,当日您救我时,我便跟您说过,这世上我谁也不恨,我就恨宋家的这个贱人。就是她,屡屡在我家人跟前挑拨离间害我有家不能归;就是她,害我入狱遭受百般羞辱!更是她,害我如今只能隐姓埋名,躲在这山间田野不得出头!我与她的仇不共戴天!您说您疼我,爱我,若您真疼我爱我,就该替我杀了她已泄我心头之恨!
    你说的宋家的表姐,便是她?周明愣了一愣,赵思怜咬牙切齿道:就是她,宋研竹!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这可有些难办周明犯难道:送她来的柳管事还在咱们庄子里,他说过,王爷过些日子许会来看她。若是当时候她有半分差池,咱们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死赵思怜忿忿说着,见周明还在犹豫,眼皮子一搭,眼泪扑漱漱往下掉,委委屈屈地拿着帕子抹泪,哽咽道:您说您爱我,就是为我粉身碎骨都愿意。敢情都是骗我的?好,你不杀她,那我走好了,反正这地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决意要闹,拿了帕子作势往外走,走了两步觉出不对来,回身一看,周明黑着脸皮坐在那,眼里半分暖意也没有,沉声道:你若要走便走,反正这四处是深山,猛虎野兽四处游走,你有胆子就去,几天后我自然会让兄弟去替你收尸!
    赵思怜晓得他这是真的动怒了。当初的水匪头子变成了眼下的山匪头子,身后还有九王爷做靠山,到底不比当初,说起话来底气都足上许多。她不由心虚,顿了步子抽抽搭搭哭起来,边哭边呜咽道:那就让奴家被野兽叼走好了。反正奴家这条命也是爷救回来的
    你还记得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周明冷声道:当初为了救你,我在王爷跟前求了好些天,九死一生才将你瞒天过海弄回来的!若不是因为我跟了王爷多年,你当他肯给我这个面子?可你怎么说的,她害我如今只能隐姓埋名,躲在这山间田野不得出头,你究竟是恨她还是恨我!你不是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我这山匪,更瞧不上我让你成日东躲西藏见得光?
    赵思怜唬了一跳,这才懊恼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忙止了哭声柔声道: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周明讥讽道:是,你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我不过是个水匪头子,成日打家劫舍,你瞧不上我是正常的。可后来呢,你家道中落遇见了我,你让我替你杀了你爹,我干了;你说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咬咬牙放你走;到你被人打进牢里,我得了消息,恨不能替了你如今你隐姓埋名跟了我,你还委屈了是不?
    我没有赵思怜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周明合上眼,叹了口长气道:你在建州时我一直都在你附近。怜儿,你究竟是恨她还是嫉妒她,你自个儿清楚。那个陶墨言,不是你能碰的人,你若还不死心,那你趁早走吧。
    赵思怜的身子震了一震,嗫嚅道: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我说点你能懂的。周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五指扣住她的下巴,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那女子是王爷要的人,既然王爷交到咱们手上,咱们就顾好了。王爷这人好色,许玩上一阵子也就腻了,到时候是要将她千刀万剐还是清蒸油炸都随你的意,在这之前,替我好生看顾她,她若出了岔子,我头一个饶不过你,你听见了么!
    赵思怜惶惶点头,周明嘴一咧,在她的唇上啪嗒亲了一口:这就乖了。只要你好好听我的,一旦主子登基,我最差也是个将军,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将军夫人。若是不然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赵思怜不由心生寒意,呼吸一窒,周明笑笑松开她的下巴,道:随我去给夫人道歉,你们到底是表姐妹,她的尸首入了棺材,你的尸首被挫骨扬灰,算起来,你们都是再世为人了。活了两辈子,没什么过不去的槛好好相处才是正道。
    赵思怜低声应道:是,夫君。待他松开手,她的下巴都麻了,腿脚发软,微微地打着摆子。
    宋研竹连连喝了两杯水,就听宝禅道:见过大爷,大奶奶。
    抬眼望去,只见赵思怜眼角带泪,双目通红,低眉顺目地跟在周明身后,四目交接时,赵思怜眼底恨意未消,还带着几分不甘。
    看来她也不是如下人所说,能完全操控周明这个男人宋研竹不由讥讽一笑,就听周明和声道:夫人,方才是内子不懂事,我带她来跟您道歉。
    赵思怜梗着脖子不说话,周明狠狠瞪她一眼,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轻声道:方才是奴家不懂事,姐姐莫要怨我。
    宋研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只当没听到赵思怜的话,转头问周明:你叫什么?在王爷手下做事?
    周明面色一□□:小的周明,是替王爷打理这个庄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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