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楼冠宁自家的产业,还没正式开业,只住了他们两个战队十多个客人。男生们住在女生们的下一层,所以中途电梯门开的时候初一原本还想开个玩笑的,直到看见门外站着的莫凡,笑容霎时便凝在了脸上。
    莫凡扫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似乎也是下意识衡量了下,才迈步走了进来。
    天知道初一有多想直接冲出去,可那样太过明显了,而且……以莫凡的站位,要想不碰到他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按捺下心底不知为何翻涌起的恐惧,初一勉强笑了笑,试图用社交中的废话缓解一下莫名凝滞的气氛:“真巧啊,你也要下去吗?”
    莫凡站在他前方,却没像以往在兴欣一样无视所有人,而是略微回头用眼角瞟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冰锥一样把初一扎死在了原地,从头到脚都是冰凉。
    “不用担心。”前方传来的话语里并不见他和别人说话时的迟滞,低沉而流畅,“你暂时还会在命运的庇护之下,我也很好奇,你们这样的存在,究竟能挣扎到什么地步。”
    “什……”初一震惊地瞪大眼,还没说完话,就见电梯轿厢突然猛一抖动,停了下来,所有灯光也在同时熄灭,不大的金属空间霎时被黑暗吞没。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在兴欣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莫凡,此时在黑暗里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尽管初一知道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却依然感到浑身战栗,不由自主地后退到贴上了厢壁,缓缓下滑直到蹲在了角落里,甚至完全忘了被困电梯的一些基本自救知识,比如——
    有光芒亮起,照亮了莫凡大半张脸,按动了几下手机,他声音木然地说着:“没信号,等救援吧。”说着,他的目光往依然隐没于黑暗的初一的方向转了一下,很难说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整个瑟缩在角落里的初一,脚下却是往门的方向——远离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时间在沉默里缓漫流逝,初一蹲在墙角,默默数着数字,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忍不住浑身紧绷,保持着能瞬间进入战斗的准备姿态。
    莫凡却很轻松的样子,靠在电梯门边的墙壁上玩着手机,屏幕的惨白光芒照亮了他兜帽下的半张脸,怎么看都是普通宅男的样子,只有印在墙壁上的半个影子透出几分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初一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猛然抬起头看向电梯门。
    莫凡理应看不到黑暗中的她的动作,却关上手机嗤笑了一声:“什么都不知道,感觉倒挺灵敏。”
    “你……什么意思!”被他莫名的一句带得无比愤怒,初一压低了声音,下意识摆出了对战的架势。
    莫凡收起手机,转身面向电梯门:“字面的意思。我说过了,我们不会出手的。你还是祈祷你选中的人能更强一些,足以为你对抗命运吧。”
    “你……”初一的话最终没说完,电梯门打开了,灿烂的阳光洒了进来,门外站着两个战队的成员,都是满脸的焦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他们怎么样。
    莫凡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只用脸色就鲜明地传达出了他没事的信息。
    初一就惨得多,放松下来才发现脚已经蹲麻了,几乎是被搀扶着才站了起来,好在有同伴们的安慰和陪伴,还有土豪楼冠宁的赔礼道歉和私人医生的护理,很快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力气。
    只有些许疑惑……来自楼冠宁的自言自语:“奇怪了,这电梯明明刚检修过……刚修理工也说没查出问题来……要不彻底换了吧?”
    5、那一天
    是个非常普通的比赛日,蓝雨在主场发挥挺不错,大家便起哄要队长请客吃饭,喻文州向来宠着他们,爽快点了头,于是一群人武装上帽子墨镜围巾便浩浩荡荡要往外走,浑然不知他们身上穿的蓝雨队服已经把全队给暴露了。
    喻文州叹了口气,抓起手机边操作着软件叫车边跟了出去。但没走出多远,就见队员们呆立在路边,也不说话和动作,像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似的。
    而他们面前的是……
    “那是什么?”抬眼望去,喻文州下意识喃喃出了声,在那繁华的路中,有奇怪的黑影仿佛是从地上的混凝土中钻了出来,不是人也不是任何人类已知的生物的形状。
    倒像是,没错,就像那些故弄玄虚的恐怖电影和游戏里会出现的东西,漆黑而细长,组成他们身体的絮状黑雾仍在不断涌动,像是四肢的东西时而拉长缩短变化着,一副没考虑好该是什么样子就匆匆出来吓人的样子。
    时间尚早,街边还有不少路人,现在却都一致地陷入了呆立状态,全都愣愣地看着那玩意儿越拉越长,没一个人想起来该干点什么。
    “跑啊!”最先打破这一凝滞的是沈艺初,打破蓝雨庙诅咒的唯一的妹子,她猛地推开了身边的黄少天和郑轩,发疯一样想把蓝雨的队员们推离那伫立着一只诡异怪物的街道。
    然而在回头看到喻文州的一瞬间,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喊不出声,是回过神来的黄少天声嘶力竭地喊着:“队长——后面!”
    后面?喻文州的神经却像冰冻了一样无法做出反应,明明知道后面有东西,明明知道应该逃跑、远离……却无法动弹,只能感受到寒冷的阴影缓慢靠近……
    被巨大的力量撞倒!有什么黑影迅速挥过!视野里瞬间被染成了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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