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的心沉到了海底,似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知道,其实她还是没有过去那个坎。
    清晨,宋恒醒得早,他要去赶地铁回学校上课。
    宋恒套上卫衣,在莫砚笛的穿衣镜前站着照了会儿镜子,手伸进口袋里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再把手伸出来的时候口袋边好像有一个纸片掉落,他眯着眼睛找了找,房间没开打光线很暗,他生怕吵到她睡觉了。
    没找到,他只能作罢,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出了她的房间。
    其实,莫砚笛已经醒了,她自从那件事后,浅眠。
    从他起床的那会儿她就醒了,只是在装睡,她知道他给自己掖了被角,知道他照了会儿镜子,也隐约看到他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落,他似乎找了找,没找到出了房间。
    她在床上眯着眼睛假寐,直到他关了门,她想起身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掉了,结果再醒来已经是上班时间。
    急匆匆起床,清晨那件事她也根本就忘记了。
    邹凡表示热烈欢迎她重回公司,晚上要给带她一起吃饭,好好去去霉运。
    莫砚笛推开她谄媚的脸说:“我这是隔离,不是刚出狱!”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都是讨个好彩头嘛!”邹凡说。
    莫砚笛扶额,这怎么会差不多?这差很多好吧!
    下班,还是莫砚笛开车,邹凡指路,带着她去了一家餐厅。
    这餐厅地段略偏,店内装修雅致,食客不多,叁叁两两的坐着。
    由服务员带着她俩来了包间。
    “喂!你发财了啊?我们两个人吃饭你还开包厢,没必要吧!”莫砚笛难以置信看着她。
    “嗯,回家发了一点点小财,你之前不是一直很照顾我吗?请你吃一顿饭没什么的。”邹凡堆着笑脸拉着她入座。
    莫砚笛知道她是说她刚来公司那会儿,邹凡什么也不会,莫砚笛给了她颇多照顾。
    “没事,也是你那会儿嘴甜,一口一个美女的叫着,我听着开心,不然也不会理你。”
    邹凡傻笑,看看手机的时间,站起身说:“我去趟厕所!”
    莫砚笛见她提着包拿着手机,“你上厕所背什么包啊?”
    邹凡说:“我来姨妈了,今天这裙子没口袋,直接挎着包去好一点。”
    莫砚笛抿了口茶点点头示意她去。
    包厢里只剩她一人,百无聊赖,她坐在座位上摇着身体。
    等了许久也不见邹凡回来,难免有些担心,正准备去个电话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门开了。
    “喂,你上个厕所不用这么……”
    话还没说完,莫砚笛愣住,她看着门口西装革履的陈理,突然明白了邹凡为什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了。
    邹凡那人从来不喜欢看书,吃饭也是找网红店,找热闹的需要排很长队伍的店子。
    这种风雅的小店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进门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陈理浅抿着唇道:“不好意思,骗了你。”他说着坐到莫砚笛的对面。
    “没觉得你不好意思。”莫砚笛喝口茶说。
    “你别怪邹凡,是我威胁她的。”
    莫砚笛点点头说:“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之前看你状态不怎么好,是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砚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会儿格外认真,倒像是真的在关心她。
    “没事,我一直都这样。”她提着包起身,准备往外走。
    陈理立马站起来说:“至少吃了再走吧。”
    服务员正好进来上菜,见眼前这场景有些愣住,女孩看起来像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感觉到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凝固,手上的菜感觉越来越沉。
    “二位是想要换包厢吗?”
    莫砚笛见那孩子怯生生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像极了以前在国外端盘子的自己。
    她坐回去说“没有,你上菜吧。”
    那女孩松了口气,把菜端上桌,没忍住又偷瞟了莫砚笛两眼。
    陈理也坐回去,“谢谢你没走。”
    “下次再这样我一定走。”莫砚笛拿起筷子夹菜。
    陈理笑,“平时和你说你也不会答应和我一起吃饭啊。”
    莫砚笛刚想反驳,想想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不会答应。
    幸运的是这家味道不错,她也就算了。
    陈理请她吃饭最终目的是和莫砚笛拉近距离,如果没有拉近,能够聊上几句也是好的。
    饭后,他准备开车送莫砚笛回家。
    莫砚笛指指不远处自己的车说:“不用了,自己开车来了。”
    没了表现的机会,陈理耸耸肩跟着她走过去说:“要不你送我回家好了。”
    莫砚笛盯了他半晌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陈理点点头。
    莫砚笛歪头看他,意思是:那你还来?
    陈理叹口气说:“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那种想和她见面,想和她一起吃饭,想和她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只想和你一起做。”
    莫砚笛怎么会不知,她心里想的是宋恒。
    “恋爱脑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但是恋爱脑的男人真没几个,你就别把自己搞得这么深情了,你这些话骗骗小姑娘还行,你对我说这种话你这不是打着灯笼找死(屎)呢吗?”
    陈理挑眉:“怎么,你不信?”
    “我信你个锤子!”莫砚笛双手环在胸前。
    男人最现实了,尤其是陈理这样的有钱的精英男士,他无非就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漂亮的女人回家给自己撑场面。
    莫砚笛深知自己的家庭条件不错,这拖了莫至善的福;外形,她虽不敢说自己很漂亮,但也是拿得出手。
    她今年就要满27岁,和她说这些,她可不会信。
    莫砚笛把他的手从车上拿开,发动车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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