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他搂着她一样回抱他,然后不敢再乱动。
    徐砚程睡没睡着她不懂,倒是她被逼仄的空间里荡漾的暧昧蛊惑住,昏昏欲睡,甚至在他之前入睡了。
    到后面,这一觉不知道是谁陪谁睡的。
    许萦睡前迷迷糊糊地想,要不去申请一个吉尼斯记录好了,她肯定是世界上最能睡的人。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许萦被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她下意识地往徐砚程的方向凑去,手先被握住。
    不是男人手掌的温暖厚重,甚至比她的手掌小些。
    “要抱抱啊?”
    许萦被这一道女声吓得人打了个激灵,拽着被子后退到车子的一角。
    车内只有平板发出的荧光,打在女人的脸上,许萦看清后无语说:“你来干什么?”
    乔俏雨塞了一口薯片:“我饿了,想来问你要点吃的,然后发现你这挺暖和的,我就和姐夫申请一块躺会儿。”
    许萦:“……”
    可真有乔俏雨的,还申请躺会儿,怎么不替聂津一块儿申请了,四个人挤一挤岂不是更暖和。
    但自从小学毕业后,许萦和乔俏雨关系不像以前那般亲,也没再睡过一张床,处在一块不是很自在。
    “回你车里躺去。”许萦坐起来,把头发顺了顺,随手扎了一个低马尾。
    乔俏雨果断地摇头:“我不要。”
    接下来不知道乔俏雨是在吐槽还是炫耀,她一面啃着薯片一面嘟囔。
    “津哥的宾利中看不中用,躺起来就是没有你们的车子舒服,还没有毯子,冷死我了。”
    许萦无语,驳了大小姐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车也是宾利?”
    乔俏雨凑到前座望了望,看到标识和他们的车一模一样。
    还真的是同牌子。
    乔俏雨很好意思地笑说:“你们的车子有毯子,暖和呀。对了哦,我刚刚流失了这么多血,急需温暖,所以我不能走。”
    “什么话都让你说。”许萦扯过她手里的薯片,吃了一片,青柠味,人被清清的味道冲得精神了些。
    电影早被乔俏雨换成了综艺,她看得津津有味。
    许萦问:“徐医生和聂津呢?”
    乔俏雨把车窗降下来,指了指广场的一个角落:“打发一根烟去了。”
    许萦看去,两人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背对着她们的方向站立,手里都夹着一根烟,不知道在聊什么,偶尔侧头看对方,看气氛,聊得挺不错的。
    “你没吃?”许萦看到旁边的垃圾袋里只剩下面包的袋子和牛奶盒子。
    乔俏雨摸了摸肚子点头:“我在家睡懒觉,接到表家这边的消息后,我妈亲自上门催人,一路上又急,经过休息区都不给停,我和津哥就都没吃。”
    “无语,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我都要大吃特吃一顿再来,刚才闹了束婷那一小会儿,我人都软了。”乔俏雨开始心疼起自己。
    许萦看了眼时间:“要不带你去吃一些?”
    乔俏雨笑容越来越得意,出口的话特阴阳怪气:“这是关心我吗?不是和我势不两立吗?不是觉得我嘴巴欠吗?”
    刚被吵醒的许萦心底有这么一点气,全被乔俏雨刺激出来,她拧着乔俏雨的耳朵,沉声说:“你是以为我不敢和你计较吗?我和你计较的时候,你哪次能好过?”
    乔俏雨疼得叫了声,委屈巴巴地贴着她的手,不至于被扯到肉。
    仔细想想,乔俏雨觉得许萦说得没错。
    小时候惹过许萦一次,结果那天她诸事不顺,还被许萦告了一状,她反告一状回去,但她和许萦说的话,压根不用琢磨,长辈们更愿意相信平日里温顺的许萦是无辜的,害得她跪了半个小时的宗祠。
    那一次后,她在心底记恨上了许萦,发誓一定要和许萦对着干,逮着机会就要讥讽几句。
    长大了再去想小时候的事情,发现许萦已经很包容她了,她仗着自己年纪少,没少做刁蛮任性的事情,许萦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手教训她,多数时候还是纵容着她的。
    乔俏雨想通了,伸手搂着许萦嘿嘿傻笑:“许萦你就承认你还挺喜欢我这个妹妹的吧,我也挺喜欢你的。”
    “不好意思乔小姐,收起你自恋的嘴脸,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墙头草性格,上一秒还怼我,下一秒说喜欢我。”许萦被气笑,乔俏雨可真不要脸。
    乔俏雨引以为豪:“墙头草性子怎么了?总比固执的人好吧,我只求活得舒心,我爱往哪倒往哪倒。津哥说我这个性子才好,心眼少,很可爱。”
    许萦心里嫌弃。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可爱。
    “我挺记仇的,我刚回江都你怎么嘲讽我来着?”许萦侧头把耳朵凑往前,指了指,“再说一遍。”
    乔俏雨用抱枕砸了许萦一下:“记仇怪!”
    “好了,我道歉行了吧,我当时和津哥刚领证,人飘了,在我家里完全横着走,我妈都不敢给我脸色看了,碰到你一时没收住,得意过头了才乱说了那些。”
    “嫁个人就飘,看你什么德行。”许萦心里早不计较了。
    乔俏雨又从徐砚程买的那一袋零食里翻出一包软糖,撕开吃了一颗:“你不懂,我这人学习成绩没你好,也没什么特长,我妈比姨妈老谋深算多了,她肚子里坏水和环江的水一样多。她对我的掌控欲比姨妈强,我就算是工作了也摆脱不了她,我嫁人就能摆脱了,能不飘吗?”
    “你……不会为了摆脱你妈才结的婚吧?”许萦把软糖抢过来,徐医生买给她的,她还没吃,不能全便宜了乔俏雨。
    乔俏雨伸手:“再给一颗。”
    许萦迟疑片刻,给她拿了一颗,真的就一颗,惹来了乔俏雨的白眼。
    乔俏雨卷着被子,撑着下巴,惆怅说:“嗯,我再不跑,我妈就要抓我去联姻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聂津……是好人吧?”许萦往窗外看了眼,聂津正从烟盒拿出第二根烟递给徐砚程,两人还在热聊。
    “津哥是好人啊。”乔俏雨笑着点头,“反正比我爸妈对我好的,都是好人。”
    许萦:“……”
    乔俏雨也不开玩笑了,认真回答:“我在朋友的聚会认识他的,他是朋友的堂哥,碰见过几次,觉得他人还不错。有一天碰到他被前女友渣了,还骂他全身油水又是穷逼。这里说明一下,我们津哥是帅比是富比,是那个女的眼睛长歪了没看清。说回来,当时那女的骂得实在太难听,我正义感爆棚,一看我长得比她好看,就上了,勾着津哥的胳膊怒骂那个女的不要脸勾引我男朋友,吵了一架,我赢了。”
    “我是不是特别善良!”
    许萦:“越是标榜自己怎样的人,越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乔俏雨听懂了,骂她心黑呗。
    不理会许萦的挖苦,她继续说:“津哥当时还在吃药,人比现在胖一大圈,但他人真的很好,又是好朋友的哥哥,所以我才帮忙的。”
    “知道了。”许萦穿鞋子,“走吧,吃个早餐,差不多天就亮了。”
    乔俏雨跟着穿鞋,到了一半她突然说:“我刚刚回去又打了束婷一巴掌。”
    “祖宗……你是不嫌事大?”许萦顿了下,后背一阵发冷。
    “背地里打的,这次她不敢做声了,我手里可是有很多她的黑料,我警告她以后少招惹我。”乔俏雨说完,有预感许萦会说她,急忙拉开车门跳下去,冲广场的角落喊,“津哥,我饿了。”
    聂津回眸看去,乔俏雨跳起来招手:“我们去附近镇上吃东西吧。”
    在看到许萦跟着下车后,聂津和徐砚程交谈了两句,才回了好。
    徐砚程走到许萦旁边,拉好她的衣服:“还困吗?”
    许萦眨了眨眼:“你觉得我还像困的样子吗?”
    四十八小时,她估计睡了三十小时。
    徐砚程笑笑,替她整好头发,一面问乔俏雨:“现在就去?”
    乔俏雨:“我们去隔壁的镇上,到了正好六点,有早餐了。”
    徐砚程看向许萦,她点了点头:“那就去吃个早餐吧。”
    乔俏雨搂着聂津的胳膊,上了许萦他们的车:“就坐一辆车吧,我们可以聊聊天。”
    许萦心想,她看着像和乔俏雨有话题吗?
    而乔俏雨很自来熟,上车后负责活跃气氛,许萦见她嘴巴甜,说话顺耳,允许她呱噪一会儿。
    用完早餐,赶回来正好出葬。
    太奶奶是土葬,所以要送到山上去。
    许萦跟在队伍的前面,乔俏雨站在她旁边,束婷就在前面,但是不敢回头,这副怂样助长了乔俏雨的威风,她高调的得意了一整路。
    法事耗时时间久,站到后面,许萦的脚都麻了。
    乔俏雨精力旺盛,一直伸着脖子看前面的法师在干什么,偶尔给许萦“汇报”。
    终于熬到结束,法师让大家走别的路回去,不要回头,更不要往回走。
    老人说,在送葬离开后,不要走来时的路,走另外的路回去,谨记在路上一定不要回头看,不然逝者以为亲人担心,无法安心地长眠于地下。
    徐砚程在山脚等她,看到他后,直接甩开烦人的乔俏雨,和徐砚程走了。
    许萦使了坏心思,拉着徐砚程故意慢了乔俏雨一段距离。
    因为不能往回走,气得乔俏雨拉着聂津快步走回家,放话回去再和许萦算账。
    “需要这样吗?”徐砚程笑问。
    许萦:“你不懂乔俏雨这个人,你要是纵容她一次,她就单方面宣布你是自己人,然后一直跟着你,显得我们关系真的很好一样。”
    徐砚程觉得乔俏雨倒是坏就坏,好就好,爱憎过于分明。
    前面的许质叫过徐砚程:“小徐,你来一下。”
    徐砚程看了眼许萦,许质就说:“你单独来一下。”
    “嘁,我爸连我都防着。”许萦松开徐砚程的手,“你去吧。”
    徐砚程看了下远处:“等会我在路口等你。”
    “嗯。”许萦头缩到棉衣里,点了点头。
    许萦一个人左右张望,看着周边的风景,天阴沉,山暗淡无光,灰沉沉的,像水墨晕开的画。
    她漫步走在徐砚程和许质身后,照着他们踩过的地方缓步前进。
    许质矮徐砚程一点,伸手搭在徐砚程肩膀上显得有些滑稽。
    也不知道要和徐砚程说了什么,还要凑这么近。
    大概五分钟后,许质说完便加快脚步赶回去,徐砚程放慢了步子,有意等她。
    许萦走到徐砚程身后,故意和他隔着一米:“怎么不走了。”
    徐砚程不能回身,就站着等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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