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番有点饿,冰箱里封着芝士三明治,他放进烤箱烘了五分钟,自己胡乱塞了几口,又热了一杯牛奶端上楼。
    他轻轻推了推乔郁绵的肩膀,那人只是浅浅皱眉,鼻子里轻轻嗯一声,看样子是叫不醒了。
    夜灯微弱的光落在乔郁绵的脸上,安嘉鱼坐在床边俯视着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过他丰润的下唇。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皮肤红酥一片,刚刚经过长久亲吻的嘴唇看得出轻微充血。
    手指顺着饱满的额头向下,轻轻滑过挺直且精巧的鼻骨,天生深邃而忧郁的双眼,干净流畅的下颌,停在凸出的喉结。乔郁绵的皮肤极白,加上精致的五官,从小便显得有一点乖巧文弱,现在成熟了些,垂下眼也是温柔无害的气质占上风。
    可那是从正面看。
    他一但侧过身或仰起头,便会露出几分骨子里的倔强。那颗形状略显凌厉的喉结上下翻滚时,就是一记直勾勾的荷尔蒙攻击,性感到无以复加。而这里,刚好也是他的敏感之处,哪怕是无意被碰到,他也会忍不住做出连续吞咽的动作
    安静的夜将他们带回到了那间小小的宿舍里,他可以毫无顾忌,认真,贪婪地看他。
    很多年前,似乎也是相似的晚上,乔郁绵因为发烧而留宿在他的宿舍中。
    那之后他数不清多少次,盯着这张睡熟的脸发呆。
    安嘉鱼甩掉拖鞋,隔着被子躺到他身旁,不自觉对着窗外的月亮举高了左手,翻来覆去地看。
    印象里,乔郁绵从未这么哭过。
    十七岁生日的夜晚,他被扇肿了脸颊,被迫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拖鞋拾捡那些被扔出窗外的练习册。
    十八岁那年的冬天,他伤痕累累地拿出一张妈妈被确诊不治之症的证明。
    他的手指骨折疼到整夜无法入睡,他因为惊恐发作经历过许多次濒死感的折磨。
    那时候乔郁绵掉过眼泪,或平静,或疲惫,或委屈或茫然。
    可都没有哪次像这样放肆,哭得人心里一阵绝望,仿佛再也看不到明天。
    安嘉鱼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这只手,再转头看看乔郁绵,脑海中徘徊着他那句上气不接下气的:你的手,你的手。
    这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幻觉,乔郁绵比自己更需要这只手,他在靠这只手撑住什么。
    安嘉鱼轻轻一探便可以吻在他的侧脸上。
    既然如此,那今后不管他需要这只手替他撑住什么都可以。
    *
    乔郁绵睁开眼睛,依旧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安嘉鱼的睡梦一如既往美好,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不曾分别,没有过痛苦。
    只是,那颗琴吻的周围多了一圈淡红色齿印
    乔郁绵惊醒,意识到自己正睡在安嘉鱼床上。
    他揉了揉脑袋,昨天乱糟糟的场景一股脑涌上,清晰的画面只到他坐在大门外,后面的部分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做梦他有些拿不准他侧过身撑起胳膊肘,轻轻掀开被子,再掀开安嘉鱼的睡衣。
    没有做梦,乱七八糟的吻痕咬痕都还在。
    兴许是冷,安嘉鱼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抱住他,还下意识捋了捋他的腰背,安抚似的。
    就在乔郁绵还在用力回忆昨天他们做到哪一步,到底要不要把人叫醒的时候,桌上连着充电器的手机忽然开始疯狂震动。
    安嘉鱼吃力地睁开眼睛摸到床头,用力扯了一把将手机塞给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喂,乔郁绵!!!!!苏芮可的喊声几乎要让他耳鸣,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你还活着吗!!!!
    活着他心虚地应了一声。飞机起飞前他才想起自己忘了请假,草草发了一条微信给同事说要先回国,就再也没理任何人,直到现在。
    行吧,活着就行了。我都要报警了。自己给你们经理打电话唉,就这还模范打工人呢
    抱歉,下次我提前打招呼。听这口气是没出什么乱子,毕竟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原本也是该周末回国的。
    还下次?这次解决不了问题?你没跟安嘉鱼在一起??苏芮可不由自主提高了音调,要我帮你吗?你们俩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能。能解决。乔郁绵看到安嘉鱼已经彻底被苏芮可喊醒了,先这样。拜拜。
    安嘉鱼坐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嗯,不烧了。还真的一夜就好。而后伸了个懒腰,指指洗手间,你洗漱吧,牙刷浴巾都有,我去楼下。
    作者有话说:
    发烧啦。所以只到三垒。睡饱再说。
    第90章
    安嘉鱼已经不用果味的沐浴露了,习惯了用香水的人似乎都是这样,怕香味叠加相冲。
    只不过牙膏依旧是发甜的橘子薄荷。
    乔郁绵洗完澡,穿上了安嘉鱼挂在门把手上的居家服,轻薄柔软正适合有暖气的室内,尺寸也服帖得像是他自己的衣服。
    他们身高和肩宽相差无几,只是安嘉鱼最近瘦了太多,显得不那么健康。
    他当然不会太健康,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应该说他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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