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风景的声音立即转变为温柔的钢琴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随之柔和起来,亲吻变得舒缓,缠绵,从额头,到眉眼,到喉结。
    乔郁绵吞咽时被他的舌尖用力顶住,眩晕感瞬间扩散开,让人不禁觉得渴,不是口渴,而是渴望,渴望肌肤和心灵的触碰,甚至渴望吞下另一个灵魂,能与他合二为一。
    小鱼......他轻轻叹息,伸手扯开了那人的衣服,埋进他光滑的肩头,舔咬住突出的锁骨,在乐声中与他磨蹭交缠。
    扣子被一颗颗解开,拉链被拉下,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阻隔。安嘉鱼伸手摸到按钮,椅背渐渐后倾,乔郁绵只一个节拍没跟上,就被他逃开。
    别......怎么......嗯......嘶......他抓住了座椅扶手,潮湿而柔软的刺激太过强烈。
    一低头便是安嘉鱼炙热而明亮的目光,他无法说话,但他的眼神会代替嘴巴倾诉所有爱意。
    那目光时而柔软如一条温暖的河流,抚摸了他每一寸皮肉,时而热烈如一团火,融化他每一寸骨头。
    眩晕中,他推开了安嘉鱼的头,深深呼吸压抑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冲动:车上没东西。回家吧......他不想弄疼他。
    安嘉鱼狡黠一笑,从卫衣口袋里摸索出一只塑料包装撕开替他带上,而后将双腿分开,取出凝胶挤满了自己的手心。
    乔郁绵愣了愣,抓住他的手腕:我来吧。
    安嘉鱼瞄了他一眼,轻轻一挣,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就这么牵着他,将两人交缠的食指一并吞入。
    昨夜探索过的地带依旧柔软着,乔郁绵认真地盯着他看,看他眉头蹙起,咬紧嘴唇。
    小提琴家终于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探头吻他的眼皮,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接吻的时候,安嘉鱼有些迫不及待,乔郁绵捏住他的腰,控制着怀中的人,让他缓缓下落。
    嗯......安嘉鱼时而瑟缩,悬空着停下来稍作喘息,又咬牙继续 ,呃......
    比起昨天,他们似乎更得心应手了些,乔郁绵一寸一寸被容纳近另一具身体,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契合在一起。
    待他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乔郁绵试着轻轻一顶,酥麻的快意从接合处一瞬间扩散开来,他的右手忍不住寻找到那人还未痊愈的左手。
    小......小乔......安嘉鱼一阵剧烈的颤抖,与他十指紧扣,不自觉挺腰后仰,脊背弯出圆滑的弧度。
    疼?乔郁绵被他拔高的喊声惊醒,立刻撑住他的后腰,看着他眼眶中弥漫开了水汽,有些意外,我没用力......
    不是......不是疼......那人休憩片刻,抱紧了他的脖子,将额头抵住他的,这个角度......有点......唔!小乔......嗯.....
    不疼就好。
    不疼就没关系。
    缓慢却激烈的碰撞中,火星一路上燃,变成一朵朵炸开在意识中的烟火。
    乔郁绵转动旋钮,钢琴声压过了两人的喘息,饱含爱意的旋律是舒曼的告白。
    你是我的灵魂,我的心,你是我的快乐也是我的悲伤,你是我的世界让我身在其中,是我的天空,让我自由自在的飞翔。你是我的安息之所,让我在那里放下悲伤。(*1)
    舒曼赠给克拉拉,也赠给后世千千万万相爱之人。
    战栗过后,安嘉鱼眼眶湿润着,将吻落在他的额间。
    周一一早,乔郁绵把整理好的方案发给了客户,当天下午便收到回复,临近下班,苏芮可肉眼可见的情绪高涨:这事八成就这么定了。
    她殷勤地帮乔郁绵冲了杯咖啡:其实他们一开始没对我们的设计报太大希望,谈了不少人,主要是看中我们的花了就顺带着谈一嘴,反正备选多一个不多。不过你那个方案真的,绝。艺术家!哦不对,是艺术家的家属这次如果真的能成,你干脆别回你们那个苦哈哈的部门了,就呆在我这,待遇不变,奖金加倍,不用动不动跑去那种穷乡僻壤过部落生活
    内罗毕不是部落说实话,落后归落后,乔郁绵并不讨厌肯尼亚。
    是么,不是出门就能看到斑马和hakuna matata那个叫什么来着?
    疣猪有时候是
    那不就是部落吗!
    似乎无法反驳,乔郁绵选择由她去,hakuna matata.
    桌面被手机震响,他随手一拽,拔下充电线,是乔哲。
    前几天辛苦你了儿子。你徐阿姨让我替她转达一句谢谢。
    没事。早日康复。
    也说不出什么更好听的客套话了。
    退出对话界面,乔郁绵顺手划了一下朋友圈,乔哲刚刚发了一只小视频,他一眼认出那是乔苡柠幼儿园的院子。
    一群小孩围着桌子上的风车,你一口我一口,银色的扇徐徐转动,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一阵一阵清亮又聒噪的笑声爆发,小朋友的快乐其实很简单。镜头转到一旁的乔苡柠,乔哲的声音传来:谁帮你一起做的啊?
    乔苡柠有些害羞,伸手想要遮挡镜头。
    父亲不依不饶:是谁这么厉害帮柠柠做的?你告诉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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