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见离对季修持的寝院可说是了如指掌了,他无意中发现了藏在衣柜后的秘道,悄悄进到里面,发现秘道直通城外,最后的出口竟是乱葬岗里一口荒废的古井。
    司空见离刚把头冒出去,直面迎上一具歪倒的骨架,幽黑的四周零星几点鬼火,野狗和老鼠在啃食腐尸。
    他大吃一惊,随后又忍不住赞叹修秘道的人,能想到把出口修在乱葬岗,真乃奇人也。
    找到这么一条道儿,司空见离的心思越发活络。
    邬善清袖手看着司空见离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寝室里搬。
    他皱了皱眉头,“你要成亲了为何不在城里寻一处新宅,银钱不够吗?”
    “什么成亲?”司空见离闻言直接傻眼。
    “不成亲……难不成那姑娘是要和你私奔?恕我直言,奔为妾,你这样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不是,善清,你发热了?怎么尽说胡话。”
    “不若你添置这些做甚?”邬善清疑惑不解。
    “很快你就知道了。”司空见离神秘地卖着关子。
    北疆来朝这天,五更的更声刚响过,季修持一大早便起床准备进宫,他需要陪同皇上一起迎接来使。
    就在今日,北疆来访这天,他要把冷徽烟带走。
    没有来由地,季修持从早上开始,莫名地感到心绪不宁,放下马车的帘子时,他的小拇指轻轻干了两下。
    隐处的暗枭接收到命令,立马返身回到院子,外院的暗凛见他没有跟在主子身边,很是诧异。
    暗枭也不明白主子的用意,只知道主子是让他留下看守院子,难不成,寝院里的秘密被人发觉了?
    暗枭朝暗凛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肃正起来,不敢大意。
    等到收衣服的嬷嬷来过一趟,司空见离将匣子里冷徽烟每天要用到的药物用布巾裹好,打好结挂在胸前。
    将冷徽烟背在身上,他打开衣柜,将靠近墙面的柜板用力推转,一个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低头而过的入口立马显现在眼前。
    他进入后,将柜板恢复原样,接着把怀里原来季修持放在床边照明的夜明珠取出来,黑魆魆的隧道登时昼亮。
    青光白日下,几条毛发油光发亮的狗在抢食,原本慵懒地躺在岩石背Y处的一条巨大的黑犬鼻子翕动,眼睛登地睁开,亮出一双琥珀瞳孔,目光眈眈,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那口别有洞天的枯井,看到司空见离冷不丁冒出来,他警惕地起身。
    另外几条花犬看到司空见离时吓得四下飞窜,只有黑犬停留在原地,不为所动地观察着他。
    司空见离心下奇异,作势瞪了它一眼,它竟然没有发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奇异地落在冷徽烟身上。
    司空见离见状,眼里有寒光闪过,以为它把冷徽烟当成了食物,周身杀气徒起,黑犬感知到危险,瞳孔中闪过几分不屑,竟后瞬间没了影。
    司空见离眯了眯眼,很明显,那条黑犬大有问题,诡谲无比,但它转眼消失无踪,司空见离无处可寻,何况与它也没有实质过节,没有必要和一条畜生计算,他提气腾飞而起,几个呼吸便消失在乱葬岗。
    半晌,一个残影一闪而过,嗅着一缕魂香追寻而去。
    司空见离带着冷徽烟回了沁竹轩,这一回,邬善清和苍虬都不见踪迹,看不到苍虬,司空见离便知邬善清应是上山采药去了。
    他将冷徽烟放置在布置得整洁松软的竹床上,原来他的床硬邦邦的,只铺了一张软席,但是给她躺的,司空见离特意买了一床新褥铺床,还把旧的被子给换了,换成了和穆安王府里差不多的大红喜被,倒也难怪昨日邬善清会误以为他要成亲。
    沁竹轩外,一身绛红长袍,长发及腰的男子眸色炯炯地透过竹窗紧盯着冷徽烟,准确来说是盯着冷徽烟一缕飘渺的残魂。
    他敛了敛眉眼,琥珀色的眸子深邃莫测,锋芒暗藏。
    毕狰堂而皇之地伫立在竹院外,凡人看不到他的身影,也嗅不到他的气息,但他并没有进到院子,更不会走到床边去细看,因为司空见离是练武之人,直觉比一般人警敏,靠近的注视也许会暴露他。
    即使毕狰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他也没必要为自己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所以司空见离在屋里忙活来忙活去,至今都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那人甚至光明正大地站在竹篱外看了他和冷徽烟许久。
    “人死后,生魂会在三日内消失......”毕狰喃喃自语,双眼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冷徽烟。
    “既为何,她的生魂溃散,却尚有一缕久久不散?”毕狰百思不解,他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一对虎牙陡然长成锋利的尖牙,他抬起右手,食指在尖牙上一划,一滴血珠一道细小的伤口沁出,随后伤口瞬息愈合。
    血滴飘荡到半空,渐渐变得透明,直到与空气浑为一色,在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倏地朝冷徽烟去,融进她的残魂。
    约莫一炷香时间,毕狰睁开双眼,“原来如此,有意思。”
    除此之外,毕狰有两件事不解。
    兴味的目光从冷徽烟身上撤走,他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司空见离。
    她肉身保存透擅的秘药为他所制,制作的好几味药材只在虚空境有生长,凡人无法突破灵界进入虚空境,除了他,也没人能制出此药,那么这药便是有人从他的洞府盗走的。
    毕狰细长的眼里寒光凛凛,看来他是出来太久,那群杂碎过的太过于安心了。
    另外,此人为何不把这个女人下葬,她可死了半年许久,凡人不是讲究入土为安吗?
    毕狰摇身一变,原来他所站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头巨大的异兽,其状如虎,只是额头上没有虎类标志X的“王”纹,而是正中向后延伸长有一角,T上有虎纹,全身棕红,看起来既肃穆又威严,T骨后长着三条粗长的虎纹健尾,尾巴最末端长着一团黑色球状尾毛,肩高三尺五寸有余。
    他厚实柔软的掌垫踩在细软的砂质土壤上,悄无声息地踏过院门,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荆桃树,上面结了许多青红的莺桃,有些还有被鸟啄过的痕迹。
    荆桃树下还架了一只秋千,毕狰来到那个秋千前。
    和寻常的秋千不太一样,这个秋千的板面更宽,但是看起来更结实,板面上还清晰可见地刻了一只愣头愣脑的狗头。
    毕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愚蠢可笑,脆弱不堪。
    紧接着,他原地缩成一只寻常N猫大小,敏捷地落在秋千上。
    下巴放在交叠的前爪上,一条后肢和尾巴耷拉在空中,秋千偶尔随着他惬意的甩尾微微晃动,幅度极小。
    PS:本文的一尺取23.1厘米,十寸一尺。上一章说到邬善清身高八尺,乘算之后就是184.8厘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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