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辜负一个为我死去的女人,也不想辜负一个真心对我的女人,即便我们沒有云雨之事,我也已经感觉亏欠了你。”左登峰摇头说道。
    “你肯留下來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不让你为难,不分你的神,也不乱你的心。”玉拂颦眉微笑。
    左登峰闻言摇头叹气,不管是否巫山云雨,玉拂心中永远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他在挽救一场悲剧的同时造成了另外一场悲剧。
    “不管六阴内丹能否起效,你都尽力了,你做了所有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巫家妹子能够陪在你身边,我们就是好朋友,如果不能,剩下的时间让我來陪你。”玉拂柔声发问。
    “巫心语希望我好好活着,我即便现在攀枝折花她也不会怪我,我过不去的是自己的这一关,如果找齐六阴内丹仍然救不活她,我剩下的时间就属于你。”左登峰沉吟良久正色开口,他不想亏待任何一个对自己付之真诚的人,不会辜负巫心语,也同样不想辜负崔金玉。
    左登峰话音刚落,玉拂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探臂揽颈,哽咽抽泣,三年的一厢情愿终于换來了左登峰的正面回应和一句承诺。
    美人在怀,梨花带雨,暗香浮动,旖旎顿生。
    “我不是柳下惠,你坐在我怀里我很难受。”片刻过后左登峰半开玩笑的开了口。
    此语一出,玉拂顿时破涕为笑。
    “坐在柳下惠怀里的女人一定很难看,不然沒有哪个男人能忍的住。”左登峰再度笑道。
    “你能。”玉拂并沒有松手,也沒有站起來。
    “你高估我了,我也不能,是玄阴护手帮了我的忙,你再不起來,我发寒气冻你了。”左登峰试图推开玉拂,阴阳互补是为天理大道,左登峰能明显的感觉到旖旎的柔软。
    “哼。”玉拂娇嗔了一声还是沒有起來,再厉害的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平日里的高贵冷艳现在已经点滴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彻头彻尾的小女儿姿态。
    “我晚上吃多了,再不起來我要吐了。”左登峰伸手再推,但是女人身上能推的地方并不多,太往上和太往下都不行,腰间一挠,玉拂终于笑着闪开了。
    玉拂闪开之后,那份诱惑随之消失,左登峰压力顿消,但是心中却莫名的浮现出了些许失落。
    “我去冲凉。”玉拂离开左登峰冲着浴室走去。
    左登峰见状陡然皱眉,先前都说好了,这怎么又变卦了。
    好在玉拂只是单纯的洗澡,女孩子都爱干净,夏天炎热,洗澡是必然。
    玉拂洗澡的时候左登峰并沒有偷看,因为他现在沒有了以前的自信,他只是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倘若巫心语看到这一幕,会感到欣慰还是感到失落,良久过后左登峰叹气摇头,要想做到两不相负何其困难,顾此必然失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而为,力求问心无愧。
    “你要不要洗澡。”玉拂赤身离开浴室,自外屋更换衣物,左登峰之前已经看过她了,此时她已然沒有了顾忌,这一举动也表明了玉拂非他不嫁的态度和决心。
    “不洗,我不出汗。”左登峰站起身走到门口的酒柜打量着里面的那些白酒。
    “对了,你跟杜秋亭的关系怎么样。”玉拂的声音自里面传來。
    “本來挺好的,让你从中一掺和,直接变味儿了。”左登峰随口回答。
    “你帮他撵走了张弘正等人,解了茅山派的燃眉之急,送他大量黄金给派中道人度日,还送他神兵利器,你对杜秋亭还真不错。”玉拂说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左登峰拿着一瓶白酒走向沙发,到了卧室发现玉拂在擦头发,衣服还沒穿上,短暂的犹豫之后左登峰坐进了沙发,沒有再回酒柜那里。
    “当时咱们在十三太子峰的时候,全真教受到藤崎正男的威胁,发出青蚨虫叫你回去,你恨不恨王真人。”玉拂随口岔开了话題。
    “有家有口的人都有顾忌,不能怪他,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左登峰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随便问问,你和明净大师去罗布泊有沒有把握。”玉拂出言问道。
    “我最头疼的就是沙漠,那里沒有参照物,地图上标注的圆点寻找起來沒有头绪,还有就是温度太高,去了有罪受了,最糟糕的是那里到处都是沙子,无实地踩踏借力,轻身法术肯定大受影响。”左登峰抬头看了玉拂一眼。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玉拂穿好了亵衣。
    “明天就走,已经立秋了,天气会逐渐转冷,要寻找这一处地支肯定要浪费大量的时间,不过只要找到了目标,获取内丹应该不难。”左登峰点头说道。
    “这瓶是解毒的丹药,炼制不易,一共只有四粒,给你两粒防身。”玉拂拿出一只青花小瓶,自里面倒出了两颗红色的丹丸装在竹筒里扔给了左登峰。
    “你什么时候能回來。”左登峰接过竹筒放进了袍子内兜。
    “不好说,我会尽快回來,你不舍得我走。”玉拂微笑开口。
    “走了好,省得我成天心猿意马,如履薄冰。”左登峰并未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此时的玉拂只穿了亵衣,自上而下圆润,纤细,丰腴,修长,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來说的确是莫大的诱惑,他很想冲上去杀伐攻掠,但是他非常清楚愉的后果就是往后的日子里内心始终处于杂乱和矛盾之中。
    “你恨不恨我篡了巫家妹子在你心中的位置。”玉拂斜倚床头,微笑开口。
    “如果沒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疯了,现在已经沒人能制得住我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一个失去了约束的高手是很可怕的。”左登峰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題。”玉拂摇头说道。
    “你的确乱了我的心,但我不恨你,我的日子越來越少,我一直想利用自身的巨大能力去摧毁去破坏,让美好的事物为我陪葬,是你和明净大师令我感觉我沒有被这个世界所抛弃,我还有朋友,我不能去做坏事。”左登峰缓缓摇头。
    玉拂闻言直视着左登峰,眼神之中泛着女人特有的温柔和平和。
    “我的情况你都知道,你出山以前的情况你从來沒说过,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玉拂柔声问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想知道他的过去。
    “亲人都让我遣散了,不然日本人会伤害她们,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十三了。”左登峰摇头说道。
    “你还有我。”玉拂出言说道。
    左登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沒有接口,他不喜欢在人前显露脆弱,随即站起走向门口,“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玉拂沒有挽留他,起身将他送了出去。
    一夜无话,四更刚过,玉拂就來敲门告别,左登峰起身相送,十三跟了出來。
    此时天色还沒有大亮,二人步行在空旷的街头,左登峰沒有说话,玉拂也沒有开口,一直到了城市的边缘,玉拂转身抱住了左登峰。
    “一路小心。”左登峰拍了拍玉拂的后背。
    “我会尽快回來。”玉拂松手直视着左登峰。
    左登峰微笑点头,玉拂微笑回应,转而轻身而起,向南掠去。
    玉拂走后左登峰心里感觉空荡荡的,怅然若失,莫名惆怅。
    回到宾馆,铁鞋已经起了,正在洗脸。
    “崔金玉干啥去了。”铁鞋出言问道。
    “辰州派开派祖师的诞辰,还有她自己的一些私事。”左登峰检查着自己的木箱,木箱基本上已经空了。
    “还回來不。”铁鞋再问。
    “事情处理完就回來。”左登峰出言说道。
    “咱现在干啥去。”卫生间有毛巾,但是铁鞋习惯性的以袖子擦脸。
    “大师,你去过沙漠吗。”左登峰随口问道。
    “沒有,咱是不是要去沙漠。”铁鞋大感兴趣。
    “对,当年跟随姜子牙东征的有八个部落,其中羌族和彭族就在今天的罗布泊区域,那里是大片的戈壁和沙漠。”左登峰点头说道。
    “那好,咱去吧。”铁鞋兴奋的背上了自己的木箱。
    左登峰见状悄然皱眉,铁鞋不了解沙漠,真要去了沙漠他肯定乐不起來。
    片刻过后,二人收拾妥当离开了宾馆,一路向北,赶赴罗布泊……
    第三百零九章西北边陲
    二人目前在陕西境内,需要横穿甘肃全境才能到达罗布泊所在的新疆境内。
    甘肃在古代是中国的西北大门,西北若有战事,一般从这里发兵并供给粮草,康熙十四子胤祯获封抚远大将军王,统兵平定蒙古准葛尔部叛乱,皇四子胤禛就将家奴年羹饶推举为了陕甘总督,负责为十四子供给粮草,康熙驾崩以后,年羹饶缩减了部队的粮草供应,掣肘并牵制了十四子率兵反攻京城,为雍正登基解除了后患。
    由于特殊的地理以及战略位置,甘肃境内到处可见古代的烽火台和废弃的屯兵营地,但是这里很穷,一來是受干燥的气候影响,二來是这里经常打仗,军阀割据,土匪四起,经常打仗的地方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
    离开陕西之前,左登峰去了一趟徽商商号,带走了三千两黄金,其中大部分是金票,另外还有一些金条和大洋,二人的木箱现在是空的,还不急于补充给养。
    甘肃的的地势是长条形状的,东西较窄,南北很长,二人自陕西出发,一路向西北行进,由于不急于赶路,二人并沒有一味的飞掠,有人的地方就步行,沒人的地方才会飞掠一阵。
    五日之后,二人來到了甘肃西北,这里距离嘉峪关以及酒泉郡已经很近了,再往西北就是甘肃边境的玉门关和敦煌莫高窟。
    文明发展程度与经济是否发达成正比,这里已经属于穷乡僻壤了,民众生活的极为艰难,连饭都不吃饱的人是沒什么心思规整文化典籍的,因此左登峰并沒有在这里找到县志和地图,只能打听着赶路。
    酒泉郡是以前的称谓,现在已经改成了什么公署,左登峰在这里补充了食物和清水,食物是带有少量盐份的火烧,卤肉,累计二十多斤,木箱剩下的地方背负的全是羊皮袋盛的清水。
    补充完给养,二人快速的赶到了玉门关附近,由于敦煌位于偏南的位置,二人并沒有过去游览,二人的目的是來找地支的,不是去看壁画的。
    唐代诗人王之涣曾经作诗形容过玉门关周围的情况,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里位于黄河源头附近,与祁连山相连,所谓的孤城指的是戍边的军事城堡,羌笛是羌族的一种乐器,这首诗表现了玉门关所在区域的荒凉,也表明了二人要搜寻的羌族和彭族就在这片区域。
    玉门关附近有着一处边陲小镇,这处镇子规模不是很大,房屋大部分是土胚房,少砖少瓦,但是人数不少,因为这里是丝绸之路最后一处补给点,除了本地居民之外还有不少寻幽探奇的外地人,以及大量的驼队,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这里还有不少外国人。
    二人到达镇子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左登峰在镇子上转了一圈儿,发现这里的商铺主要有四类。
    第一类是刀匠铺子,打造兵器的同时也出售一些杂七杂八的老式枪支。
    第二类是饭馆,门口挂着宰杀好的牛羊,客人想吃哪个部位就割取哪个部位。
    第三类是窑子铺,这里有一家很大的窑子铺,里面有身材娇小的中土女子也有高鼻梁蓝眼睛的外族人。
    第四类是租赁的场所,租赁骆驼,马匹,还可以在那里雇佣当地向导。
    一个地方有怎样的铺子是由当地人的生活需求所决定的,这里远离官府,刀枪可以防身,饭馆是必须的,因为是人就得吃饭,窑子铺的兴隆说明这里的人生活压力很大,需要发泄和缓解,租赁场所是为了过客西行进入沙漠以及南下进入莫高窟准备的。
    二人的行头和样貌算是挺稀奇的了,带猫带鼠的很怪异,但是二人并沒有过分的引人注意,很显然这里的人已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古怪过客。
    这里的居民也好,过客也罢,都带有刀枪,身上纹刺着各式各样的野兽,光着膀子穿街过市,看人的眼神也很凶煞,不需一言不合,哪怕一个不怀善意的眼神都可能令他们拔出刀子。
    这里可能经常刮风,街道上残留着不少黄沙,黄沙在白天遭到了太阳的暴晒,天黑以后仍然散发着高温,温度一高人的心跳就快,心跳加快会导致人心情烦躁,整个小镇都处于一种烦躁,危险的气氛当中。
    不过这里虽然充满躁动,大街上却沒有人大声喧哗,这一点令左登峰很满意,国人最喜欢扎堆儿喧哗,这里竟然沒有这种恶习,这着实难得,究其根源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他们知道自己追求什么,想要什么,这这种心态的作用下他们就会心无旁骛的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只有无所事事迷茫无知的人才会大声吵闹,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内心的肤浅与杂乱。
    在街上转了一圈儿,左登峰带着铁鞋走进了一家饭馆,左登峰前一分钟还在感叹这里的人不吵闹,进了饭馆之后立刻就皱眉了,有着十几张桌子的饭馆里很嘈杂,不少喝多了的人在手舞足蹈的吆喝划拳,喝酒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心态,一种是喜欢酒后的自大感,另一种是排解心中的苦闷,且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喝多了就会大为失态,总体來说酒是一种导人向恶的东西,自古便有酒色财气四大恶极之说。
    “吃什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走了过來,长的很难看,语气也不和善。
    “有青菜吗。”左登峰出言问道,铁鞋自聚仙楼拿了一只烤猪,一只烤猪十几斤,俩人这一路上全吃的肉。
    “沒有。”妇女面露鄙夷,也不知鄙夷的是左登峰的衣着寒酸还是误以为他故装斯文。
    “有面条吗。”左登峰环视左右,发现那些桌子上全是肉类。
    “沒有,就门口那些。”妇女面露不耐。
    “來两斤羊肉吧,再來一坛酒。”左登峰摇头说道。
    “自己找桌子等着。”妇女瞅了左登峰一眼,转身走开。
    这一刻左登峰是想骂的,这个妇女的态度太恶劣了,他是來花钱吃饭的,又不是吃白食儿,凭什么受这个鸟气,不过当妇女转身离去的时候左登峰就打消了发怒的念头,因为他看到了那妇女的黄布裙子上满是手印子,尤其是大腿和屁股部位,这家伙长的够难看的了都难逃毒手,要是态度再和善一点儿,屁股和大腿就要被那些无良的食客给抓烂了。
    发现了这一情景之后左登峰不但沒有发怒,反而撇嘴笑了笑,佛门认为众生平等,而道家认为人分贵贱,现在看來还是道家比较了解中国国情,这样的女人都有人不嫌弃,可见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男人在中烧时有多么不挑食。
    “阿弥陀佛,此处民风不化,缺乏教导。”铁鞋跟随左登峰走到了一处位于角落里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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