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令下,攻城战再度开始,兵勇们潮水一般在战鼓的催促下再度冲向城墙。
    城墙上,旖滟射出一箭后,便将长弓丢回给了小兵,吩咐道:“将新做好的守城器械都推上来!”
    随着她的吩咐,很快便有铁匠和木匠将他们按照旖滟吩咐,新做好的那些从未见过,从未闻过,也不知可否有用的守城器械推上了城楼。
    凤帝修和君卿洌见此,不由皆扬了扬眉,两人皆知旖滟设计暴龙弩的能耐,对这些守城器械却是比寻常人多了几分期待和关注。
    凤帝修眼前率先被推上来的是三十多辆插满刚刀的车,不由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面上更有两分惊诧之色,他委实没有想到,不到一日的功夫,旖滟竟能变出如此之多的器械来。
    细瞧之下才发现,这刀车实是用两轮的拉货小推车改制成的,上头的刚刀也皆是用其它物品,粗粗改造而成,形状大小皆不同,显得极为乱最新章节剑傲星穹。不过刀刃却被打造的极为锋利,在夕阳下闪动着明晃晃的寒光。
    “将车推到城墙的缺口处!”随着旖滟的吩咐,一辆辆插满钢刀的推车被移到城墙的缺口之处,又听她道,“扳动车下机关。”
    声落,旖滟率先行至近前推车前,一扳车下的机关,那推车嘭地一下竟翻了起来,插着钢刀的一面恰高高竖起支在了城墙上,两个车把成为支架,固住了刀车。凤帝修不由目光一亮,这推车虽原理简单,粗糙,瞧着极为普通,可往城墙上一竖便等于给城墙披上了一层钢刀做成的外衣。
    敌人在攀爬城墙时,难度将更大,且这些推车还是能够移动的,哪里攻势更猛,便可将推车移动到那里去防守,简直就是活动的壁垒,这般的屏障还能有力抵挡敌人投掷过来的箭矢和石头。
    旖滟固定好刀车转过头来,正瞧见凤帝修惊赞的神情,只觉这一日的费神辛苦都没白费,颇有几分得意地冲凤帝修扬了下眉。
    凤帝修见她神情几分娇俏,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等待家长夸赞的孩子,忍不住上前半步将旖滟拽进了怀中,笑着轻点她的额头,道:“我的滟滟就是聪颖,这推车瞧着如此简单,我怎想不到呢。”
    旖滟被他拽至怀里,感受到凤帝修的大掌贴在后腰上,隔着秋衫炙烫了肌肤,心一跳,忙推他一下,道:“快放开,别人都看着呢。”
    凤帝修见她惊慌,显是不好意思,偏还就抱着不放了,俯身在旖滟耳边低声笑道:“怎么?方才是谁说要嫁给爷的,这会儿倒脸皮薄,不让抱了?只准你占爷便宜,却不准爷讨还回来,这世上哪有这等道理。”
    旖滟见他埋头下来,举止愈发亲昵,说话间他的薄唇都若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耳珠,一时俏脸更红。可听他声音沙哑的很,想到他才刚刚病了一场,还没好好养养精神,今日便有守城一日,只怕连口热粥都没能用上,一时又无比心疼,不忍再推开他。
    念着凤帝修一个古人都不怕,她又有何惧,旖滟反抬手抱住了凤帝修的精腰,耳边,凤帝修轻笑了一声,收紧了双臂。时间仿似一瞬静止了,天地也因这一个紧紧的拥抱而为之一空,这一刻四周皆空,只剩下一对情动之下紧紧拥抱彼此的恋人,连四下的喊杀声都消弭了。
    凤帝修在方才旖滟扬言要嫁给自己时便想这般做了,如今将旖滟紧紧拥在怀中,只感那香软的身子驱散了全部的疲累,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熨帖了,沁香涌入鼻端,他极想就这样抱着再不放手,可好歹还算清楚身在何方。
    不过一紧双臂,也便是眨眼间,他便松开了旖滟。
    旖滟俏脸绯红,四下一望,好在下头攻城已经开始,兵勇们已在君卿洌的指挥下开始防守,并没几人注意到她和凤帝修。
    凤帝修见旖滟微低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珠滴溜溜转着,贼兮兮地往四周打量,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没有半点平日冷艳镇定的模样,登时被她这难得的可爱小女孩举止给逗得朗声而笑。
    旖滟被取笑,这才收起四望的眸光,恨恨地抬脚跺了凤帝修一脚,这才转身往那边指导兵勇使用刚架好的新型投石机。
    凤帝修被她踩了一脚,自不会真疼,却乱蹦带跳的望着旖滟的背影边笑边道:“哎呦,本驸马错矣,再不敢打趣公主,公主息怒啊最新章节我就一阴阳先生!”
    旖滟闻声脚步更快,待到了投石机旁,这才深吸一口气,顶着几个等待旖滟前来做示范的兵勇分明闪烁的目光,清声道:“这投石机其实不如叫巨弩机来的合适,这原本投放石块的地方已被安放了巨弩,此弩每下可发二十支巨型箭,可连发两次,使用时先将此机括按下,将巨弩调高,瞄准……”
    旖滟讲解间,城楼下的敌军已再度压了过来,旖滟一面讲,一面亲自操控,将箭羽对准蜂拥奔来的敌军,随着她一扣巨弩的扳机,二十支弩箭登时呈现放射状,宛若流星雨飞射而出,劲头竟是超乎想象的快!
    君卿洌一面指挥兵勇防守,一面却一直关注着旖滟这边动静,见她亲自调试发射了弩箭,他双眸一眯,随着那箭光望去,眼见那二十支弩箭竟齐齐射进冲杀的敌军之中,巨箭每个都有平常箭支的五倍粗细,三倍长度,说是箭羽,更肖似长枪,飞射进敌军,射中一人,因巨大的冲力,竟是生生带地中箭之人翻滚,激撞上后头数人。
    二十支箭羽飞出,瞬间冲杀的大军便乱了一片,惨叫声,惊恐的尖叫声自城楼下响起,中箭那处的兵勇,从未见过这等厉害的武器,眼见同伴被巨型弓箭钉在地上,他们本能地退后,混乱一片。
    还不待反应,另一波箭羽再次射下,惨叫冲撞声再度响起。这般强大的杀伤力,引起城下敌军一片惶恐的同时,也令城楼上再度响起欢呼声。
    “射中了!射中了!”
    “好厉害的巨弩!公主做的巨弩机射中敌人了!”
    呼声四起,秦安年也站在城楼上瞧见了这一幕,一时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早先旖滟令他准备各种东西,他颇不以为然,当真没有想到,霓裳公主竟有此大才,竟能在断断的一日时间内做出这般锐不可当的守城利器来!
    凤帝修虽知旖滟做的东西,定不会是无用之物,必是有威力的,可也未曾想到竟会威力如此强大!他知,今日之后,旖滟在机关利器上的奇才,必定令她天下瞩目,扬名八国,成为比孙不死更令八国忌惮和觊觎的人物。他面色微变了下,遂又一笑。
    他的女人,即便八国觊觎又如何,他自会照顾好她,不会给他人半点可趁之机!
    战车上,君卿睿亦因这一幕而震地双眸瞠目欲裂,其舅父顾将军更是将身子倾出了战车,惊声道:“那是什么鬼东西!太可怕了!玉城中怎会有这等守城利器!”
    他言罢蓦然想起一事来,道:“王爷说新型弩是霓裳公主所制,这东西……这东西莫不是也是霓裳公主所制的吧?”
    他震惊地回头盯向君卿睿,却见君卿睿脸色铁青,脖颈下的白布已渗出鲜血来,死死盯着城楼方向,咬牙道:“她总能这般令人惊艳。”
    顾将军闻言浑身一震,半响才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可惜了……这等女子,倘若当初……”
    顾将军的话未曾说完,君卿睿却听出了他话中意思。倘若当初她能嫁给他,他的命运绝不会是现在这般。
    君卿睿闭了闭眼眸,心中刀绞一般淌出鲜血来。
    城楼上士气更盛了,而城楼下纵然兵力充沛,可士气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不仅有巨型投射的弩箭,更有射程精准的投石机,抛出巨石,砸向靠近城墙的登城楼。
    那石头上裹着厚厚的草料,上头侵了油,一经投出,便有神箭手射出火箭,巨石登时便在空中成了大火球,这样的大火球砸中登城楼,纵使登城楼再坚固,也要轰然而塌,汹汹燃起烈焰来最新章节我的狐仙老婆。
    这还不算,守城的兵勇还拿出一种极轻便的箭筒来,对着往城墙上攀爬的敌人便是一统猛射,箭筒中装着的都是牛毛般的小针,针虽小,可却能连射,且直往人的眼睛中钻,刁钻的倒不若寻常箭支那般能够躲避。
    这一样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兵器用上,城楼上的兵勇们守城登时便轻松了不知多少,火光映亮了天空,太阳早已落下,滚滚烟火中的玉城却依旧固若金汤。
    转瞬,一夜而逝,攻城一日竟都无法突入,君卿睿已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眼见一日一夜的攻击已令士兵们疲惫不堪,且士气大损,顾将军再也呆不住了,单膝跪地请命道:“王爷让我亲自带人冲杀吧,再不鼓励士气,只怕……”
    顾将军说着,眉头凝起,一脸担忧之色,君卿睿明白形势,不再阻拦,亲自扶起他,道:“舅父注意安全。”
    顾将君应声领命,身子一跃而起,纵马带人向玉城冲杀。
    城楼上,君卿洌将这一幕瞧的清楚,见顾眠之亲领大军发起又一轮攻击,他和凤帝修对视一眼,已然在对方眼中瞧见了彼此想法。
    君卿洌传令城楼兵勇稍放守势,攻上城楼的敌军瞬时多了一些,城楼下顾眠之见此,只以为自己亲自出马,果真士气大涨,大喊着一面往城楼上放箭,一面已策马来到了城楼下。
    “杀!给本将军冲上去!”
    他正昂坐马上,挥剑指挥,却觉三道劲风扑面而来,心中一凛,忙挥剑格挡,剑光在身前和头顶舞出光圈来,顾勉之并非草包之辈,武功不弱,铛铛声响,三支利箭先后被击飞。
    他眯眸盯向城墙,却见君卿洌亲自挽弓搭箭,三支寒箭再度飞来,他沉喝一声,再度不慌不忙地抵挡,哪知寒剑挽出剑花,却觉一道更盛的白光自身侧从天而降,他猛然回头,只见一道白影自城楼上飘落而来,随之寒剑的利芒已逼近面门。
    他大惊失色,欲回剑抵挡,可此时撤剑,君卿洌的三支利箭也势必穿透身躯,他只得抬起另一只手抓向扑面而来的寒剑。
    凤帝修见此却是冷笑一声,剑光所至,顾勉之惨叫一声,手掌半片被剑光劈掉,眼前红光一闪,他只觉脖颈一凉,血流如注,脑袋已被拎起。
    凤帝修一招得手,在马头上一踏,身影翩然飞起,转瞬已站在了高高的城楼上,提起顾勉之的首级,清喝一声,道:“尔等大帅已死,还不束手就擒!”
    他用尽了内力,清扬的声音传出,竟是生生盖过了嘈杂的喊杀声,这些攻城的虎翼军皆是顾勉之的亲信,此刻见大帅已死,本就低落的士气登时更若风中残叶,这一仗本就是出师无名,此刻更敢无望。
    攻城兵瞬间像无头蚂蚁一般,慌乱一团,君卿睿远远瞧着双眸猛然闭上,已知大势而去。
    岂料此时,大地再度震动起来,远远的腾起尘土,晨光下,和昨日兵临城下的情景一般,城楼上守城兵登时皆高呼起来。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君卿睿面色霎时由青转白,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正文 159 我信他
    援兵到了,君卿睿万没想到不过一天一夜,援兵竟就到了,他心知此次算是真完了,一口热血从口中喷涌出来,眼前一黑,险些没从战车上栽倒下去。
    侍卫江寒见顾勉之已死,这些虎翼军未必肯听从自家王爷的差遣,如今援兵一到,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已不可能再攻下城池来,他忙上前扶了君卿睿一把,大声道:“王爷,快撤吧,带着兵马逃到天乾去,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啊!”
    君卿睿双眼猩红地抹了下脸上的血迹,最后望了眼玉城城楼上,并肩而立的那一抹蓝色身影和白色身影,抬手捂上撑裂的脖颈,哽咽一下,方道:“撤!”
    江寒早等君卿睿下令,不然待片刻援军杀到,两面夹击,只怕再难离去 ”“ 。他闻声忙大喊,道:“鸣金,撤!”
    随之,城楼上的旖滟和君卿洌也已瞧见了援兵,君卿洌双眸一灿,不待下头敌军鸣金,便沉声喊道:“整兵,打开城门,随本宫出城杀敌!”
    墨白应命下城楼整军,旖滟见君卿洌转身,却清声道:“太子殿下可令人高声呼喊,翼王作乱罪不及兵勇,缴械投降者可免一死。抓获翼王,将功赎罪者,可视功劳而抵罪。”
    这些虎翼军跟错了主子,谋逆罪却是要砍头的,免除一死,也不过是流放,对朝廷来说,流放和砍头并没多大差别,对下头的虎翼军来言,却总是想苟活着的全文阅读超级暧昧高手。
    如是一喊,君卿睿便是插着翅膀也难以逃掉了,这非是旖滟心狠手辣,实是她和君卿睿的牵扯恩怨已太深,君卿睿逃离,对旖滟来说永远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她永远都不知已走向极端,迷失性情的君卿睿会再筹谋些什么。
    对君卿洌更是如此,故此君卿洌闻言,冲旖滟笑着点了下头,快速下城楼而去。
    援兵已到,大局已定,旖滟对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这一战虽是有旖滟制作的守城器械,减少了不知多少的伤亡,然而还是打得极为惨烈,城楼上血迹若河,散发着浓烈的气味,旖滟望着瘫坐在城楼上的伤病叹了一声,见凤帝修身上也有挂彩,便拉了他的手,下了城墙。
    困城的局面已然解了,朝廷会兑现先前对玉城百姓的守诺,免除兵役等,这对城中百姓来说自然是大好事。因此,和先前困城时的气氛全然不同,城中百姓面上皆有欢喜之色。他们因知道今次守城,天盛无双太子一直在城楼上和兵勇们共进退,更是英勇智谋无双,对守城不知帮助多大。而霓裳公主更是发动全城的木匠和铁匠,打造出了守城利器,连战争器械最先进的天乾国的器械都能战胜,这不仅对此次守城有大益,往后战乱若起,它国也不敢再小觑中紫国。
    故此,两人一路往宅院走,不少百姓见到他们,竟都笑着打起招呼来,见旖滟和凤帝修皆笑容温和地点头回应,不少百姓更是打趣地称呼凤帝修为驸马。有那等胆大的,还笑着嚷嚷驸马为中紫国出力辛苦,公主定要好生替他们谢谢驸马。
    旖滟一路被这般打趣,饶是脸皮厚,却也有些顶不住,欲松开拉着的凤帝修的手,岂料那厮却反应敏锐,一把抓住她欲逃的柔荑,十指相扣,紧握不放。
    两人刚进院子,紫儿便迎了出来,面上带着欢悦的笑容,道:“听闻前头援兵到了,奴婢便令人烧好了热水,小姐和驸马爷快进去沐浴一下,方才前头打地厉害,厨房的厨娘都跟着去照顾伤兵了,只怕要等片刻才能用上热汤热饭,奴婢准备了一些糕点,小姐和驸马先垫垫肚子。”
    紫儿嘴皮子极快,说话气儿都不带喘的,自有一番利索娇俏模样,旖滟被她打趣,一路早已练就了厚脸皮,只抬手点了下紫儿的额头,道:“知道了,小管家。我家紫儿这般贤惠,将来也不知要便宜了那个臭小子,我可得瞪大了眼睛,好好帮我们紫儿相看着。”
    旖滟性子一向清冷,即便和紫儿亲厚,可也不曾像这般打趣过她,紫儿见旖滟满脸揶揄,连凤帝修都打趣地瞧来,登时便被臊红了脸。她跺了跺脚,道:“我去厨房看看。”言罢,一扭腰落荒而逃了。
    旖滟瞧的扬唇而笑,这才和凤帝修往屋中走,岂知尚未走上台阶,倒是王喜进了院子,冲旖滟见礼后,笑着道:“皇上听闻公主回来,特叫洒家过来请公主去说两句话,太子殿下看……”
    凤帝修闻言,松开旖滟的手,道:“去吧,我等你回来好一起用饭。”
    旖滟点头,随王喜往隆帝居住的二进院中走,一面琢磨着隆帝请她过去的缘由。待到了花厅,隆帝已然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怔怔的,旖滟脚步放重,走进花厅,他才回过神来,不待旖滟行礼,便笑容和蔼地指着一旁椅子,道:“滟儿坐,你这一日一夜也是辛苦,不必拘礼。”
    旖滟也不拂美意,在隆帝身旁坐下,王喜上了茶退下,见隆帝一直不曾说话,似在琢磨言辞,旖滟便率先开口,道:“皇上可是因昨日旁晚我在城楼上所说要嫁入天盛国的话,这才唤了我过来的?”
    她如今既贵为中紫国的霓裳公主,嫁人却已不再是各人之事,在天下人眼中她嫁给凤帝修,便是中紫国公主和亲天盛国最新章节极恶男子。而中紫国却一直是天宙国的属国,天宙于天盛国又多年交恶。她凭心而言的一句话,对隆帝和中紫国来说,却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隆帝闻言,果真一笑,道:“你这孩子,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
    旖滟听闻隆帝口气带着三分长辈溺爱晚辈的宠溺和赞赏,便也笑了起来。她本以为隆帝是对此事有意见,才将她唤来,又欲言又止,她已想好,倘使隆帝反对此事,她便离开中紫国抛去了这霓裳公主的身份,也是无所谓的。可若是那样,以一介庶民的身份嫁给凤帝修,即便有凤帝修的爱,只怕她在天盛国最先也不会好过,总还要慢慢经营。
    若隆帝能和她就此达成共识,能依着她,她以后也万万不会抛下中紫国不管,会当真将一国公主的责任挑起。如今瞧来,隆帝似已有决断。
    两人皆是笑了,气氛便融洽了不少,隆帝也不再顾忌,直接便道:“滟儿是云姐姐留下的血脉,皇叔父左思右想,每每忆及你母亲,总心中难过非常。你母亲淡泊名利,极是重情,她一生未曾得到想要的幸福,她在天之灵,定然希望唯一的女儿不要重复她的老路,更不希望滟儿担负起一国公主的使命,成为联姻和亲的牺牲品。如今既滟儿已自己给自己觅得了如意郎君,朕也不愿因中紫国而委屈了滟儿。天下八国表面平静,实则这粉饰的太平被打破指日可待,中紫国这等小国,这些年在三大国的夹缝中生存已是不宜,一旦战争到来,中紫国必得归降三大国之一,四小国必会再选归依。皇叔父原本还犹豫不决,如今既滟儿已代皇叔父做了选择,皇叔父便倾中紫国为滟儿做嫁妆,送滟儿出嫁天盛。只是皇叔父还得问滟儿一句,滟儿心目中的良人,当真就是这无双太子了吗?中紫国归依天盛国,将来即便天盛未能一统天下,无双太子也定是天盛皇帝……”
    隆帝说着,声音一顿,目有追思,接着才道:“当年你母亲入宫之后,一直向往民间生活的……”
    他这前后话有些跳跃,旖滟却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心头一暖,岂能瞧不出隆帝是真拿她当成宠爱的晚辈来对待,一心为她着想了,明眸潋滟,她道:“皇叔父,我不是母亲,凤帝修他更不可能成为君野,我信他!”
    旖滟的声音清扬肯定,隆帝闻言回过神来,见旖滟眉宇间满是沉定,眸中亮光闪闪,没有半点的怀疑、迷茫、忐忑。他知旖滟并非盲目之人,当即心一宽,笑道:“却是皇叔父多虑了,滟儿想必也累极了,快快回去歇着吧。”
    旖滟却未起身,只道:“皇叔父,天宙国虽国力不弱,然天宙皇帝年迈,却无子嗣,莲华公主虽野心甚大,可她毕竟是女子,能力上远远不及天盛太子和天乾摄政王。天宙国无储君,隐患巨大,要定鼎天下,只怕已失了先机。夜倾如今只差个登基仪式便是天乾皇帝,可其人心思莫测,即便中紫国归依天乾,一旦其占有天下,只怕会做那飞鸟尽良弓藏之事,中紫国只会被其一口吞进腹中。皇叔父,滟儿选择无双太子,并非为他的身份,只为他的性情,他有一颗赤诚之心,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他不会负我,定也不会负中紫。皇叔父今日之择,定不会有错!滟儿保证!”
    旖滟言罢,隆帝倒笑了起来,道:“果真是女生外向,瞧瞧,这还没嫁过去呢,便一心地向着那臭小子了。”
    旖滟哪想隆帝转瞬便为老不尊地打趣起自己来了,面上一热,正有些举止无措,恰外头传来王喜的禀声。
    “皇上,太子殿下领兵回城了,翼王也已被太子殿下带了回来,只是翼王受了些伤,如今晕迷不醒,皇上看……"
    正文 160 甜蜜
    王喜的禀声带着几分忐忑,隆帝闻言面色即刻便沉了下来,已显苍老的眉目间闪现过复杂之色,有悲痛、苍凉、却也更有气恨、失望。
    不论如何,旖滟知道,一个皇帝都没办法原谅要弑父篡权的逆子,君卿睿既已被抓,他的未来已是注定,旖滟不准备再多言落井下石,她站起身来,道:“皇叔父有政事,我便先告退了。”
    隆帝神色倦怠疲累,也不知听闻听到她的说话 ”“ 。任何父亲,面对儿子的钢刀,只怕都不能释怀,更何况,隆帝对君卿睿其实不可谓不疼宠。也正是因隆帝的宠爱,才使君卿睿生了妄念,和君卿洌兄弟萧蔷的,却不知此刻隆帝可曾深悔。旖滟本想劝上两句,张了张嘴终是暗自一叹,微福了下身,转身出了花厅。她下了台阶,见王喜侯在门外,也不敢进去,便吩咐道:“让皇上静会儿也好,这两日多给皇上食用一些好克化,清淡东西。”
    王喜忙诺诺应是,旖滟这才缓步出了院子。王喜垂首在屋檐下站了片刻,里头才响起隆帝的唤声,王喜擦了擦汗,快步垂头进入花厅,却听隆帝道:“霓裳公主回去了?”
    王喜忙答道:“回去了最新章节机甲天王。”言罢,见隆帝淡淡点头,便又笑着道,“公主还吩咐奴才照顾好陛下,交待了些细碎琐事。奴才看,公主是面冷心热,也真心将皇上当长辈看呢。”
    隆帝面上沉色稍缓,却是有了一丝笑意,复有长叹一声,道:“她是个好的,倒是朕疼宠出来两个逆子。明珠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地争强好胜,骄纵愚蠢,落得那等结果。睿儿竟……是朕养不教了吗?”
    见隆帝似一下子苍老了极多,王喜忙劝解道:“皇上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沉稳有成,重情重义,对皇上亦是纯孝,这龙生九子,却也是有那注定投了孽胎的,皇上切莫伤及龙体啊。”
    隆帝闻言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道:“当真是不破不立,洌儿自幼丧母,倒是长地更为宽厚沉稳,滟儿更是如此,是朕以前太溺爱睿儿和明珠了,总以为他们一个是幼子,一个是唯一的女儿,便多了两分宠爱,便像寻常百姓家偏爱小的一般,却忘记了,这天子之家哪里会有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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