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责怪,但心疼居多,她伸手卡住谢南轩的下颌,凑上去看,还好,不算严重,她坐回去,正好瞧见了谢一水和姚京墨。
    她先站起来,谢南轩跟着她站起来,母亲,父亲。
    谢南轩也跟着她叫:母亲,父亲。
    说完之后他想往前凑,去看一看谢一水,可往前才挪了几步他就停下来了,他还记得谢一水不喜欢他,于是在原地踟蹰。
    寻常不会有这个时候,因为他扮演得正是谢一水最喜欢的嫡子谢屿阔,可这几日,他的病反复起来,只是凭着本能,想要亲近母亲,又怕遭到母亲厌恶。
    彷徨之际,沈若握住他的手,她道:陛下隆恩,让母亲回来,得知母亲病了,我特地带阿阔回来看望。
    谢一水的气色还好,并不像病得很重,有了沈若的话在前,谢南轩也敢开口了,母亲,你没事吧?
    他怯生生的样子,让谢一水看了厌烦,谢一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没事。
    许是得到回应,谢南轩高兴起来,我和妻主挑了很多东西,希望母亲喜欢。
    这些东西里,有赏玩的,也有补身体的,都是谢南轩亲自挑选的,他是最不受宠的庶子,可他仍旧盼望着能得到母亲的一点爱。
    即使谢一水的反应很淡,也冲不散谢南轩的热情,他又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谢一水冷漠地应着。
    谢南轩终于察觉,他小声地问沈若,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沈若看一眼谢一水,岂止是不喜欢,可她坦然地摇头,不是,她病糊涂了。
    啊?谢南轩有些呆滞,他小心翼翼地也看了一眼谢一水,母亲的脸色很好啊。
    脑子烧坏了。沈若出言不逊,反正人已经看过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看谢一水的那副脸色,沈若握紧谢南轩的手,母亲,我们就先回去了。
    谢南轩还不肯走,沈若低头哄他:让母亲好好养病。
    一提到养病,他果然就老实了,他恋恋不舍地叮嘱谢一水,母亲,你好好休息。
    一上了马车,谢南轩就有些困倦,靠在沈若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沈若抱着他,回想起刚刚谢一水的言行,从前带着谢南轩回去,谢一水还会很欢喜,至少不会像方才一样,太冷淡了,就像是懒得装了。
    谢一水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沈若早就知道怀里的这个叫谢南轩,是假的谢屿阔。
    谢一水李代桃僵,沈若干脆就坐实了这件事,府里的那个,留着也没什么用。
    未央宫,相思殿。
    祁晏跟着阮言去了御花园看花,是祁太安属意的,目的是为了支开他。
    清晓早早地就出了宫,去带她昨日所说的那个术士进宫。
    会不会太巧?苏玉难得多问了一句,她们刚刚发现那个密室,清晓转头就在外面救了个术士。
    祁太安也有这个担忧,只不过这人是清晓救的,清晓的眼睛太毒,一眼便知好与坏,真与假。
    反正瞒不过她的。
    她也就这点本事了。苏玉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呐,你暗地里说我坏话,我可都听见了。清晓无声无息地凑到苏玉旁边,但还是没吓到苏玉。
    苏玉转过身来,正对着清晓,冷淡地又说了一遍,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后面又跟了一句
    我当着你面说的。
    你清晓将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我不跟你计较。
    那个术士站在她身后,戴着兜帽,大白天的捂得也太严实了。
    苏昼白知道清晓并非普通人,但也没想到她竟是天子的心腹,他跪下来,草民苏昼白,参见陛下。
    随着行礼,兜帽滑落,祁太安真心实意地称赞,不染半分杂念:你很漂亮,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漂亮。
    苏昼白却只露出苦笑,谢陛下夸赞。
    漂亮有时候也会是一种灾祸,祁太安想,眼前这人,应该深知容貌昳丽带来的祸害。
    下去吧。
    密室里早已经点上了烛火,比祁太安和苏玉初次下来时要亮得多,盒子仍旧在那里,原封不动。
    苏昼白先是看了看那红色的丝线,紧接着又探头往盒子里望去,凭着这些东西,他心内有了个猜测,但还需要些时日证明。
    多久?祁太安问。
    快则半月,多则一年。
    半月顾昭然也到不了蜀地,还算合适,祁太安点了点头。
    半个月之内,要是没有结果,朕就杀了你。依旧是笑意吟吟,同方才夸他时的语气一样,却径直压了下来。
    祁太安不开玩笑。
    苏昼白的手一顿,他向祁太安如实说道:这些东西,我都要带走。
    就带到朕的长乐宫去。
    祁太安看苏昼白仍旧有顾虑,轻笑了几声,有什么地方会再比朕的皇宫安全,你在这里,应该心无旁念才对。
    他要清晓保护他,其实要的也是这样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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