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她摊了摊手,“人事权又不在我手上。”
    “那也是哦。”
    泓萱抬头望向对面玻璃门,伏念坐在桌后看资料,忽然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于是掀了掀眼皮,正好瞥见泓萱狼狈地低下头。
    伏念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笑一声。
    “她没看见我,她没看见我……”
    泓萱往脸上拍了把冷水,晃眼看见镜中憔悴的自己,那浓重的黑眼圈,那快耷拉到唇角的笑纹……泓萱连忙掏出化妆盒。
    泓萱忿忿不平拍着粉底。
    都怪那个谁谁,害她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可恶!
    “你在这儿啊?”
    身后陡然传来声音,泓萱手一抖,粉饼掉在了盥洗盆里。
    泓萱僵硬地回过身,“……经、经理。”
    “你很怕我吗?”伏念放下手臂,走了过去。她今天换了身丝质连衣裙,剪裁合身,十分熨贴地包裹在曼妙身躯上。
    “没、没有啊。”泓萱突然对浸在水中的粉饼产生了极大兴趣,一直低头在抠。
    “没有吗?”伏念似乎觉得很没意思,啧了一声,“那你在干什么?”
    泓萱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粉饼……粉饼掉了。”
    “哦——”伏念点点头,趁其不备猛然凑近,“那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一股热气喷在脸上,泓萱吓得手脚冰凉,心想真是作孽招惹了这么一位女妖精。
    “再过两天吧,经理您那么忙,有时间吃饭吗?”
    伏念直起腰,目送秋波,笑容招人,“你约我,我当然抽出时间都要去咯。”
    “毕竟,是你应该的嘛。”
    泓萱花花心思戛然而止,被一口口水呛住,差点没缓过神来。
    泓萱出来时,外面正在发放公司当季新品。
    公司专做饮品,新品研发出来少不得试用一番,泓萱随手拿了杯,喝了一口。
    小高叫起来,“那是经理刚喝过的!”
    这下放也不是,喝也不是,泓萱尴尬地朝对面的人笑了笑。
    伏念抱臂站着,舌尖划过嫣红唇间,示意她全部喝掉。
    泓萱:“…………”
    当夜自然是又做了梦,只不过这次泓萱硬气一回,扯着那人领子问为什么要戏弄自己。
    “当然是喜欢你咯。”那人亲昵地捏捏她鼻尖,“小东西。”
    泓萱张嘴呼吸,便被人一把攫住唇瓣。
    .
    泓萱下定决心辞职,辞职前想请伏念吃顿饭还了这个人情。
    伏念起初不知道她要辞职,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她摸透了泓萱的性格。
    长满刺的小刺猬,虽然总将利刺对准别人,混熟后就会露出雪白肚皮求抱抱。
    让伏念比较苦恼的事,泓萱似乎对她很警惕,总是躲着自己不想跟自己说话。
    “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伏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项目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是对我别有所图啊?”
    “经理你真幽默。”泓萱想到辞职便一身轻松,“其实我马上想辞职了,约您一次不容易。”
    “辞职?”伏念动作一顿,“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您可能还不知道……”泓萱两只手转了转,不知该如何形容,其实她不信伏念不清楚个中原委。
    伏念背上包,走近,“有人欺负你?”
    她皱了皱眉,蠢蠢欲动的人已经被自己暗地警告过,怎么还有不长眼的?
    “是我自己想辞职。”泓萱替她开了门,“走吧。”
    “好啊。”伏念也没再问,擦着肩膀走了过去。
    她们约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烧烤摊上。
    俩人围着铁艺小桌子坐着,泓萱点了堆串儿,还要了一提啤酒。
    “烤串儿配酒,其乐无穷。”泓萱合上菜单,“你刚来不知道,这家店可好吃了,嘶——”
    伏念问她:“怎么了?”
    泓萱摸了下脚跟贴的创口贴,羡慕起伏念穿的高跟鞋,“没事儿。”
    她摆摆手,要给伏念开啤酒。
    伏念:“不舒服就把鞋子脱了吧。”
    “嗯?你会读心术啊?”泓萱捂嘴笑道,“没事儿,这破鞋子就这样,买时候还合脚的呢,也不懂怎么回事儿——”
    伏念顺手一捋,将两只鞋子扔在座位下面,双腿挤着泓萱让她往里坐。
    刺痛得到缓解,隔着丝袜的酥麻感,却让泓萱脸烧红了,她闷头灌了一口啤酒。
    “祝经理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泓萱和伏念碰了下易拉罐,一饮而尽。
    “喂,你好能喝。”伏念显然低估了她的酒量,被灌得有些头晕。
    “经理,没想到你这么不行。”泓萱又给她拿了一罐,“再来一罐!”
    她颧骨染上酡红,双眼亮晶晶的,看起来神智清楚,目光炯炯有神,其实递罐子方向都递错了。
    “我在这儿。”伏念握着她手腕转了个方向。
    “哦、哦……”泓萱眼前模模糊糊,经理好像变成了三个人,每一个都在朝自己笑,“你笑什么?”
    “没笑啊。”伏念唇角勾起,“别喝了,我送你打车回家?”
    “不行,还剩两罐呢。”泓萱大着舌头,捏着罐子不松手,抱怨她,“你好浪费,你知不知道这顿要吃我多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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