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眼观鼻,鼻观心,忠心站在一旁,对此毫无反应。
    好了,我累了。教皇疲惫闭上眼,皱纹层层叠叠爬满了他苍老的脸,他摆摆手,带他下去吧。
    心腹将艾尔维斯带出房间。
    半晌,独自一人的艾尔维斯睁开眼。弯腰吐出一口药液,忍住咳嗽,用魔法迅速消灭地上的水迹。
    回到神殿之后,他向教皇认了错,本想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没想到教皇为了防止他再出问题,干脆给他喂了傀儡药剂。
    在发现教皇占据他身体的打算之后,艾尔维斯暗地查过,他发现教皇在几十年前追杀一个黑暗魔法师的时候,曾经受过极其严重的伤,虽然捡回一条命,魔法根基却受了损,从圣魔导师跌落到大魔导师的境界。
    教皇日渐衰老,不久之前伤势又反复,命不久矣,因此才急着控制住他,想要尽快施行禁术。
    但教皇不知道,他的光明之体不仅是魔法天赋高,还能抵御有害于身体的毒素,自始至终他都是清醒的。
    从小信赖的长辈竟然这样,艾尔维斯木然垂下眼。
    脑中又闪过死灵法师的面容,轻轻碰着他的手背告诉他别伤心。回忆着那些短暂而美好的交集,他唇边失落的苦笑便渐渐舒展开来,眸中多出一抹坚定。
    教皇的身体状态不佳,赶路半日就要休息,花费数日,他们才抵达遥远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座洁白的建筑,宏伟圣洁,这里在三千年前原本是一处光明教堂,在神战时被损毁,后来便被改造成了英烈纪念堂,以纪念在神战中为光明的胜利付出生命的英雄们。
    艾尔维斯踏入这里,只觉得有些讽刺。看管纪念堂的教徒早已被遣走,他被带到了大堂中央。
    教皇的心腹们很快在宽阔光洁的地面上刻下复杂的魔法阵。艾尔,你躺到这里。教皇指向魔法阵聚集的一个中心。
    艾尔维斯默然躺上去,教皇躺到另一边,两人的手掌割开深深的口子,血液顺着凹槽留下。
    庞大力量从魔法阵的另一侧涌来,艾尔维斯知道教皇想先将自己的魔力传输过来,他定了定神,咬牙忍耐。
    耀眼的光系魔力混着血色点亮整座厅堂。
    力量一点一点攀升,大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极短时间内,突破大魔导师的艾尔维斯倏然睁开眼。他翻身而起,魔力骤断,一把用匕首抵在教皇的脖子上。
    教皇冕下!手下们惊然要冲过来,不许动!艾尔维斯厉喝,把持匕首的手稳稳当当。
    教皇剧烈咳嗽着,艾尔呵,你没杀过人吧?
    艾尔维斯抿了抿唇,手臂只停顿两秒,果断道:老师,再见。就要将匕首送进教皇的脖子。
    没能想到,虚弱到连手指都不能动的教皇,眼中猝然放出一道精光,艾尔维斯察觉不妙之前,手已然沉重起来,他身上的神官袍忽然闪现白光,化成一道光之牢笼紧紧束缚住他。
    教皇咳嗽着推开他的匕首,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只给你喝傀儡药水就放心了?他目光扫过艾尔维斯被他做过手脚的衣服,像你这样心被黑暗蛊惑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多加防备。
    不。艾尔维斯冷声道:心落入黑暗的人是你。
    随你嘴硬。教皇边让人把艾尔维斯搬回去,边嘲讽道:好孩子,我要告诉你一件可悲的事实。其实你回来认错之后,我本来是相信你的,毕竟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可惜,当我进书房的时候,发现我藏书的禁制被破解过。他冷笑道:黑暗魔法的臭味,我用鼻子都能闻得见!
    艾尔维斯重新被按回原位,教皇口中还在说着,他似乎极其痛恨黑暗魔法师,这种时候还想打击他,是那个死灵法师害了你,如果你不跟他为伍,今天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艾尔维斯目光微沉,教皇等待着他的悔意,然而下一秒,竟然看到他笑了一下。
    教皇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到,幸好他不知道。艾尔维斯淡淡说:免得他伤心自责。
    教皇眸光一利,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打得艾尔维斯侧过了头。打完后,他脸上的表情又慈悲下来,可惜地摸着他的侧脸,差点儿忘了,这具年轻的身体马上就是我的了。
    魔法阵光芒再次亮起,魔力传输后,即将进行灵魂转移的禁术。
    艾尔维斯一动也不能动,周身开始扯痛,灵魂犹如置入冰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忽然劈落一道黑光。
    轰的一声,地面一震,点亮到半途的禁术法阵轰塌一角。
    教皇目龇欲裂,谁?!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祭台的边缘,手中法杖再次一挥。
    教皇手下一名剑士冲出来,挡下一击,急声道:我们人多势众,他只有一个魔法师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一震,一匹高大的骨马从天而降,马背上是一个威风凛凛的亡灵骑士。亡灵骑士行动无声,手持长剑冲进护住教皇的人群里,这仿佛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多时,血液便流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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