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启书的目光转向身后,隔着层层植被的掩映,那所被烧毁的房屋废墟只露出很小的一部分。
    如果520号房屋只出现在晚上,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只有在晚上才能正式开始任务?
    任务时间被强行砍上一半,这也是这个副本的难度之一吗?
    蒙眼作画,只在晚上出现的任务场所,还有那句不明来历的月亮与六便士
    想通关这个副本,总觉得似乎还缺点什么。
    缺点
    孟启书收一下眼神,眼帘垂下来,有风轻轻吹过,微微拨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把它们串联起来的东西。
    在山上继续留着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别的线索了,除了那句神神叨叨的月亮与六便士,其余两个线索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深究的地方。
    我突然想知道,这副小镇上究竟还留有多少副奥密兰德的作品。跟在牧衡两人往山下走的时候,孟启书突然靠近了宁眠终,轻声道一句。
    除了最初在酒楼看过的那张,他们似乎并没有在别的地方再看到第二幅属于奥密兰德的作品。
    反倒是赝品多得很。
    奥密兰德早期曾拿画来换钱谋生,可惜小镇上并没有人肯换给他。宁眠终的目光在孟启书身上浅浅地扫上一眼,继续道,目前来看,除了最初我们看到的那幅画,其余的大抵都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孟启书有些意外,虽然他也隐隐有这个猜测,但没有证据,似乎也不太好定下结论。
    证实过。宁眠终的目光里带上点无奈,在小镇上一间房一间房找过去的时候,街头那些传闻七七八八都是关于奥密兰德的。
    奥密兰德现在在小镇上也算是个名人了,几乎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他。
    议论他的过往、他的传奇画作以及他烧毁一切的魄力。
    奥密兰德早期生活贫困,全靠一位小镇的朋友接济才勉强生存下来。后来成名之后,两人间仍旧保持着以往的交际往来。宁眠终在脑子里将关于奥密兰德的那些传闻按时间排了个序,简要交代道,在奥密兰德放火烧掉房屋之前,他送了那位朋友自己最新创作的一副画。
    也就是他们刚来副本时,在酒楼墙上所看到的的那副风景画。
    或许他那位朋友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孟启书边听宁眠终的话边思考着,末了道一句,话内的意思很明显。
    宁眠终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他也正是这个打算。
    在小镇边缘与牧衡两人分开,两人径直赶往了那副挂有奥密兰德画作的酒楼。
    你们是说奥密兰德吗?酒楼的老板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种老道的精明,他审视的目光在孟启书和宁眠终身上扫了一圈,慢悠悠道,最近奥密兰德的名气很大,找我谈奥密兰德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说得不错,这幅画的确是他送给我的。
    孟启书本来还担心跟他交谈会费上一番功夫,看酒店的老板似乎并没有拒绝交谈的意思,孟启书松了一口气,接着问他:那可以具体说说,奥密兰德为什么要送你这幅画吗?
    酒楼的老板正一手拿着一块绒布擦手里的杯子,听闻孟启书发问,手上动作不停,只低低地哼上一声:你们这样,倒像是来盘问我的。
    孟启书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似乎是个拒绝回答的前兆。
    不过你们也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告诉你们也无妨。酒楼老板将杯子在柜台上放好,面色上辨不出喜怒,只是声音平缓地道,奥密兰德最初来小镇的时候就是一副穷酸的样子,但穷酸归穷酸,归根到底他是个骨子很硬的家伙。
    他的画画得很好,这点我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但小镇的人并不觉得。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他的画在小镇是一文不值的。所以在他穷困潦倒到不惜卖出自己的画时,他换得的不是食物和水,而是一个个白眼与冷嘲热讽。
    但奥密兰德本身就不是个靠卖画过活的人,他只考虑如何创作,却不考虑如何生存。
    说到这里,酒楼老板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谁:所以说他是个疯子,一心不求生只求死的疯子。
    其余两人没说话,于是静默的氛围中,他的手在桌子上转上一圈,拿了桌上另一个杯子继续擦着,语调又变回之前低低沉沉的样子,有种娓娓道来的叙事感,继续讲着关于奥密兰德的事。
    奥密兰德的画很容易触动我,所以我欣赏他,给他吃喝,而他也因此经常邀请我去参观他的房屋,看他最新画出来的画。
    奥密兰德最后烧了他放着所有画作的房屋,这是我没想到的,酒楼老板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杯子底部与木制的桌面相碰发出轻微的当的声响,他抬起眼来,眸内带着饱含着故事感的平静,正如我没想到他会在前一天亲手送上,他宝贝着不肯给别人看哪怕一眼的画作。
    第90章 月亮
    奥密兰德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画画,却又不在乎那些画完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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