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傻子,眼眶泛红,看着入闸口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公告牌看到列车已经驶离站台,他才转身离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没有离开G市,而是来到了城中村,回到了女人之前住的地方,想要拿走那把坏掉的小提琴。
    结果回到去,那间房已经被锁上,放在门口的那把琴已经不翼而飞。
    他回想一楼贴着的那张招租广告,飞奔下了楼打了房东电话。
    “诶?那把琴啊?中午我叫我儿子过来打扫卫生,好像丢垃圾桶了。”房东太太回忆说。
    他道了一声谢,直接飞奔去不远处的垃圾桶,忍着那股恶臭开始翻找,终于在差不多最底下的位置上,翻到了那把已经被垃圾、W水沾满了的小提琴。
    20年前价值六位数的琴,20年前六位数可以在比市买一套房。
    琴的价值不会随着时间而贬值。
    低头看着布满了W渍的琴身,想起女人连所有衣服都卖掉了也舍不得卖这把琴。
    他决定把这把琴带回比市。
    原封不动。
    凭什么他自己在这堵了2天,而另外两个人在比市和和美美地玩女人高事业?
    好兄弟,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肯定要同当了。
    转头看了眼破旧的自建房,拿出手机对着房子和琴拍了张照,转身离开了。
    打开三人所在的微信小群,发了张图。
    “图片.jpg”。
    发完以后突然想起来,多年前他们也是有个四人小群的。
    他打开那个群,发现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们非要和那个女人厮混,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他笑了一声。
    恍若隔世。
    刚结束了一场会议的陆景云:“?”
    而傅寒深散了会打开手机时,刚开始并没有多在意,但久了觉得这把琴有些莫名地熟悉感。
    放大一看,皱起了眉。“你遇到她了?”
    她不认为厉华池会在街上随便看到一把琴就发给他。
    而且他认得这把琴,曾经在琴房里日夜相伴,又是他亲手送出去的琴,他怎会认不出?
    “嗯。你要留着吗?不要我就丢了。”厉华池看了眼手边散发着恶臭的琴,也不打算洗了,就这么带回去恶心某个有洁癖的人吧。
    群内许久没有人回话,久到厉华池等得不耐烦了,想着要不自己洗干净收藏的时候,手机提示又有新信息回复。
    “她呢?琴是她丢的吗?”傅寒深没有理会厉华池的询问,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嗯。所以你要吗?”厉华池也给他高烦了,本来这些天就够不痛快了,现在还磨磨唧唧的。
    “要就今晚到我家拿,我不过去了。”不要他就自己放着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搭话,厉华池离开了。
    走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破败的筒子楼,这不是他这辈子住的最破烂的地方,跟着行军时什么茅草屋他没睡过。
    但却是他最彻夜难眠的地方。
    厉华池下午6点到的比市在再从机场回到他暂时居住的别墅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在别墅大门前,见到了意料之中,和情理之外的两个人。
    “你见到她了?”
    “她过得好不好?”
    两个外表出挑、身形颀长的男子站在门口,倚墙而立,低头沉思着什么。
    一个冷硬深邃穿着笔挺的西装,一个温文尔雅却穿着绿色的军装。
    厉华池下车后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听到动静都抬起头来,不约而同地开口。
    厉华池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也不像拆穿两个自欺欺人的家伙,那种情况下你指望人家怎么过的好?
    “进去说吧。”
    两人在看到厉华池面上疲惫的神情就心头一紧,更是在听到那声幽幽的叹息时心里一沉。
    三人先后进了门,傅寒深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厉华池手里抱着的箱子。
    他知道那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还有他不敢深究的答案。
    没等他想好,厉华池就抬了抬下颚,“东西在那,自己打开吧。”
    一只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纸箱上,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傅寒深的手有些颤抖。
    只是虚掩着的纸箱被人打开,经过一下午的发酵,纸箱内的气味被揭开后,顿时一股恶臭弥漫在100多平的客厅中,令三人下意识都皱了皱眉。
    陆景云是个聪明人,不然他不可能仅凭几句对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把琴他也曾见过多次,只是没一下子认出来。
    所以下了班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果不其然遇到了傅寒深,印证了他内心的猜测。
    “你从哪弄来的?”强忍着恶臭,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垃圾堆里刨出来的。”厉华池没好气地说道。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傅寒深的眼眶已经红了。
    几个人中洁癖最重的他居然在抚摸那把脏透了的琴,修长的手指划过每一寸琴身,原本干净的指尖已经被琴上的灰尘和W水染黑。
    “玫玫,祝你生日快乐。送给你,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弹奏动人的乐章。”
    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抱着一把小提琴送给了公主一样的女孩。
    “好~谢谢寒深哥哥,我一定会妥善保管,好好练琴。”
    女孩认真回应着男孩的祝福。
    “玫玫,今天老师说我们配合得特别好,谢谢你愿意和我搭档比赛。”
    他真诚道谢。
    “寒深哥哥,大人说我们这叫琴瑟和鸣,嘻嘻~”
    女孩却嬉皮笑脸地说。
    “玫玫,这是形容夫妻的。”
    他一本正经的纠正女孩的错误。
    “那寒深哥哥,长大了我嫁给你好不好?”
    女孩依旧大胆地说着。
    “好。”
    他却羞红了脸还是答应了。
    “寒深哥哥,这首《梦中的婚礼》我好喜欢~以后要是我们结婚了,你和我一起在婚礼上表演这个好不好?”
    初中时她就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好。”
    他却欣然同意。
    后来。
    “玫玫,我们今天是第一,我想把录音和奖杯带到我妈的墓前给她听一听,看一看,你愿意和我去么?”他的母亲一直希望他能成为钢琴家。
    “寒深哥哥~以后我们要征战国际赛场,扬名立万~”女孩愿意一直陪着他。
    “玫玫,父亲说我只能弹到高中毕业,就要正式接手家族事业了,以后就不能成为钢琴家了。”
    他为了母亲那部分的家业不被他人窥探,只能放弃了自己和母亲的梦想。
    “没关系~我带着我们的梦想,征战四海!”她却愿意带着他的梦想一起远航。
    他想起大学时她出国比赛,那时她和他们三人几乎已经决裂,却还是别扭的问他能不能来现场看她的比赛,他却因为当时要陪白梦雪做什么事情拒绝了。
    她还记得他们的梦想,是他忘记了。
    “我能有今天的小提琴成就,除了感谢老师的教导、我个人的努力,还要感谢我的搭档傅寒深,是他带我走上了小提琴的路。虽然他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征战职业赛场,但是我会带着我们一同的梦想走下去!”
    回忆的最后,是比赛结束后,女孩光芒万丈的站在台上说获奖感言时的画面。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夜里他看他们之前的比赛录像看了一宿。
    也不会知道,那天夜里有间别墅里响了一晚上的钢琴音。
    她只会记得比赛回国后来找他,问他有没有看比赛时眼里的期盼。
    还有得知他那天很早就睡了就转身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把小提琴寄托的不只是她的梦想,也是他的梦想。
    没有人比他更开心看到她在台上光彩夺目的样子,哪怕她的身边已经换了搭档。
    她答应过他会好好保存的。
    她失约了。
    可是他为什么只有伤心而没有愤怒。
    大概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他失约在先吧。
    看着从中间断成两半的琴,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她呢?”
    “你在哪里遇到她的?”
    两人早就在对话结束后察觉到了傅寒深的不对劲,却谁也没有开口打破。
    20年兄弟,他们不说十成十了解,起码也知道一些事。
    “G市。”厉华池并不想说太多,于事无补。
    “她为什么要弄坏琴?”
    “琴不是她弄坏的。”厉华池还是忍不住替她辩解。
    “她过得好么?”陆景云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何必问这些?”厉华池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他确实很累了,昨夜彻夜难眠,今日又临离别,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一年都多,他需要好好休息下养精蓄锐明天处理点别的事。
    他俩走了,陆景云带着失魂落魄地傅寒深走了,老实说,除了小时候傅母去世,他们确实都没见过傅寒深这幅如丧考妣的模样。
    厉华池闻着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恶臭味,心里想的确实昨晚女人睡衣上的洗衣粉味道。
    闭了闭眼,掏出手机。“帮我查点事。”
    有些事情是要面对和解决的。
    哪怕这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抹杀不掉的过去。
    一个他许诺过却到不了的未来。
    PS.女配没有这么快下线,男配也没有这么快上线。
    然后之后会有200珠加更,但是200之后就是400珠了,作者存稿有限,精力有限,白天上班晚上运动其实只有睡前2小时可以写一下,然后还要同时更2本,维持日更都比较勉强了。
    但是又希望能有个好点的数据,所以尽力给大家加更。
    大家努力投珠我也努力写,但是写作这玩意,不是你有时间就可以的,灵感也很重要,我曾经一天写了1W多字,也曾经一天写了500字的。
    希望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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