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吸收完云图所赠的精血后,赵子铭全身的血气被阴寒血气尽数吞噬转化,《烈火功》根基尽毁,心脏上那一红一白两枚天赋符文,亦随之不见。
    白色符文原本就残缺,赵子铭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只是随着红色符文的消失,他使出破甲重击时,莫名的威力大减,损失了一记杀手锏。
    但与傅丹青一战后,他又意外发现,心脏里面多出了两枚符文,同样一红一白,其中所蕴含的神通,分别为旋震杀和凝血波,明显与消失的符文大有联系,但更为诡异。
    不过,那时赵子铭因为同时运转血气和元力,实力大降,对两道神通,都只能略加参详,无法真正施展。
    而经过刚才的激战,他的血气暴涨至此,不仅可以使出白色符文携带的能影响人体血液运转的神通凝血波,连在他的感知里,更为厉害的旋震杀,此刻也成功施展了出来。
    恰在此时,黄色光罩缓缓消散,李应将怨毒的目光投了过来,喝一声“受死”,便双手一推,那方火红的四方光印激射而出。
    浓郁的危险气息迎面扑来,赵子铭不再耽搁,双腿发力,身形急冲出去,右拳扬起,对准光印一拳轰出。
    乓!
    宛若琉璃落地,那枚蕴含着磅礴元力的红色光印与黑红尖锥方一接触,便轰然破碎。
    赵子铭身形一顿,继而以更快的速度掠出,仿佛化作了一道闪电,在李应未曾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击中其心脏位置。
    砰!李应倒飞出去,心口处多了一个透明的孔洞,他双眼一睁,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接着就被无边的剧痛和黑暗淹没。
    在生命彻底消散的最后一瞬,他的右手微微一动,只听得喀嚓一声,似有某物碎裂。
    赵子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可怕,右手手背血肉模糊,指关节处更是露出了惨白的指骨。
    但与躺在地上,生机尽断的李应一比,他这幅模样无疑好了太多。
    “太子殿下!”
    “殿下……殿下死了?”
    “逃啊!”
    ……
    远远围住此处的兵丁爆发出一阵哗然,见赵子铭抬眼望来,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跑。
    赵子铭自是随他们去了,他歇息片刻,走到李应的尸体旁边,俯身摘下了其腰间的一只青色小袋。
    这小袋自然就是乾坤袋,赵子铭心念一动,就欲向里面注入元力,可丹田里的元力却毫无反应,不受他控制了!
    他眉头微皱,倒也没有惊慌,将小袋往怀里一收,沉吟了一会,并未就此出宫,反而辨认了一下方向,朝宫殿一角掠去。
    药老怪临终前,曾在给赵子铭留下的信里,嘱托他去天牢一探,看能否救出木子靖,此事他一直记着,现在正好趁机办了。
    皇宫楼阁林立,道路复杂,宫外之人行走其中,极易迷路,但这对赵子铭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他早已从营达那儿得知了天牢的大概位置,故而一路沿着直线翻墙过院,很快就抵达了天牢。
    ……
    火光摇曳,杀声震天。
    数以千计的士兵正和百余名黑衣人厮杀在一起,战斗极其激烈。
    黑衣人一个个武功高强,且配合默契,进退有序,他们组成一个梭形阵型,将两人护在中心,往包围圈外突围而去。
    但围攻他们的士兵,不仅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而且也是宫中的精锐队伍,又悍不畏死,牢牢拖住了那些黑衣人的步伐。
    梭形阵型中央的两人,一个同样满身黑衣,唯有头上扎的一条红绸带能将他与其余黑衣人区分开来,而另一个则身着囚服,披头散发,伤痕累累,必须依靠着身旁那人的搀扶才能行走。
    一个黑衣人从阵型外穿进,身上有数条狰狞刀口,他却似毫不在意,动作依然干净利落,径直走到中心,单膝跪地,对那头戴红绸的黑衣人道:“公子,形势不利,官兵数量太多,若再拖延,弟兄们恐怕突不出去。”
    这头扎红绸的黑衣人沉默少顷,道:“你护好家父,我来开路。”
    说罢,他身形闪了几闪,出现在阵型的最前方。此人的武功当真了得,只凭一双肉掌,一掌下去,便能拍飞十余个士兵,无人能阻他片刻。
    黑衣人队伍的前进速度骤然大增,不多时,士兵包围圈被生生凿穿。
    就在这时,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又有一队队整齐的官兵从大道两边的偏径鱼贯而出,挡在了前方。
    当先一人,是个年约五十的男子,体态微胖,眉眼间自有一股威严,他望着同时止步的黑衣人一行,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道:“煜之,你终于来了。”
    那头戴红绸的黑衣人听得这话,身体一震,嘶声道:“你知道我会来?”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数十年前,朕留你太后奶奶一命,便是为把朕那皇兄引出……”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黑衣人阵型的中央位置,才接着道:“至于你的身份,朕却是后来才知道的。”
    能自称为朕,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就明朗了,正是大离国即将退位的皇帝,木子靖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桓。
    李煜之摘下面罩,扯去红绸带,沉声道:“既如此,你何不早些下手,将我除去?”
    李桓道:“皇兄落于我手,你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况且你的确惊才绝艳,若不是你替朕攘外安内,朕这大离国,怕是连一府之地都无法保住。”
    “嘎嘣。”李煜之握紧了拳头,聪慧如他,怎会还想不明白,自己彻彻底底被利用了。
    李桓又道:“朕那皇兄应该庆幸,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否则,朕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了。”说到此处,李桓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足见其恨之切。
    李煜之缓缓松开拳头,恢复平静,道:“闲话休提,既然你早有准备,想必今日也不会放过我父子,不过,我这颗人头,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听了这话,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齐声喝道:“誓死追随公子!”惨烈之气油然而生。
    李桓对此犹若未闻,淡淡一笑,道:“你护朕李家的江山有功,朕惜你是个人才,亦不想留下过河拆桥的骂名,而朕与皇兄的恩怨,你全无牵涉,只要你彻底臣服于应儿,辅佐他治理好大离江山,收复往昔的失地,朕……可以恕你无罪。”
    李煜之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李桓见状,又道:“甚至,我可以放下与皇兄的恩怨,还他自由之身,一切,就看你的选择了。”
    这时,那干练黑衣人搀着那身着囚服者穿过层层保护,走到阵前,前者对李煜之道:“公子,主父有话要对你说。”
    李煜之扶住着囚服者,为他轻轻拂开遮住脸庞的乱发,露出一张伤疤交错的狰狞面容,赫然是失踪多时的孤狼帮帮主,木子靖。
    只是现在的木子靖,全无半点一流高手的气象,气息微弱,双目无神,显然在天牢里受尽了折磨。
    他几度张口,才艰难挤出几个字,“事……不,可为,你……走。”
    李煜之沉默,没做任何表示,示意干练黑衣人扶好木子靖,侧身直面李桓,便欲开口。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然而还不待他说话,一道尖利的叫声忽然响彻夜空,一个老太监气喘吁吁的奔来,满面惊慌的在李桓面前一跪,上气不接下气的拜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奴才……奴才有要事禀告。”
    李桓皱起眉毛,“起来说话。”
    这老太监是随他多年的得力助手,素来处变不惊,月前,他将其派给了李应,帮李应熟悉政务,此刻这般惊慌,让他心里多了一丝不安。
    老太监急急爬起,凑至李桓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听完,豁然间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老太监的衣领,将其提到面前,“你说什么!”
    老太监哭丧着脸,“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皇上……”
    李桓松开手,一个踉跄,心中狂呼:“不,不可能,应儿已经是元境强者,怎么会被杀?不可能!”
    他迈开大步,朝老太监来时的路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喝道:“神卫听令,命尔等率军围杀此间叛逆,一个不留!”
    ……
    砰!
    一掌打飞两人,李煜之忽而脸色一变,拉着木子靖急速后撤一步,抬腿扫开两柄长枪。但身周又有数道刀光浮现,分劈他和木子靖,纵使他武功再高,此刻也防不过来,只得转身以脊背硬挨两刀,护住了木子靖。
    一番拼杀,稍解危局,李煜之举目四顾,心里不由得一沉。
    此时,他带来的精锐死士,已经死伤过半,虽说围攻官兵的伤亡要大得多,但数量却依旧庞大,照这样下去,他们一行人唯有全军覆灭一途。
    而且,隐藏在官兵中的数十名皇帝近卫,还没有多少人出手,显然是想依靠人海战术,待他们力竭,再将他们一举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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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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