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秋便晃着小脑袋说。
    咱们这属于私下恩怨,自然不能太过显眼。先生说,大堰的将士打仗时都是这样的。
    宁初二环顾四周不停对他们上下打量的人,默默在脸上覆了一层轻纱。
    那说的是在野外吧?
    在闹市戴草帽的人,跟傻帽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也不想太过折辱了自己弟弟的智商,便也没说什么。
    张韵儒回来的时候,身边大大小小跟了十几个人,挺胖的一张孩子脸,长得浓眉小眼,往远了看,真瞅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
    要说这东西,近些天也有些犯着嘀咕。
    觉得宁中秋肯定是要告状的,他倒是不怕宁家如何,主要是怕他那个姐夫。
    要说京城跟底下,上至官僚下至百姓,不知道连小爷的,那就不用在氏族子弟里混了。
    张韵儒虽说年纪还小,但也知道那位是个不好惹的小太岁。
    四九城的公子哥,都要礼让他三分。
    也就没敢跟张永说,自己做下的混帐事。
    只说自己下课后,想买条鱼给他老人家吃,结果被鱼贩子给坑了,就着人将人和摊子都给砸了。担心对方会报复,想在身边多带点随从。
    张永也没觉得有什么,慢悠悠的吧嗒两口烟袋。
    怕那些东西做什么?看不顺眼,直接赶出京城不就是了。
    平头百姓的贱命,有什么好值钱的。
    张韵儒也没敢吭声,只说:孙儿前些时日读佛经,觉得心慈人善可积功德。孙儿想将这功德积到您身上,让您越发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咱们张府是大家,远不用跟些贱民一般见识的。
    话说的体体面面,张永自然是开心的。
    还夸赞了张韵儒几句。
    殊不知他孙儿给他积的这份功德,若是被老天爷知道了,恐怕还要早死几年。
    宁初二看着几人过来了,不由攥了攥拳头。
    那一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男人,一想到是如何欺负姜家人的,便没来由的气火。
    奈何她除了会翻几个跟斗以外,也不会什么了。
    就催促封涔赶紧去揍他们!
    刚想扯他的衣袖,就发现封大谷主已经一个纵身跃出去了。
    过程自不必说,宁初二就看见几个被扔来扔去的男人。
    可巧赶上张永也这个时候从衙门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面咆哮着,一面招呼身边的近侍去帮忙。
    宁中秋对初二说。
    二姐姐,你是大人,揍小孩是不对的。但是咱们也须得给张韵儒一点教训。弟弟这里有一个秘密武器,你丢过去,咱俩也不算白来。
    宁初二想着也是那么回事。
    便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只小木盒。
    这里面是什么?
    宁中秋没有说话。
    很厉害吗?
    .您丢了就知道了。
    宁初二将信将疑的打开,下一秒这盒子就被她抛了出去。
    她早该想到的。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秘密武器?!
    那分明就是一大坨臭气熏天的狗屎。
    她扯着自己弟弟的衣领说。
    你怎么不自己扔?
    宁中秋捂着鼻子说。
    二姐姐,捡狗屎的时候,就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了。
    而且万一没扔好,砸在自己身上可怎生是好。
    宁初二倒是扔的远,把一坨粘乎乎黄澄澄的狗屎,直接糊到了大喊:给我将人抓起来的。尚书大人张永的脸上,半点没有浪费。
    吃到几口,姐弟两不得而知,总之这人。
    险些两眼一番直接就这么晕死过去。
    张韵儒吓傻了,打手呆滞了。
    但这地界,到底离张府很近,没多时,就有闻声而来的家丁跑了过来。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姐弟两默默躲在角落里,谁都没有想到封涔会被张府的人给抓了去。
    要知道,吏部尚书的地盘,就算再如何,手底下也是要养些武林高手的。
    封大谷主功夫不弱,又总喜欢摆漂亮姿势。
    发丝勾着嘴角时,本想冲宁初二得意一笑,正被对方一棒子瞧在脑后,就这么晕过去了。
    宁初二和中秋对视一眼,都有些蒙了。
    宁中秋傻傻的对初二说:封封是被抓走了吗?
    宁初二扔了两人头顶的草帽,抱着弟弟撒腿就跑。
    封涔被抓进去了。
    吏部的大牢里,塞多少银子都不肯让探监。
    宁初二在家转悠的没头苍蝇一样,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幕降临,刷拉刷拉被风吹动的枯叶在耳边,闹心的戳着她的心窝。
    除却封封吃霸王餐被逮到牢里那次,也算是二进宫了。
    只是上次是地方的小衙门,这次可是在京城。
    说不担心他被严刑拷打是假的。
    她实是想找她们家那位帮忙的。
    又觉得这过程着实丢人了些,又从账房那儿拿了些银子,开始疏通关系。
    连小爷一连几天下了衙门之后,也没吃上几顿好饭。
    他指着面前飘着几颗小青菜的面碗说。
    我白天晚上都挺卖力的,就给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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