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又连声说了几声好的,才把手机放下,对顾旻说:陆先生公事来北京了,他问我你接下来的行程,那我就说实话没什么安排他刚好在附近开会,再半个小时就完了,说嗯,等下来接你。
    顾旻:
    编导却一下子精神了:真的假的啊?我还以为一南一北的,这辈子都见不到活的陆先生了,真是特别巧哈!
    慕容恒把手机塞回顾旻手里,他一低头,微信里刚好跳出一条消息:离你工作的地方不远,等我一会儿,带你去吃好的。后头跟了个无比谄媚的默认表情。
    顾旻再次觉得没话说了,周围编导和几个听见方才那番话的工作人员表情揶揄,掩不住满脸的兴奋,握着手机,后知后觉地从那句话以及周围人的期待中尝出了一丝甜味。他咬了口橘子,秋天刚到丰收时候,当季的水果最好。
    有了这份期待,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几乎转瞬即逝,顾旻的手机响起来时,后台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工作人员比他反应还快,编导醉翁之意不在酒:哎呀小旻,你手机响了!
    在他们的意味深长中,顾旻暗自叹了口气,接起来:到了?
    在金视广播中心的楼下,你直接出来就行,车牌号798。陆言蹊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顾旻硬是体味到了一点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感觉。
    他对编导笑了笑:那我走了。
    编导被那一通家属电话打得浑身舒服,摆了摆手:好,辛苦你了,下次再合作。
    顾旻说行。他一贯带的人不多,就一个慕容恒和另一个助理,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做事有时候不太仔细,这次有事没跟来北京,于是留在身边的就慕容恒。他从旁边拿了顾旻的包,跟在他身后和工作人员连声道谢,打完了最后一点官腔。
    结果顾旻走到楼下,偶然看了一眼身后,几个脑袋挤在电梯口,分明还打算偷偷地、远远地看一眼传说中的陆先生。
    这天是工作日,在大楼外蹲点的粉丝不太多,有几个拿着大炮相机的站得远一些,而正对大门的停车位前正停着一辆身价不菲的卡宴,和陆言蹊在上海那辆是同系列。
    顾旻刚迈出几步,驾驶座那头的车门便开了,一个看着挺专业的白手套司机恭恭敬敬地绕到右侧替顾旻开了门,正要替慕容恒开副驾驶时,慕容恒连忙摆手:不用,我、那个,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联系你啊,你别管我了!
    顾旻停下来,疑惑地看向慕容恒:你能有什么事,北京你人生地不熟的。
    慕容恒:刚才突然有事,你和陆先生去吧,别担心,晚上在哪休息跟我报备一声,明早我去接你到机场。
    顾旻哦了一声,暂时没觉得哪里不对,等他坐进车里,忽然灵光一闪,脸色倏忽就变了:慕容恒这个吃里扒外的,肯定是懒出了毛病,把自己扔给陆言蹊之后生怕呆在一旁碍眼,于是光速溜了!
    陆言蹊见顾旻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定格在一个细微的狰狞上,觉得十分有趣,伸手摸了把脸:宝贝儿,想什么呢?
    顾旻糟心地看向他,陆言蹊油嘴滑舌地继续:是不是想我呢?言罢,不要脸地凑过来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走吧,我们去吃羊蝎子,我没怎么吃过那东西呢。
    前面的司机不动如山,装作听不懂人话,直接一脚油门。
    慕容恒站在原地目送卡宴开走,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一回头,和方才的节目编导正好对上,两个人电光火石地明白了彼此的心思,编导大大咧咧地勾过慕容恒的肩膀:真是为小老板牺牲太大,晚上要不跟我们团队一起吃火锅?
    慕容恒警惕地说:干吗?
    编导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随便聊聊嘛。
    可怜的慕容恒,有个扒皮王一样的大老板,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老板,还配了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助理。他白天要跟在艺人身后端茶递水做一切助理做不好的事,等收工了还得莺歌燕舞,在一群虎狼里维护自家艺人的隐私。
    被问了第十二遍陆先生到底是不是跟照片上一样帅之后,慕容恒狠狠地咬了口虾滑,觉得这次回去说什么都要涨工资了。
    他赴鸿门宴一样吃着没滋没味的火锅,无良老板却靠在车后座,盯着窗外的某家羊蝎子店,哑然失笑:你真要吃这个?
    陆言蹊示意他开门下车:没吃过,他们都说这家不错。
    顾旻磨磨蹭蹭地下车,顶着遮掉半个脸的墨镜站在路边,上下打量陆言蹊一遍,然后慢吞吞地说:不光没吃过吧,哪个佞臣进的谗言,我就不信你没听他说这玩意儿壮阳补肾哦,还补钙,初中那会儿我妈老做。
    陆言蹊弹了把他的脑门儿,把前半句选择性忽略了:那怎么还是没长高?
    顾旻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愤懑不平了,不言不语地转身走在了前面。
    他认识这家菜馆,是老字号了,从前在北京时他常听同学说过,自己也因为母亲偶尔的聚会来过两次,但自从离开北京去了上海,就再也没吃过这号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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