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他又补充:“过来学习也行,密码你生日。”
    江趁也不指望她能照顾他,就是想让她过来,想和她在一个空间里待着。
    能陪陪他就行了,干什么都行。
    白茶听他那嗓音已经哑得不行,前几天又说感冒,看情况病得应该是真不轻。
    开锁进门的时候,室内光线很暗,昏沉沉的。
    玄关处有准备好的拖鞋,粉红色,上边带个大大的兔耳朵,鞋码也正正好好。
    白茶顺着玄关往里,没走几步就被人在黑暗中从背后抱住。
    他身上滚烫,下巴抵着她的肩,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侧颈,白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江趁?”
    “嗯,”他低低应了声,“抱会儿。”
    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不知抱了多久,白茶从他怀里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另一只手去探他额头。
    很烫。
    “吃退烧药了没?”
    江趁摇摇头,他眼皮薄,此刻被晕了点病态的红,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乖顺,眼尾却很勾人。
    他脊背深弓着,亲昵蹭她鼻尖,薄唇从脸颊辗转至唇角,细细啄吻,折腾了有一会儿,也只是嘴唇轻轻触碰着她唇角皮肤,并没有乱来。
    白茶被困在他的胸膛和玻璃柜板之间,一面滚烫,一面冰凉,她忍不住紧拥着他,被磨得全身都软下来,一寸一寸往下滑,随即又被重新捞回到灼热的怀里。
    她眼睛里含着水光,看他的眼神带着点茫然。
    江趁长舒一口气,牙尖轻轻咬在她粉白的耳垂上,浅浅厮磨。
    他粗粝的拇指擦了擦她嘴巴,低哑而难耐道:“怕传染你,又忍不住。”
    白茶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水蜜桃,羞得眼睫毛都在颤,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企图能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再这样抱下去,白茶觉得自己都要发烧了。
    她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两下,板着小脸道:“快起开,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自以为说话很有力度,可出口却是软绵绵的,她长得也软,一双眼睛仿佛含了泪似的,像是在撒娇。
    凶巴巴的,又奶得很。
    江趁埋在她白皙的肩颈里,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也哑,比平时还要惑人。
    白茶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更凶道:“你是烧傻了吗?我可不要一个傻子男朋友。”
    “那你是要换男朋友?”他的笑收了些,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倦懒,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认真。
    白茶愣了一下,一时没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怎么。
    她说:“你吃了药病就会好,病好了就不会变傻,不会变傻我就不会换男朋友了呀。”
    “那要是变傻了呢,”他对这个问题极其执拗,“会换么?”
    “你怎么啦?”
    白茶不解,她伸出手想要摸他脸,被他截扼住了手腕、
    带着薄茧的手掌下滑,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带着按压在自己的左胸膛。
    白茶感受到来自于他胸腔里蓬勃的跳动。
    “你喜不喜欢我?”他低头在她侧颈啄吻,气息也越来越重。
    含混着问:“宝宝,喜不喜欢我?”
    白茶心脏轻轻颤了一下,不知是因为他过于亲昵的称呼,还是啄吻在脖子上的酥麻痒意。
    总之,她的心跳很乱。
    “喜欢,当然喜欢。”她说。
    “不会换男朋友的,”她轻抚着他后背,“无论如何都不会换男朋友的,因为我喜欢江趁。”
    感受到他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白茶又说:“你要是吃了药,我会更喜欢。”
    江趁亲她脖子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从她肩窝里抬起头来,顺从道:“我吃。”
    吃了药,江趁不肯去卧室,白茶进去拿了毯子给他盖,两个人一起窝在客厅沙发里。
    暖气开得很足,客厅里放着电影,还没过半的时候,落地窗开始变得朦胧,逐渐被雨滴布满。
    哗哗的雨声让人想要睡觉,江趁并没太仔细看电影中讲了什么,只模糊知道是关于暗恋。
    不知过了多久,荧幕中一片雪地茫茫与病房场景变换。
    两个女主交替在喊:
    “你好吗?”
    “我很好。”
    白茶忽然泪流满面,哭得肩膀都在颤,往江趁怀里钻,眼泪全蹭在了他胸口。
    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
    她哭,江趁心口疼得厉害,想给她擦泪,可白茶抱得紧,他怕弄疼了她。
    轻轻拍着怀里女孩子的后背,江趁低声哄着她,“送你礼物好不好?”
    白茶终于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她伸手摸摸他额头,又摸摸她自己的,发觉好像不烫了。
    白茶挣开江趁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想要去拿体温计给他量一□□温,又被扯了回去,他把她抱坐在腿上。
    “不问问是什么礼物?”
    “我不要礼物。”白茶摇头。
    江趁并没管她的回答,从食指上摘下那枚一直戴着的纯黑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女孩子手指纤细匀白,套着他的戒指松松垮垮的,随时都能掉下来。
    白茶指尖缩了缩,意识到他戴的是无名指。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害怕,从内心深处生出股不安的情绪来。
    怕什么呢,白茶也说不清。
    或许是怕他说想要和她结婚。
    好在,江趁没有提,他只是说起这个戒指的来历。
    在江趁上高中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唇腭裂的小男孩,常年遭受同学们的语言霸凌。
    江趁遇见他的那天,小男孩蹲在胡同的最深处,被几个同龄男孩围着,他捧着脖子上戴的项链正哭得伤心。
    也说不上是项链,就是用一根深色绳子串着的一枚纯黑戒环。
    江趁将他拉了出来,他连感激的话都说不太清,可江趁浑不在意,脸上的表情好像,他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在正常地说话。
    后来,江趁也帮了他很多很多次。
    可谁也没想到,在江趁高三那年,刚上二年级的小男孩自杀了。
    他没有别的朋友,也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年迈的奶奶。
    他给江趁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江chen哥哥,你说天堂会有人听得dong我的声音吗?
    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的字体。
    和小纸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枚戒指,是他奶奶在不知道哪个骗子的手里买来的,说是可以保平安。
    小男孩一直戴在脖子上,他把它给了江趁。
    江趁这个人家境优渥,从来没受过什么挫,也没有什么目标理想。
    那一年,他高考填报了口腔医学专业,后来定向分科直接去了颌面外科。
    这枚戒指江趁一直戴着,支撑他走到现在。
    现在江趁把戒指送给白茶,以后,她是他的至高理想。
    可能是刚才看电影的泪还没流干,白茶觉得眼睛还有些模糊,伸手揉了揉。
    她摘下了戒指,放回到他掌心。
    江趁蹙了蹙眉,胸腔突如其来地落空。
    “这是别人送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这东西意义太重,她要不起。
    她想,那就下初雪的时候说分手吧。
    江趁已经足够爱她。
    再爱,她就要不起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不好意思大家,昨天身体不太舒服没码字,今天评论给友友们发红包吧!
    第30章
    江趁的脸色很沉,他已经退烧,眼睑的红晕却像是丝毫未消,也或是消了又起。
    “你怎么就不能要了,”他说,“我的不就是你的。”
    白茶抿了抿唇,低着头,紧盯着拖鞋上的兔耳朵,还是没接。
    她还坐在他腿上,江趁圈紧了她,攥着被退回的戒指。
    “只是个戒指。”
    他怀疑,白茶只是想和他谈谈,并没考虑过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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