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见就剩下兰慎了,默不作声把他领回自己的帐篷。
    兰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人,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嵇雪眠:给你看个大宝贝。
    兰慎的脸唰一下通红:大人,您怎么也学的不正经起来了?
    嵇雪眠:你看了就知道了。
    兰慎眼前狼皮垫子一撤,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宝贝出现在眼前。
    兰慎头皮都快炸开了,张嘴巴半天啊不出来,紧紧捂着嘴巴,发出呜呜不能控制的尖叫声。
    这是您您生的?
    嵇雪眠温和地看着兰慎:别太激|动,是我生的。
    兰慎再次哀嚎一声,颤颤巍巍地去抱孩子,又怕给碰坏了,跪下来看来看去,没一会,趴在床上就开始哭。
    呜呜呜公子,您受苦了生孩子多疼啊您怎么不告诉我啊
    嵇雪眠摸了摸他的头发,轻描淡写地掠过:都过去了。再有小半年的时间,咱们就要回京城了,这一路上免不了和睿王的军队打,你记住,如果我出了意外,你要把孩子安全送到摄政王府,这就是我交代你的最后一件事。
    兰慎不想听这种话,但是怕嵇雪眠生气,只能点头,答应了。
    半年之后,霍邱和嵇雪眠的队伍行至沧州。
    这一路上,他们大获全胜,比想象中的顺利无数倍,原来睿王忙着在京城扎根,顾不上外地,守备薄弱,轻易被嵇雪眠他们攻破。
    沧州城内,一如既往的安居乐业。
    嵇雪眠这么多天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合计那俩字。
    喜欢。
    嵇雪眠没喜欢过人,他只为段栖迟睡不着觉过。
    从前不觉得,总能见到摄政王不厌其烦在身边晃,晃来晃去,他习惯了,也就不去仔细想。
    现在闲下来了,有时间了,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日夜纠缠地他心口砰砰直跳。
    嵇雪眠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小崽崽,快要一岁了,该断奶了。
    一说起这个,嵇雪眠头又开始疼起来。
    断奶实在是件辛苦活。
    沧州离京城太近了,再有个三五天就进京了,这个时候断奶实在是太不明智。
    为了防止小崽崽没的吃会撒娇耍赖,再天天不睡觉闹他,嵇雪眠可受不了,宁可忍痛继续喂。
    不过,途径一个极其隐秘的衣裳店铺,嵇雪眠鬼使神差地住了脚。
    这里面的款式,都很特殊。
    嵇雪眠红着脸,兀自镇定地进去了。
    里面无人贩卖,看好哪件交钱走人。
    片刻之后,看花了眼的嵇雪眠拎了件见面礼,不动声色地走了出来。
    这种衣裳,他应该会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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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首辅大人离京那一日起,到现在,足有一年时间整。
    一年时间对京城的百姓来说,变化不是很大,但是对于朝政上的更改,简直和前一年有着天差地别。
    皇帝宣沃被长兄睿王软禁于行宫,所有朝政上的决议由摄政王一人做主,每日焦头烂额,好在天下秩序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人们私底下都说,睿王棋差一招,明明想要夺|权,却被摄政王摆了一道,分明也是夺|权者,却赢得天下称赞,大权在握。
    就怕睿王被逼急了,啥事都干得出来。
    今天京城口热闹得很,所有人挤在一起,迎接收复漠北的功臣们。
    一如当年,嵇首辅和摄政王从南疆归来,如今换成了霍将军,同样不辱使命。
    比他们来的更早的人便是摄政王。
    段栖迟站在城门上,看着那队人马越来越近。
    段栖迟本不想来,他不想让霍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告诉他,嵇雪眠真的死在漠北。
    霍邱因为行军路线不固定,半年没回过信了,段栖迟只知道没找到他的尸体,他抱着这一丝希望,等了这么久这么久。
    后来他还是决定来,哪怕他迎接的是嵇雪眠的尸体,他也要第一眼就看见。
    如果他死了,收拾好京城的一切,段栖迟便带着他回西北,了此残生,也不过如此。
    这样想着,突然,段栖迟眯起眼睛。
    他看见了打头骑在马上的一个人。
    段栖迟心里狂跳起来,心跳要冲出胸膛。
    其实只有短短八个字,足以形容。
    他还活着。
    他回来了。
    段栖迟快步走下城楼,看似冷静,实则脚步错乱,差点滚下楼梯去。
    这楼梯很长,很长,长到段栖迟下楼的时候,嵇雪眠刚好就站在他面前。
    万人面前,段栖迟霎时间就红了眼睛。
    嵇雪眠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弯起了眉眼,淡淡地冲着他笑。
    嵇雪眠身后,是凯旋而归的军队,霍邱对着他遥遥跪下,山呼摄政王万岁,臣不负使命,平安归来了。
    此刻,段栖迟的眼里却全都是嵇雪眠,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他想现在就把人抢回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说他昏庸无道也行,说他淫|乱无度也好,段栖迟再也不想顾及这么多了。
    段栖迟等不了了,去他|妈|的江山社稷,他现在就想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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