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野是学校里的学生会长,品学兼优,十项全能。
    最基本的学习成绩位居全年级第一,拉开第二名五十多分。同时钢琴八级,小提琴六级,绘画入选分量级赛事荣获二等奖,据说第一名学了十年的绘画,差一点就输了。基础格斗、高尔夫、网球、潜水甚至是马术,就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不止是成绩技能上,刑野为人处世也很有手段,据说学校里最让老师头疼的那几个学生就是刑野出面摆平的,为此还赢得了校长的称赞。
    见到这样的刑野,同校没有学生不会崇拜,更主要是刑野待人亲和,完全不会不耐烦,只要是有人和他说话,都会笑着回应。
    除此之外,刑天豪似乎早早地就将刑野带在了自己的身边,让他跟着参与到公司的重要决策会议中!
    这代表刑野已经被钦定为刑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
    当一个人只优秀自己一点的时候,这些学生或许还会产生争强好胜的攀比心理,但当刑野遥遥地将他们甩在山脚下,他们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无限仰望。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刑野适时出言提醒:“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簇拥着刑野往校内走去。
    无人发现刑野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衣服是私人订制,不宽大,完美贴合他的身材,导致几乎每动一下,衣服布料就会摩擦到背后的伤痕。
    他习惯了衣冠整齐,更没有想过解开扣子,让自己喘上一口气。
    终于,有人看刑野的脸色不对,担忧地问道:“会长,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刑野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睡眠轻微不足,加上新添的伤口,精神自然有些萎靡。
    他就像往常那样敷衍了过去:“可能是没有睡好吧。”
    “因为什么没有睡好?是不是学习太累了。”“只有你们才会只想着学习,对会长来说,学习那不是轻而易举。”
    ——学习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如果真的轻而易举,他就不需要在学校结束学习之后还要面对家教补习,面对成绩没有达到要求后的鞭笞。
    有人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会长平时要跟在刑总的身边学习怎么管理集团,才会这么累。”
    ——管理集团?父亲一直警惕着他,才不会让他插手到公司事务。如果不是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闹到了爷爷的面前去,父亲甚至懒得带他去走个过场。
    “听说会长业余时间还要学习很多的东西,一定很累吧?像我们家,妈妈只要求我学习好基本的社交礼仪和舞蹈,成绩过得去就好。”
    “是啊,我也是,上面有个能干的哥哥,完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嘛,哪像会长,一出生就被给予了厚望。”
    ——给予了厚望,是说他出生的时候本家没有一个直系亲戚来看望,还是说他那讽刺意味浓郁的名字“野”?
    刑野原本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得体,可是渐渐的,他觉得身边这些叽叽喳喳的同学有点吵。
    漠然的视线扫过那些不断开合的嘴唇,刑野不无厌恶地想。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议论别人的隐私,难道他们家里没有“行为规范”吗?
    ——说一遍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说,一天的精力用在什么上不好,为什么还要聚在他的身边?
    周围的讨论声并没有降下去,甚至愈演愈烈,刑野扬起的嘴角慢慢地降了下去,逐渐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好吵啊。
    就在他几乎要管理不了自己的表情时,有人突然叫道:“前面那人是谁?好像没见过,有陌生人混进学校里来了?”
    这所学校里都是富家子弟,混进来一个陌生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刑野也看了过去,瞬间瞳孔睁大了一分。
    那抹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其他同学正想叫保安,陡然中间的刑野就冲了出去。
    “会长?”
    “抱歉!”刑野只能匆匆往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你们先回教室吧,我突然有些事情需要去找一下教务主任!”
    刑野跟着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进了教学楼,想起顾平生说他要来学校应聘老师,心脏怦怦跳,然而东找西找都没有找到顾平生的身影。
    “明明看到了,到底去哪儿了……”
    就在他沮丧不已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在找我?”
    刑野一听,瞬间喜出望外,转过身来惊喜不已地看着顾平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
    顾平生偏了偏头。
    刑野打了个哈哈:“因为要进这所学校当老师,要核查身份,对资历的要求也很高。”
    顾平生了然。
    他看了刑野一眼,第二句话是:“你的背怎么了?”
    没想到一路上隐瞒了这么久,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刑野顿了顿,支支吾吾不太想说,但到底还是在顾平生温和的注视下说明了原委。
    顾平生刚才忙着和系统掰扯,错过了这一情节,他看着刑野空荡荡的脖子问:“给你的十字架去哪了?”
    刑野闻言将十字架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我怕被母亲发现,就取了下来,但也贴身带着的。”
    顾平生嗯了一声,又往十字架里注入了一些力量。这一次,只要是刑野受伤,哪怕只是很轻微的擦伤,自己也会感知到。
    他一手按在刑野的肩膀上,一手溢出暖洋洋的金色光芒,隔着衣服贴靠在刑野遍布新伤的背上:“刚才有事要忙,下一次我会早点出现。”
    折磨着他的伤痛在慢慢消失,刑野怔愣着的同时,听到了顾平生温和有力的保证。
    好像所有的烦恼焦躁都化为乌有,心里只剩下了无法言喻的开心。
    “没有。”他垂睫掩去眼里的湿意,细弱蚊蝇地说道,“你来得刚刚好。”
    顾平生出现在刑野班级上的时候,引发了一阵轰动。
    虽然之前就听说他们的数学老师可能被调到高年级去,但是突然空降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没名头,也不是数学专家或是知名教授,难道不该给他们一个说法?
    学校里的学生清一色非富即贵,能在刑野班上的更是天之骄子,毫不夸张地说,一个班上随便抓一个出来,他们的父母没准就是这个学校的股东。
    学生们不买账,表面客套实则傲慢地对着顾平生抬了抬下巴:“你一个年轻老师,有什么资历,能教我们一些什么?”
    顾平生似是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那名学生头顶的天花板。
    长长的舌头从女鬼的嘴里好像红绳子一样甩落下来,而学生无知无觉。
    他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能教的有不少,你要学的也有很多。”
    第173章 鬼宅家教
    听到顾平生说能教他们很多东西, 在场的所有学生都觉得他在大言不惭,只是他们被家里教导得涵养极好,没有当场发作。
    有学生举手:“不好意思老师, 我感觉胸口闷, 想要去外面走廊透透气。”
    学生看起来很有礼貌,用的却是陈述语气,表情似笑非笑,好像笃定了顾平生这个新来的老师不会拒绝一样。
    顾平生翻开了课本,正要说话,坐在前排的刑野突然动了。
    他侧转身体的时候很有技巧,正好让自己的脸背对着顾平生,只让站起来的学生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冷意。
    申请出门的学生叫做程言松, 最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表面对老师们恭恭敬敬,私底下却不止一次把学校的老师甚至是校长都比喻成“工蚁”“一打工的”, 话里话外没有一点尊重。
    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心知肚明,程言松现在出门, 肯定是要给家里告状中途换老师这件事,才不是什么胸口闷不舒服。
    人的父亲是学校的校董之一,不见得有多注重儿子的学习, 但极其注重独苗程言松的感受。
    就是因为这样,背后诋毁老师的程言松后来不仅一点事儿都没有, 老师们还得忍着火气对他嘘寒问暖。
    要是让程言松告状成功,恐怕这位今天刚来的新老师现在就得走人!
    所以刑野才没忍住火冒三丈。
    有恃无恐的程言松陡然看见刑野难得的冷脸, 瞬间门就是一惊。
    刑野扯了下嘴角,笑意盈盈地说道:“马上就要上课了,现在出去很有可能错过老师的讲课, 回来的时候也会打扰到大家听课。”
    “如果不是特别不舒服的话,还是稍微忍一忍比较好,你说是吗,同学?”
    刑野身为老师公认的贴心小棉袄,经常也会出面纠正想要惹是生非的同学,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还是程言松第一次看到刑野这么生气。
    程家再怎么豪横,势力也没有刑家大,瞬间门他就有点怂,说话的气也没那么足了:“会长说得是,我还是上完课之后,等课间门再出去透透气吧……”
    “可以。”
    听到这话,包括程言松在内的全班学生都忍不住惊讶地看向了顾平生。
    顾平生抬头淡淡地说道:“身体不舒服也会影响到听课效率。你可以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等到好受一些再回来。注意时间门,不要磨蹭得太久。”
    学生们恍然大悟,合计是新来的老师完全没意识到重点。
    他们随之又有点无语,刑野都出面帮忙了,顾平生居然没有一点警觉性,这种胸无城府的老师真的能够驾驭住这个班上的人?
    刑野皱了下眉头,委婉地提醒道:“老师,程同学看起来也想留下来听课。”
    “身体比学习重要。”顾平生看了程言松一眼,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替我向程天华问好。”
    程天华正是程言松父亲的名字。
    程言松脸色一变,其他人同样瞪大了眼睛,始料未及地看向顾平生。
    原来他都知道,而且还是直呼其名,没有用敬词!
    顾平生的表情仍旧是平平淡淡:“还不去?”
    全班人的视线顿时又投向了程言松,众目睽睽之下,程言松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烤。对自己身份隐晦的自得和骄傲突然变得摇曳不定。
    顾平生将他的惊疑看在眼里。
    程言松骑虎难下,但是话都说出去了,顾平生也答应了,同学们都看着,要是什么都不做,肯定会很没面子。
    他甩下一句“老师我去去就回。”迈开腿飞快地走了出去。
    拿出手机的时候,程言松心里还有点犹疑。
    对方会是谁?长得这么年轻,不可能会是父亲生意上的伙伴。本地没有消息,会是外地回来的人?但是最近也没有听说哪个家族的少爷从外面深造回来。
    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很有可能,顾平生是老师,可以翻看学生的学籍档案,没准他就是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
    程言松稳了稳自己的心态,觉得刚才失去的底气又回来了,电话打给程天华,没过多久对面就接通了。
    “喂,辛秘书吗?我爸在不在,你让他接电话……对,爸是我,我们学校今天换了个年轻老师,这事你知不知道……”
    程言松出去了之后,留下来的学生只好乖乖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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