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情景,奈西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身为一个常跟魔族打交道的专家,他很清楚这些魔族有喜欢恶作剧或是让人困扰的习性。
    他赶紧打了个圆场把羞耻到头顶冒烟的学弟请下台,并在心中为他默哀。
    这也是他把诺尔放在旁边的原因之一,要是没有魔王干部看着,天晓得这隻马会对他说什么,alpha跟omega不可能没有慾望的。
    「好、好了,还有哪位同学想尝试呢?」
    他还以为有了beta同学悲惨的经歷,没有同学敢上前了,没想到还是有不少alpha自告奋勇,有的alpha并不在意被闻出什么慾望,恰当的野心与慾望对alpha来说反而是加分的形象。只可惜现场除了beta同学外没有一个人再被马看上。
    很快地,演讲到了尾声阶段,奈西在最后保留了几分鐘,询问在场有没有同学想发问。
    一名alpha同学很快地举起手。
    「好的,那位头上顶着一位蝎子的同学,有什么想问的吗?」奈西神色自若地开口,他第一次演讲时还会因为问答阶段而紧张,现在已经不会了。
    带着蝎子使魔的alpha看了下身旁满脸期待的同学们,鼓起勇气代替大家发问了:「我、我想请问奈西老师,你现在有对象吗?」
    「哎?」奈西被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弄得呆滞了一下。
    不是没人问过这件事,只是从没有人在这种场合问过。
    他被打个措手不及,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既英俊又优秀,眼神真挚的白发青年。
    那个人在夜晚的花园里轻吻他的指尖,认真地跟他告白,上次还差点吻了他。那是他熟悉的竹马,也是他第一个认真考虑是否要交往的对象。
    「那……那个……」想到那些曖昧的画面,奈西顿时卡词,脸颊难以克制地愈发泛红。
    不用他解释,在场所有人也看出答案来了。
    这心虚的反应分明是有的,就是不清楚是在曖昧还是已交往没公开。
    奈西咳了几声,他别开眼,故作镇定地回答:「这个问题跟演讲无关,请你换一个跟演讲有关的问题。」
    「哦、好……」alpha同学悻悻然地放下手,还被其他老师训斥了一番。
    「谁啊?」其他窝在人群中的alpha同学悄声问道。「还真有对象?那可是身怀诅咒的omega啊。」
    「一定也是s级召唤师,没点实力的召唤师第一时间就会被乌德克老师赶走了。」说到这里,在场alpha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还记得去年有个白目alpha不但跑去跟乌德克打听奈西的事,还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想追求人家的样子。从此之后每到歷史课那位同学就会被乌德克叫起来回答,期末笔试更是史前无例的困难,那年有半数以上的同学被当了,包含那位alpha。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同学敢在乌德克面前提奈西的事。
    他们之所以敢举手发问也是因为已经拿到学分,不用再修这位老师的课了,不然谁敢在学校里这么做。
    「唉,只有学霸敢当着乌德克老师的面追求奈西吧?真佩服那位alpha。」
    alpha学生们面面相覷发出了叹息。虽然派出代表发问,但他们也只是问好玩的,没谁真的有胆去追奈西。
    *
    「那个beta就这么回去了?我的契文他不想要吗?这年纪的小男生不就是想要强大的幻兽吗?他为什么不要我?」
    演讲结束后,双角兽还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样子,故作困惑地询问奈西。
    奈西叹息一声,他敢肯定双角兽一定知道原因,这些长期研究人类,具高度社会化的黑马怎可能不懂人情世故。
    「你就是看人家年纪还小欺负一下对吧?」他无奈地反问。
    他带着双角兽来到大山羊睡觉的树荫下,点头跟不远处的演讲主办人道别,虽然是可以在演讲结束后找过去的老师喝茶拜访一下,但奈西心系那叠堆在办公桌上的公文,可以的话他想尽快处理完回家准备晚餐,因为今早艾斯提亲自去菜市场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双角兽发出低低的笑声,幸灾乐祸地坦承了:「有一句话叫『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别人。』」
    奈西摇摇头,他已经开始为早上那隻年幼的双角兽感到惋惜了。
    几乎每一隻双角兽长大都会变成骯脏的大人,咳,骯脏的黑马。
    「你们要收敛点,我已经收到太多关于双角兽的投诉,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们会──」他正想唤醒双角兽所剩不多的良心,话说到一半却发觉双角兽瞪大眼睛,整隻马僵在原地。
    他楞了愣,顺着双角兽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正踏着悠哉的步伐,朝他们走过来。男子身穿绣着金线的银灰色召唤袍,眸中带着几丝戏謔,嘴角高高上扬,在与奈西四目交接后,不疾不徐地开口了。
    「你好啊,席尔尼斯家的小勇者。」男子的声音泛着几分笑意,乍听之下还颇为和善。
    但奈西知道绝不是这么回事,双角兽看到这个人,竟主动低下了头,浑身都在颤抖。
    做为一个长期活跃于s级召唤师圈子的人,奈西自然认识这名男子。
    也就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莉芙希斯的预言。
    虽然奈西之前一直想避开衝突,但真正遇上,他反而没有这种想法了。
    他挡在双角兽面前,目光沉着地看向前方。
    而后,他让自己的嘴角上扬,客气有礼地开口了。
    「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柯尔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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