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萧琦呸了一声,看着她与鹿清嗤笑道:“你们别想知道任何事。”
    说罢,没等萧琦和鹿清反应,她直接将剑抵在了脖颈,狠狠地划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萧琦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脸色登时一变,想要阻止时却已经晚了。
    “这……”
    她扭头看向鹿清,“她……”
    鹿清漆黑的眼眸有些泛冷,她冷漠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柳离。冷声说道:“先将其他人带下去吧。”
    身穿铁甲的将士们立马将柳离的兵将扣押起来带了下去。
    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萧琦上前一步担心的看向她:“身上的伤如何?早知道如此,我该早些带着人出来的。”
    “没事,萧姨。”
    鹿清却挡住了她伸来的手掌,“我身上的伤无大碍。只是可惜没有揪出柳离背后之人。”
    “这些事以后再说。”
    萧琦却依旧不放心,皱眉催促道:“当务之急,还是快些喊军医来为你治伤。”
    说着,便强硬的扶着她的身子,朝身后的帐篷内走去。
    ——
    柳离之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
    东魏营的将士们对于这位统帅的感触并不深,在她们心中统帅其实一直都是已故的定远侯鹿融。
    只有柳离统领下的那几个兵营起了些骚动。
    她们对于柳离的所作所为并不知道,只是突然被告知统领死了,难免有些震惊。
    直到萧琦将部分消息透露了出来,她们才慢慢沉寂下来。
    柳离这个统帅,说起来做的有些失败。真是应了当初鹿融那句无将帅之才的话。
    除了她身边那支银甲卫,东魏军的将士们根本就对她毫无崇敬臣服之心。
    所以,她们才会在鹿清做出改变之后,很快就认可了她少将军的地位。
    其实依照这样的情形,即便鹿清不对她出手,她最终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早晚成为她背后之人手中的弃子。
    柳离一死,鹿清便立刻清理了一遍东魏军中她残存的势力。稳定了军心。
    东魏军也彻彻底底的回到了鹿清的手中,旁边还有萧琦辅佐她。
    鹿清掌控东魏军之后,便立马对各个兵营进行分析,不分昼夜的制定出适合她们的训练计划。
    直到东魏军所有兵营的训练都提上日程,她这才松懈了下来。
    只是萧琦的脸色却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身上带着伤还敢这么拼命。你这小命儿怕是不想要了。快给我回侯府去!不养好伤就别回来。”
    鹿清被她连拖带拽的送出了东魏营,亲眼看着她坐上马车才放心下来。
    鹿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想要回去军营,马车外却都是萧琦身边的护卫。
    无奈,她只能妥协,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内回了侯府。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萧琦竟然还有第二手准备,早已经将她受伤的消息通知到了侯府。
    鹿清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纤瘦的身影便撞到了她的身上。
    她嘴里轻嘶,闷哼了一声。
    时洺立马抬起脑袋,紧张的看向她:“妻主怎么了?可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说着,他竟直接伸手想要扒开她的衣服去查看。
    鹿清被他生猛的动作给惊到了,连忙抓住他的双手用力的按住,嘴上说道:“我的伤无碍。”
    见他还要继续挣扎。
    她眼底划过抹无奈,贴着他耳边低声提醒道:“其他人还看着呢,你确定要如此?”
    她轻轻嗯了一声,嗓音有些戏谑。
    时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府门口,见周围人的目光隐隐投了过来。他立马红了脸,几欲滴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
    随后松开了手掌。
    鹿清见他终于不再扒她衣服,这才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掌。
    看向身后萧琦的护卫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告诉萧姨一声,军营的事就先交给她了。”
    护卫们离开之后,鹿清带着时洺朝府内走去。
    时洺因为方才之事有些窘迫,一直有些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见她朝练武场的方向走去,他出声喊了一声:“妻主…”
    鹿清立马转过身来。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将府医请到怡景院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以妾侍相称,而是更自然的说着我。
    闻言,鹿清漆黑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朝怡景院的方向走去。
    见此,时洺轻咬了下薄唇,又继续跟了上去。
    来到怡景院时,府医正提着箱子站在院中等着,她身边还站着行芷和行兰。
    鹿清直接走到屋内坐下,让府医为她检查伤势。
    阿朝阿启和行芷行兰见时洺跟着走进了屋内,四人立马默契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府医让鹿清将身上的外袍褪下,随即小心扒开她的内衫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左臂和右臂上的剑伤虽有些红肿但还不算太严重。麻烦的是她锁骨下方的箭伤,伤口周边已经隐隐泛白,开始化脓,需要将周围的腐肉去除才能上药。
    府医立马打开药箱拿出工具准备了起来。
    时洺一直站在府医的身后,皱眉看着鹿清身上的伤口,有些不忍直视。
    鹿清注意到他面上的神情,以为他在害怕。
    出声提醒了一句:“若是怕便先出去吧。”
    面上神情依旧淡淡,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伤她是如何做到这般面不改色的。
    时洺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气闷。
    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情绪:“我不出去!”
    鹿清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见府医准备为她割腐肉,还是出声朝他说道:“伤口血腥,你若不愿出去那便背过身——”
    话未说完,府医手上的刀片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鹿清瞳孔紧缩,浑身震颤,额间青筋瞬间暴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妻主!”
    时洺轻呼一声,杏眸变得水润。
    鹿清缓了缓,又看向他继续刚才的话,“乖,听话。”
    语气轻和。
    时洺不忍她再继续费神,只好抿着唇瓣背过了身,耳边只有鹿清忍痛的闷哼声时不时的传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府医的声音:“世女,可以了。”
    时洺闻言立马转过了身,就见鹿清胸口处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纯白的内衫披在肩膀上。
    她脸色有些苍白,衬得红唇过分鲜艳。几缕被汗打湿的碎发贴在侧脸上,看起来莫名有些魅惑勾人。同她平日里总是板着张脸一丝不苟的模样大相径庭。
    时洺猛地看到这样的鹿清,微微有些愣神,直到看到府医提着药箱准备出去,他这才回过神连忙问道:“她身上的伤可需要注意什么?”
    府医停下脚步,看着两人缓慢说道:“切忌辛辣食物。也莫要过多劳累。最好静卧在床休养几日。老妇会每隔两日来换一次药。”
    “好,多谢医师。”
    时洺将府医送了出去,又回到了屋内。
    见鹿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立马走了过来,“你这是做什么?医师不是刚叮嘱过不要乱动吗。”
    一边说着,一边按着鹿清的肩膀让她坐下。
    鹿清顺着他的力道又坐了下来。见时洺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默了默,缓缓出声道:“我只是想起身将外袍穿上。”
    时洺:“……”
    “你,你不早说。”
    他耳尖发红的捞起她一旁的外袍,塞到了她的怀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猛,鹿清嘴里闷哼了一声,躬下了腰肢。
    吓得时洺立马着急问道:“怎么了?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你有没有事?我现在就去将医师再喊回来。”
    说着,就要转身朝外边跑去。
    鹿清眼明手快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拦住了他,“不必去喊医师,我无事。”
    闻言,时洺这才冷静了下来,又转过了身来。
    他杏眸水蒙蒙的,有些沮丧:“抱歉,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低下头,声音低落,“你松开我吧。我还是离你远些为好。”
    鹿清听到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握在他手腕上的力道下意识紧了紧。
    时洺见她一直没有动作,抬头看向了她,似是有些不解她为何还不放开。
    鹿清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他的手腕。
    见她松开,时洺立马朝后退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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