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玩得好的异性发生了关系,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早晨醒来,迷糊的盛景回复了牧秋的早安,便刷到了这条博文。
    常关注的好物分享博主最近开辟了个心情问答箱,偶尔挑些投稿发布交流,盛景翻优惠的时候也会看一看。今天的话题,似乎是相当烂俗的酒后一夜情烦恼,投稿人描述着酒醒后的尴尬后悔,语言很有感染力,评论一片哈哈哈。
    博主的回复倒是很认真,仔细分析了这女生的心情,又帮忙判断男方的想法。盛景滑动屏幕,读到末尾一段文字。
    「说到一夜情,其实我近来也有相关的苦恼。我所喜欢的那个人(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提过很多次),似乎并不是乖学生。有人见过他从豪车下来,也有人发现过他身上类似吻痕的东西……总之种种迹象综合起来,像是有钱又爱玩的类型。平时表现得低调安静,大概是为了不惹人注意吧?
    他人气很高,即便旁人种种猜测,也没有影响风评,跃跃欲试想搭讪的人反而更多了。睡一睡也很赚啊——我经常听到这种言论。
    我自己感到难受,可我并不清楚难受的原因。是因为他不符合我预期的想象?还是因为周围人宽松轻浮的态度?又或者因为他依旧难以接近,连相处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我这样一直关注他,望着他,有意义吗?
    ……
    彷徨的守望,与短暂轻浮的交往,哪个更糟糕呢?」
    看完之后,盛景的困意也消失殆尽了。
    她爬起来敲字。
    【世界第一大可爱】:「既然这个人让你难受,成为了你的心理负担,也许你该试着放弃他,忘掉他,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你之前提到课业很难,不如多努力学习?」
    写完又觉得口吻太古板,于是继续补充:「玩得花的男人绝对不可以接触!长得再好也不行!我这里有一些医生分享的健康文章你看看,有助于冷静大脑。网址1网址2网址3」
    点击发送。
    叮咚,页面顶端跳出牧秋的聊天信息。盛景点开,是右手自拍照,原本覆盖着甲油和亮钻的指甲,变得干干净净。
    我卸掉了哦!下次再一起玩吧?
    这个“玩”,显然是某种身体负距离运动。
    盛景脸颊有点烫,犹豫一会儿回了个“好”。
    和牧秋做完,关系似乎并没什么变化。可能是牧秋表现得太自然了,道别时黏糊糊地亲吻,好闺蜜似的给盛景分享衣物首饰链接,还约周末逛街探店。“做爱是做爱,小景是小景”,说着很有道理又没有道理的话语,哄得盛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到现在都很开心。
    亮晶晶的小饰品,好看的衣服搭配,喜欢的同种口味的冰激凌,观看反应一致的电影……她真的很喜欢和牧秋一起玩。
    至于拥抱亲吻做爱,听起来就像好朋友的生理互助?男生之间不是经常这么做吗?互撸啊一起看片什么的。
    盛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逻辑。
    她把这套逻辑分享给牧秋询问看法,牧秋回了个揉脸的表情。
    「可爱小景小景最可爱.jpg」
    叮咚,聊天栏又跳出了新消息,来自谢予明:「我今天回来,最近有空出来见面吗?给你送综合体检报告。」
    盛景没来得及回复,樊商拎着早餐回来,敲了敲床栏:“下来吃饭……你该不会还没洗漱吧?”
    她匆匆打了个“过几天找你”,跳下去洗脸刷牙。从洗手间出来,在一大堆早饭里找出根油条,刚咬了一口,又有人风风火火冲进宿舍。
    “我回来啦!累死了累死了总算到地儿了……”祝嘉安扔了背包,跟没骨头似的趴在了盛景背上,“你们吃什么呢?快给我一口。”
    这人也没个洁癖,对着盛景手里的油条嗷呜一咬,边吃边含糊提意见,“太干……豆浆呢?”
    旁边坐着吃饭的樊商冷笑着捏住油条狠狠一捅,捅得祝嘉安差点儿噎死。
    “谁让你蹭吃蹭喝了?”
    “唔唔唔唔就要吃……”
    盛景默默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拿起杯豆浆给祝嘉安递过去。祝嘉安挣扎半天总算把喉咙里的东西解决掉,笑嘻嘻地抱了抱盛景:“哎,还是景学弟贴心。”
    盛景起了一脊背鸡皮疙瘩。
    祝嘉安见好就收,赶在被殴之前跳开,从背包里翻东西。他给樊商带了个进口牌子的什么喷雾,又给许问星桌上放了张纪念版书卡,然后将个小小的白盒子塞盛景怀里。
    盛景:“是什么?”
    “耳机。”祝嘉安揉了揉盛景脑袋,没舍得放开,“我从家里拿的,一直闲置着,记得你比较喜欢听歌就带过来了,这个用着不伤耳朵。”
    盛景拿起来,认出是个特别有名的国外品牌。价格比起自己刚买的蓝牙耳机大概要翻十几倍。
    “不准退啊,电话里说好的,我带什么礼物都得收,而且这个又没花钱。”祝嘉安哀叹,“特产啥的下次再挑,烦死了,这个月我还得回去一趟,有个什么宴会要参加。满打满算上不了几节课,专业课的老爷子估计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有钱人的烦恼总是与众不同。
    盛景很穷,但不久之后,她也和祝嘉安处境相似,请假回家给亲爹过生日。
    这个月还没上多少课呢!而且都约好和牧秋出去玩了,放在谢予明那里的报告也得取。谢医生好像还预定了个滑雪场……
    磨蹭的心思无比强烈,但盛淮榆说,得给她定做衣服,不能回得太迟。盛景没办法,只好推掉约会,乘机飞回A市。
    顺带一提,机票是盛淮榆准备的,完全摸准了她舍不得退票浪费钱的心理。
    这个黑心的满肚子都是算计的坏东西。
    因为不高兴,盛景偷偷迁怒着盛淮榆,暗自腹诽一路。出站的时候,遥遥望见那个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的黑发青年,顿时更气了。
    半年多没见面,盛淮榆为什么长得更出众了?为什么偏捡着她的审美长?
    盛景无比郁闷,走过去有气无力打招呼:“我到了。”
    盛淮榆正在看表,闻声抬头,愣了愣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您好,稍微让让,我在接人。”
    盛景:“?”
    她摘了鸭舌帽取下口罩,“淮榆哥,你还接谁?”
    盛淮榆的表情微妙地迟滞一瞬。
    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难得浮起惊诧。
    “……小景?”
    下一秒,盛淮榆拨通电话,“喂,邢律师,我家有个孩子应该是被塑形美体教练骗了,需要法律援助。”
    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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