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相公。”
    “我还是你相公呢,你叫一个听听?”元阿笙恼怒地撑着还没恢复完全的后腰又倒回去与他并排。
    顾恪决张开手将他都兜住。身子压低,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相公……”
    元阿笙轻轻在心底吸了一口气。
    这妖精!
    “再叫一声?”
    顾恪决捏捏的脸,望着他兴奋的眼睛毫不留情道:“想得美。”
    “无赖!走了,再晚母亲就吃饭了。”
    顾恪决手臂圈住他的腰,稍稍撑着人。“夫人说的是。”
    “别叫我夫人。”
    “那叫什么?”
    “随你。”
    “夫人。”
    “你!”
    “嗯?不是你说的随我。”
    一路时不时地耳语着,两人到了顾母的院子。
    “阿笙来了。”
    “母亲。”
    虽说之前已经敬过茶了,但是这次是顾恪决跟着一起来的。与上次大不相同。
    姜敏慈爱地一杯喝了一点,随后让人起来。
    扫见自家媳妇耳朵上的印记,姜敏瞪了眼自己儿子。
    顾恪决摸了摸鼻子,头一次在自己母亲这里有了窘意。
    元阿笙见还凑过来扶着自己的人,不免气恼地推了推他。他用气声警告:“你注意着点!”
    “嗯,注意着呢,不会让阿笙摔了的。”
    元阿笙往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狗东西!
    “去见见你们祖母吧。”
    “好,儿子告退。”
    “儿……告退。”元阿笙红着个脸。自称儿媳,他现在还有几分说不出口。
    *
    顾家祖母现在常年待在佛堂。
    前日成亲的时候她出来过,不过元阿笙盖着盖头,并没有见过老人家。
    绕过弯弯曲曲的小路,他俩走得越来越偏僻。几乎横穿了整个辜负,才到了老太太住的地方。
    这里位于顾府的一角,地方幽僻,鸟叫悠远。路两旁的花草树木看着是许久没有修剪的模样。
    像隐士隐士的山林,质朴自然。
    院子门口,丛丛的桂花林茂密,中间的檀香缭绕。有种庙宇里才有的静穆。
    “祖父喜静,祖母就跟着他一直住在这边。”
    “后来祖父去世,祖母也没有搬出去。”
    元阿笙环顾一圈,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掩映在其中的小院子像寻常百姓家的一样,有淡淡的烟气缭绕。
    “走吧,进去。”
    顾恪决握住元阿笙的手,领着他进去。
    “别怕。”他低低道。
    元阿笙紧了紧顾恪决的手,道:“我胆子大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
    过了大门, 院子里面的景象可以一眼望尽。一块菜地,几处花丛。白色的蝴蝶在上面飞动,悠悠然的, 瞧得人心中宁静。
    “大少爷。”
    “大少夫人。”
    “嬷嬷, 我们来看看祖母。”
    元阿笙冲着这个鬓角已经有了银丝的嬷嬷颔首。“嬷嬷。”
    老嬷嬷是顾家祖母的陪嫁。
    年轻的时候嫁了出去, 不过后头又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回来了。可以说一辈子都是伺候在他祖母的身边。
    “老夫人还在睡觉呢。”嬷嬷笑得慈爱,“老太太昨天夜里睡得晚了,这才没起来。”
    “我去看看。”
    “大少爷。”
    顾恪决牵着元阿笙,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元阿笙对着脸色稍稍变了变的老人家乖巧一笑。“嬷嬷, 我们悄悄的去,不打扰到他老人家。”
    犹豫了一会儿, 老嬷嬷点点头。
    元阿笙放轻脚步,随着顾恪决缓慢进去。
    院子里虽然收拾得干净, 但是他还是闻到了一股药味。老太太应该是病了。
    果不其然,进了屋里,那股因为关着门儿更加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元阿笙眉头一皱, 立马松开了顾恪决的手去将窗户打开。
    老太太关着窗,应该就是不想让他们过来的时候闻到这股味儿。
    元阿笙动作轻巧。
    顾恪决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
    等他开窗回来,牵着人一起出去。
    “怎么样?”
    顾恪决带他找到后头正在生火熬药的嬷嬷。
    “嬷嬷, 祖母是什么病?”
    “年老了,总有那么点儿老毛病。”嬷嬷冲着两个登对的年轻人笑道, “找周大夫好好看过了,他说养一养就好。”
    顾恪决点点头。“那我们下午再来。”
    “好,大少爷, 大少夫人慢走。”
    出了院子, 元阿笙盯着顾恪决的脸。
    顾恪决:“看什么?”
    元阿笙拉开顾恪决捏着自己腮帮子的手, “我们去周大夫那儿?”
    “嗯。”
    “祖母住的这边偏僻, 是不是少有人过来?”
    顾恪决颔首。
    “老人家单独住在一边,久了怕是会孤独。”
    顾恪决停下脚步,托着元阿笙的背和腿弯儿轻轻抱起。“祖母不愿。”
    “可是为了她身子好。”元阿笙勾着顾恪决的肩膀,调整了姿势舒服地窝在他怀里。
    顾恪决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跟阿笙说说祖母与祖父的事儿吧。”
    “你说。”
    “祖父的性子古板得很,也只有在祖母面前才放下他文人的架子,好好地笑一笑。祖母性子活泼,他们一刚一柔,一静一动,相处得极好。”
    “直到父亲去世。”
    顾恪决垂眸。
    元阿笙勾着他的肩膀,主动挺直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顾恪决目光像洒了金光,破开了最深层的黑暗,渐渐明朗。
    元阿笙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由着他将自己抱紧了又紧。
    “父亲当年出京做官,是祖父的决定。他想顾家子孙好好历练,以后方能担起顾府的责任。主母虽是不愿,但是还是将父亲送走。”
    “后来,三年期满。”
    “正值朝中争权最厉害的时候,有人为了断了太子的手脚让顾府出乱子,便设计将顾府的人抹杀。”
    元阿笙鼻尖抵着顾恪决的脖颈,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轻轻缓了呼吸。
    “祖父早有预料,安排了人手看着顾府。也因此,京城的顾府得以保全。”
    “但在外的父亲因为公务拖延,先分了一半的人手让他们先跟着母亲与弟弟去外祖家先看看。而他与我带着剩余的护卫后几日在出发。”
    “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父亲,而来的人是死侍。”
    “后来父亲身亡。而我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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