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岫置在桃林镇的院落和家具,小梧很快地就处理干净,只剩院中的一只孔雀,无依无靠。临走时,小梧将孔雀抱着送到了许家。
    许盎春也因此得知江远岫返回了京城,小梧略去其中情由,只说是家中有急事,江远岫不得不走,日后也应当不会回来。
    在陈朝和许家母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许盎春抱着小孔雀,却是涌上来淡淡的伤感,此番江远岫返回桃林镇,和以往是不一样的。
    以前对着她,只有搪塞,但如今,她可以感觉出江远岫的变化,他变得耐心许多,也爱和她说话,出去乱晃。
    朝朝怀了孩子不能经常出门,大伯哥又有事忙,总觉得她不聪明,把她当作小孩子哄。只有江远岫,陪她钓鱼喂鸟还喜欢和她一起驯马。
    以往做这些事她是不会觉得孤单的,但有人陪伴过之后,再独自去做,竟也有些无趣。
    这伤感萦绕着她,让她中午吃不下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好在她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既然江远岫日后不会再回来,那她简单的大脑便不会再记挂他,反而将所有的关注投射到了真正的小孔雀身上,将它喂得油光水滑,十足是只胖鸟。
    春去秋来,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陈朝身子愈发沉了,早上从床榻坐将起来,便觉得不对劲,穿上鞋,站起身,更是小腹坠疼,他疼得满头大汗,急忙喊人。
    春她爹看他的模样便知是要生了,忙去找接生郎,许青则是央了西跨院的王清荷去城里找陈暮。
    许盎春看陈朝痛苦,也是着急,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减轻他的痛苦,急得转圈圈。
    好在不过半刻,接生郎便来了,许盎春被撵出房门,她想进,却被自己的爹瞪了一眼,“哪有男人生孩子,女人进来的?”
    便只好守在院外,和许青对坐,她问:“娘,孩子什么出来呀?”
    许青也是头一回遇见女婿生孩子,她有些尴尬,“娘不知道,你爹生你那会儿倒是挺快。”
    “可是朝朝不是我爹,我的孩子也不是我。”许盎春便不知道了,等在门外,听陈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又过一个时辰,陈暮也来了,他虽然是男子,但也没生过孩子,是一枚青瓜蛋,帮不上忙,便也等在外面。
    大约是孩子终于要被破开肚腹取出来了,陈朝的声音陡然变得十分之惨烈,听得许盎春的心揪扯地疼,她知道生孩子的男子如过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是死,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她忽地涌出一泡眼泪,“娘,朝朝会死吗?”
    许青忙道,“不会的,不会死的。”
    “生孩子都是这样。”
    可是陈朝叫得那样惨,他那样痛苦,许盎春不敢大声哭,只是小声地抽噎,“朝朝好疼呀,他会不会被疼死?”
    耳边听得许盎春左一个死,右一个死,陈暮青筋直冒,“什么死不死的?闭嘴,不许哭!”
    许盎春的眼泪被陈暮恐吓了回去。
    自己的女儿被训了,许青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亲家大伯的那张嘴说起话来如刀如枪,不把你噎得吃不下饭,等闲不会住口,还是少惹为妙,便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以示宽慰。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春她爹将孩子抱出来,许盎春便急忙奔了进去。
    陈暮看向襁褓里皱皱巴巴的婴儿,“是女还是男?”
    “女孩儿。”春她爹喜滋滋地说。
    许青也是凑上来,抱着孙女,“哎呀,好,咱许家有后了。”
    她的女儿也不怕没有孩子,晚景凄凉。
    屋内的陈朝脸色惨白,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了脸颊和脖颈,生孩子耗费了他太多力气。许盎春看他十分虚弱,便又要哭,旁边的接生郎说:“春丫头,这大好日子可不兴哭。”
    说罢将手里的糖水碗,递给她,“喂你夫郎喝点。”
    许盎春便乖顺地擦掉眼泪,一勺一勺地喂起糖水来了。
    她说:“你以后不要生孩子了,生孩子太可怕了。”
    陈朝却说:“没什么可怕的,我还想再生一个呢。”
    “那也不要现在就生,等我们老了再生。”
    陈朝的嘴角挂上一个浅浅的笑,“妻主,老了就生不出孩子了。”
    孩子已经顺利地诞生,许青和春她爹忙着答谢各位接生郎,孩子便由陈暮照看,陈暮看着孩子,觉得她和弟弟不像,和许盎春也不像,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陈暮伸出食指点点她的小鼻子小眼,“你是不是猴子托生的?”
    她自然不会回答,蒙着眼嘤咛一声,小手虚抓,握住了陈暮的指尖。
    温热的碰触,让他们之间忽然产生了一点连接,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血缘,而是小辈对长者全身心的依赖。
    而被依赖着的感觉,也不错,让陈暮感觉自己有来处可来,有归处可归。
    他对着襁褓里的小人笑道:“小东西,我是你伯伯。”
    生了孩子,就可以收拾收拾吃大伯哥啦。
    可爱的小宝宝们可以给我一些猪猪吗?我只是想让我得书能有??,不用多,一颗就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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