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马背上微微喘息,马儿绕着陈穗,步伐优雅的绕圈。
    沈念君刚要说话,就听到引擎声由远及近。
    回头看去,卓翼推开车门下来。
    立在黑色私家车旁驻足,乌黑深邃的眼眸,精准地扑捉到她。
    沈念君想都没想,夹了一下马肚子,牵着僵绳径直朝卓翼过去。
    随后在他面前稳稳停下,居高临下俯视面色沉静,一言不发看着她的卓翼。
    “我给她新起了名字,以后不可以叫小红,你要叫她飞鹰。”
    卓翼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典型的上流社会精英气息,颔首勾唇,“飞鹰?气焰有些嚣张。”
    沈念君一时忘了卓翼受伤,想领略一下他骑马到底什么水平:“要不要上马,和陈穗比试一下?”
    卓翼浅笑,“伤口未愈。”
    沈念君这才反应过来,她正准备下马,卓翼却突然拉住僵绳,“不过这匹马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说罢不等沈念君反应,电石火光之间,未受伤的那只手便一个用力,翻身于马背上。
    得亏他臂力惊人,否则如此刁钻动作,一定很难完成!
    沈念君反应过来时,卓翼已然坐稳,拉过去缰绳,瞬间掌控了飞鹰。
    她惊愕之余回头,光洁额头不小心擦过卓翼的下颌。
    略微泛着青色的下巴,微抬。
    衣领间,修长脖颈的性感凸起,喉结滚动。
    当然他臂力惊人这件事,沈念君早就见识过,卓翼最爱的姿势好像就是抱起她,抵在墙壁上那样做,没有安全感的沈念君,就只能乖顺地攀着宽大肩膀,双腿越收紧他就越狠厉。
    沈念君回神儿的时候,卓翼已经丢下陈穗,顺着林荫道,返回到夜幕下郁郁葱葱的草地。
    路灯下面,两个人剪影交叠。
    手臂受伤,又没有换马服的卓翼,收敛许多,只揽着她,在草地上悠闲转了一圈。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暧昧的紧贴,让沈念君方才脸庞就微热起来,这会儿远离他们,才逐渐恢复正常。
    她低眉顺目窝在卓翼怀中,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更怕突然惊到马,颠簸起来,更对他伤口不利……
    作者有话说:
    二非:二更明天来看吧,不确定几点哦
    第77章
    陈穗望着卓翼和沈念君远去的背影, 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忍不住从马上下来。
    一脸疑惑地好笑说:“卓小叔非要秀一把?不是受伤了,会不会不安全啊?”
    私家车的驾驶座车门敞开,闽言漫不经心坐在里面, 一条长腿垂在外面, 皮鞋撑着地面。
    点燃香烟, 熟稔地捏在指尖,“你好奇心怎么那么重?翼哥当然心里有数, 要不然也不会带卓太走。”
    “他不是伤口还没好?”
    闽言嗤笑一声, “伤口没好怎么了,只用一个手就比你两个手的技术都好。”
    陈穗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卓小叔的迷弟吗?这么崇拜仰慕他。”
    闽言闻言怔了一下, 最后反应过来,香烟往地上一丢。
    语气清淡无所谓:“我说的是事实, 我们就只管在这等着。”
    陈穗也不是不能等,只不过骑了一下午马,这会儿饥肠辘辘,快饿死了。
    这乃是私人马场, 并不是完全封闭, 围栏半包围起来的, 再往前, 过了小山丘就是外围草原, 只有技术好,有多年骑马经验的人, 才会到那处去。
    像沈念君和陈穗这种技术, 从来不会在马场以外的地方骑行。
    眼下飞鹰走到一颗自然生长的, 合抱而粗的大榕树下面, 停下脚步悠然吃草。
    夜幕降临,月色升起来。
    面对看不清四周的陌生环境,沈念君有些毛骨悚然,沉吟一阵不经意抬头。
    谁知卓翼与此同时,突然垂首,“我们——”回去吧。
    一瞬间,两人鼻尖相贴,气息瞬间交织。
    两人的唇只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卓翼怔了一下,清冷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到月色下,沈念君嫣红泛着水润的,待人品尝的红唇上。
    来之前,就被她骑着马,潇洒明艳的身姿勾到。
    随后不假思索地俯身,揽了她的纤腰,薄唇覆盖下来,直接热吻她。
    沈念君被迫仰头,浓密纤长地睫毛眨了眨,在男人越发娴熟的深抵探索中,目光逐渐不争气迷离起来。
    远离养马场,不见人迹,夜幕越来越深,四周又那么静寂,浓密枝叶掩映的大榕树下,光怪陆离,劲瘦腰身紧迫着束腰的骑马服,有些难解难分。
    马儿轻轻抬起来前蹄,挪动两步,打了个响鼻,修长白皙的指尖已然落到一方白玉尖,仔细把玩着灼手之处。
    飞鹰确实配不上这个名字,简直太过温顺,温顺到只顾着低头吃草,吹弹可破的冷白肌肤和冷白月色相得益彰。
    事实上,卓翼还算守旧传统。
    虽然是荒郊野外,四周寂寂无人,但保不齐什么时候,闽言带着陈穗杀过来。
    先前两幅画,就够卓翼吐血,可不想妻子的妖娆身段,再被别的男人看去。
    想到这里倏然撤离,卓翼尚且还没荒唐到这个地步,可以不管何时何地都这么随性。
    岂料抽手的下一秒,手腕表带刮过白玉,某个音律敲打耳膜。
    卓翼下颌收紧,垂眸看去。
    暗淡月色下,一束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脉脉含情,妖娆成醉人的暗香。
    这一幕,深邃漆黑的眼眸尽收眼底。
    眯起来眼,修长指尖失去控制般,忽而落到欧式英伦风,刚柔并济又时髦的酒红色马术服上。
    月色轻移,照映在大榕树下,苍郁带着露水,被飞鹰刚啃过的新鲜草地,白色卷边的蕾丝衬衫,再加上漆黑的夜,极致的绿和极致的白,又和极致的漆黑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一尘不染的男士西装飘然铺到草地上,许久以后,染上万般风情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落下马。
    仿佛被无情剥离脉络,软嗒嗒垂落到男士西装上,骨节分明的掌心稍微用力勾起来牡丹花,痴魔了似的翻过去,摁了继续品尝。
    通晓人性的飞鹰,一边咀嚼着青草,一边拿晶亮眼眸,旁若无人的观摩。
    细白指尖沉入湿漉漉的泥土中,干净修长,素来保养得宜的漂亮指甲,瞬间没法再要。
    沈念君最后记住的,就是飞鹰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让她无地自容的眸子。
    *
    陈穗和闽言继续等在车里,早就饥肠辘辘的她,忍不住给沈念君打了一通电话,突然想到她骑马走的,手机压根没带在身上。
    一时间怅然,望着天空稀疏的星星,有些生无可恋。
    一刹那,外面突然传来“哒、哒、哒”,不紧不慢,而且非常有规律的马蹄声。
    陈穗推开车门下来,就看到林荫道上,卓小叔带着沈念君去而复返。
    他衣衫整齐,除了西装上有几丝褶皱,仍旧是那一副矜贵至极的模样。
    反观沈念君,长发凌乱慵懒,遮住半边面容。
    一直走到身边,陈穗才发现她显而易见的倦怠。
    陈穗心里想,现在才知道累了?
    让我在这等那么久!
    闽言顾着卓翼手臂受伤行动不便,于是主动搭手,搀扶沈念君下马。
    落地瞬间,沈念君脚下一软,平地里差点摔倒,踉跄了两三下才站稳。
    一瞬间热血上涌,红晕顺着脖子一直攀爬到脸颊,垂着头,甚至不敢看他们。
    陈穗看去,觉得很奇怪。
    刚才她下马的时候也觉得腰酸无力,两条腿发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
    沈念君踉跄陈穗不觉得奇怪,陈穗比较奇怪的是,她脸红个什么劲儿?
    四个人先后上车,沈念君仍旧和卓翼坐在后座,闽言开车,陈穗上了副驾驶座。
    路上没有一人说话。
    沈念君窝在车里,模样那叫一个倦怠慵懒,且犯了事后嗜睡的毛病,好几次上下眼皮子打架,只能勉强打起精神。
    卓翼眼眸淡然,正襟危坐,又是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更不是他做的欠揍样子。
    直到沈念君第三次打呵欠,才带着一丝促狭看过来。
    手臂不声不响探过来,微凉指尖拉了她的手背,轻轻揉着。
    柔声关心:“累了?”
    沈念君懒懒地看过来,“很困,也很饿……”
    他听罢眉梢轻扬,突然带上妖孽的眼神看她,眼神仿佛在说“刚才没有喂饱你?”
    去你的喂饱我。
    沈念君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于是抬起来手,不客气地推搡了他一下。
    谁知卓翼紧接着闷哼一声,眉宇深拧。
    抬腕用力扣住她的手臂,仿佛在极力压制,克制隐忍着什么。
    沈念君瞬间就想到他的伤口,不过刚才推搡,明明是推了他没受伤的这一边手臂,怎么就那么严重?
    前方二人尚且没发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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