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时有点没听懂,“与令夫郎一起?”
    在他的认知里,每个家庭都是男子做主的。
    何况严之默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这种事,素来与后宅中人没什么关系的。
    而且,他也没想到面前风姿卓越的严老爷,娶的竟是一门夫郎。
    严之默不知少年的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只是颔首道:“家中大事,我自不可独断专行。”
    关时暗中感慨,这做大生意的人,真是与众不同。
    还没感慨完,就又听到严之默问了个有些没头没尾的问题。
    “你们这村子周边,可有什么游玩的好去处?”
    ……
    春夜里,落了一阵细雨,牛毛一样,停了之后徒留空气里泥土的清香与泛泛的潮湿气息。
    暂住的院中屋内,点着灯的书桌之上,只见严之默正垂首凝神,认真地描画纸上的图样。
    姚灼在一旁依照图样上的长短,用小刀削着竹条。
    南地不缺竹子,他们问了房东后,直接从宅子的后院里斫了两根。
    竹子生得高,只两根也就够用了,就这还算上了损耗,实际上也确实削坏了一些。
    这一切的起因,皆源自严之默今日回来后突然说,想和姚灼一起做一只纸鸢,去踏青时放着顽。
    做纸鸢不难,姚灼就会,削些竹条,在火上烤弯,再循着图样的轮廓用棉线缠绕固定好,必要的地方抹点浆糊,就大功告成了。
    只是他这会儿手上的活做到一半,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哪有人突然决定第二日去放纸鸢,却为此当晚在家现做的?”
    严之默打算画的,是一只口衔桃花枝的燕子。
    为此在买纸之外,还买了好几种颜料。
    这个时代的颜料虽都取自天然,但提炼困难,造价颇高。
    琴棋书画,都是烧钱的事。
    他此番一时兴起,颜料却不可不买。
    家中倒是有不少,可这会儿也没法凭空变到手边。
    可以说,原本只需花十几二十文就能买到的纸鸢,到了严之默这里,已经砸进去好几百文了。
    若是以前,姚灼定会觉得这事在花冤枉钱。
    不过现如今,他已经渐渐明白了何谓严之默所说的“生活情趣”,既然这钱出得起,偶尔做些与生计无关的事情打发时间,也别有一番情调在。
    ……
    直播画面中,严之默悬腕提笔,认真描绘着燕子的翅羽。
    长发自他肩头滑落,墨发垂荡,倒与那纸上的燕翎两相映照。
    对于姚灼的问题,他一本正经地答道:“因为这是第一次和你一道放纸鸢,这纸鸢放完,我可还想带回家中珍藏的。”
    姚灼手里弯着竹条,不甚熟练地拼着纸鸢骨架,一听这话,顿时又仔细了几分。
    严之默侧首望来,灯下见美人,令人不禁莞尔。
    说来,他先前朝关时打听可以游玩的去处。
    关时想了想,说附近还真有一处庄子,城里的镇子上的公子小姐和贵君们,春日都爱前往踏青。
    听说是种植了许多花木,且有池塘可以垂钓。
    严之默品了品,认为大约相当于这个时代的度假山庄。
    后世人时常会觉得,过去的时代人们日常的生活是十分无聊,其实不然。
    任何时候,那有钱有闲的人,都一定能琢磨出各种打发时间,寻找乐趣的法子。
    严之默问了那庄子的确切地址,转而便决定要带着姚灼一起去游玩,赏花钓鱼,顺道……放个纸鸢。
    大约因为心思已经飞到了那花红柳绿的春景里,严之默眼神里藏着点点笑意,一时未褪。
    恍然间,姚灼瞄了一眼,见自家夫君眉眼温润,提笔蘸了新墨,再度下笔,那专注的模样,令人心折。
    一时都有些看痴了,愣了一会儿,才慌忙低头,希望方才自己的傻模样,没落在严之默的眼中。
    当然他必定不会知晓,自己的表现,早已尽数被直播间的观众们看了个清楚分明。
    顿时一群人又忙着嗑生嗑死,哐哐投雷。
    水墨于笔尖氤氲,令严之默的思绪飘远了些许。
    “从前……我是说我小时候那会儿,没怎么放过纸鸢,后来长大了,更没有机会。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能自己会不会放纸鸢。”
    他那命途多舛的前世,少有这般治愈的记忆。
    姚灼听罢,手上动作一顿。
    出于先入为主的思想,他先是本能地想到了那个石坎村的严之默。
    他与“严之默”年纪相仿,却的确不记得幼时放纸鸢顽时,对方有没有参与了。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严之默说的是自己上辈子生活过的世界。
    “你们那里什么都有,竟然还会放纸鸢么?”
    他忘不了严之默讲过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譬如那个世界的车子不需要牲口牵拉,就可以自己行驶。
    譬如有仿照飞鸟外形制作的“飞机”,可以载人上天,如书中所载的鲲鹏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其余诸如“电脑”“手机”“电视”等,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相比之下,纸鸢简直是不值一提的玩具。
    无非是一张纸,几根竹条,一卷棉线而已。
    “会的。”严之默调着颜料,预备给桃花枝上色。
    “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有些事情带来的乐趣,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哥儿是有一些身份在的,但本文的基调永远是种田搞钱撒狗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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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严之默的嗓音带着一种特别的磁性, 引得姚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闲聊着,手上动作不停。
    若是觉得累了,歇息的时候,还少不得贴贴抱抱,最后还是姚灼推开严之默,才避免了这纸鸢的制作大业半路夭折。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窗外月挂中天。
    严之默终于宣布自己大功告成,纸上的燕子栩栩如生,桃花惹人生怜。
    很快,姚灼也已经用竹条扎好了纸鸢的框架,有头有尾有双翅。
    两人搬出如意专门熬煮的浆糊,小心翼翼地将其图上后,再把裁剪下来的燕子图样小心粘上。
    除此之外,连接纸鸢的鱼线与线筒,则都是买的现成的。
    而今,只需等上一夜,待纸鸢上的浆糊完全干燥后,再把这些配件安上去即可。
    两人把纸鸢留在桌上,熄灯后预备就寝。
    当夜,燕尾翩跹,携春入梦。
    梦中,有那碧波新涨,落红怜香*。
    ……
    晚上不知节制的后果,便是坐在去关家村的马车上时,姚灼觉得怎么坐都腰不是腰,腿不是退。
    自觉理亏的严之默, 十分主动地替姚灼多加了两层软垫, 又仔细地帮他揉腰。
    今日为了赶路,起得早,马车摇摇晃晃,加上严之默温柔的手法,姚灼昏昏欲睡,打了个呵欠。
    唯独想不通的是,昨晚也没有闹得多狠,为何今日这般难受。
    仔细回忆,推测八成是姿势的缘故,不想还好,一想便觉得一些画面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外头青天白日,姚灼却是脸颊飞红。
    严之默注意到他的变化,垂首附耳说了句什么,姚灼整个人都直接翻了个身,快要把脸埋进一旁的靠枕里。
    又过了会儿,他已经被严之默翻了个面,按摩地软了骨头。
    这个时段,直播间里有不少老观众。
    他们一度纷纷感慨,早几个月第一次点开这个直播间的时候,那时哪里能想到,后来还能这般画面?
    怕是男主播本人,都猜不到自己后头有这般福气。
    【阿灼现在像是四脚朝天露肚皮的猫猫,养熟了养熟了(老母亲欣慰脸)】
    【这都多久了,何止养熟了,都睡熟了(轻轻)】
    【你们有没有觉得灼哥儿最近胖了一点?】
    偏偏这时候,本来坐在外面的明哥儿,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其实他应当是坐在里面的,因为外面的车辕没那么多的空间,供三个孩子去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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