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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崔莲见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了。
    他开始在手上缠绷带,说是在工作上受了伤,必须包扎以预防感染。
    曹绢里狐疑的看着他。「我就没看过其他人包成这样,明明我们的伤口癒合得很快。」
    「癒合得很快,不代表可以不用处理啊!我觉得大家就是太轻忽了,如果好好处理的话,或许可以好得更快。你就当我是在做实验吧!」
    他话说得顺口,不像是临时想到的说词,脸也没有心虚的别开,似乎不是谎言。不过看不见他的双手,还是让曹绢里感到不自在,总觉得他在有所隐瞒。
    她伸出手。「那你让我看看伤口。」
    崔莲见马上躲开。
    「我好不容易才包好的,就别拆了吧!等等还要缠上去很麻烦的。」
    「我帮你缠总不麻烦了吧?」
    「哈哈,你没什么包扎经验吧!我弄就好。」
    就是这个看似体贴,实则在拒绝的举动!
    曹绢里抓到了把柄,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上,只能把怀疑吞下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切如常。
    她想找空档偷窥他的手指,她就不信他一整天都不用拆下,但他换衣服时没拆,早餐的牛奶滴到绷带上时没拆,就连洗澡也带着绷带进去,在出浴室前就系好了新的,曹绢里根本找不到破绽。
    倒是附近邻居的孩子起了玩心,想趁崔莲见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的绷带扯开,拿来当绳子和彩带把玩,不过从没得逞。发现这方法行不通,孩子索性自己到厕所拿捲筒卫生纸玩,抽出长长一条包在自己身上,因为绑不紧,看起来便像松垮的掛在身上。如此浪费的行径,自然免不了大人一顿责骂。
    「可是莲见叔叔也包成这样啊!」被逮到的孩子无辜的说。
    听到这话,邻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曹绢里也明白那眼神的意思,定了定神,正色说道:「莲见叔叔是因为工作受伤了,不是在玩。」
    「我才不信,他只是在我们没看见的时候玩。」
    意识到邻居投过来的眼神加深了疑色,曹绢里也不想再多话。「总之,不能拿卫生纸玩,知道了吗?」
    「知道了。」孩子不情愿地说,然后赌气的跑掉。
    邻居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吶,绢里。莲见他是不是──」
    「就只是工作受伤了而已,他说要做实验。他常会干这种莫名的事,我也说过好几次了,就是说不动他。对不起让你家的孩子学坏了,什么事都没有的。」
    曹绢里打断了邻居的话,向对方解释。即便她自己也知道,比起解释,那比较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藉口。
    回到家后,她叹了口气,举起自己的手查看。没有一点污点,没有徵兆。那崔莲见呢?她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的手了。
    她不喜欢丈夫这样躲躲藏藏的遮起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搞得整个人都很不安定,现在又让其他孩子有样学样,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孩子也要出生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今天就和他谈一谈吧!把事情说清楚,看有没有什么折衷的作法。
    回到家的崔莲见彷彿预知到今晚妻子想和他谈他不想回答的大事,在餐桌上尽是分享和同事聊天听到的趣事,硬是不让曹绢里插话。
    吃过饭,曹绢里想拦住他,他却执意要先去洗澡再谈事,拼命的躲开,两人一来一往的攻防像极了当初崔莲见求曹绢里原谅时的场景。
    一不注意,崔莲见的脚趾撞上了墙边的五斗柜。「好痛!」他叫出声。
    曹绢里赶紧上前查看,发现他小指头的指甲被撞得掀起,浓稠的红黑色血液慢慢渗出,看上去有些怵目惊心,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崔莲见弯身下去检查,将渗出的血抹去后,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慌张,我们不都习惯了吗?这一下就会好了。今天好热,我流了好多汗,你让我先去洗澡吧,好吗?你想说什么,我等一下再听,我保证。」
    是她非得问出个所以然,崔莲见才会在推挤中撞伤了脚趾,曹绢里觉得有些愧疚,便没再逼他了。
    等她洗完澡时,早就上床的崔莲见已进入梦乡,她看他累了一天,也不好叫醒他,只好把绷带的事先搁到一边。
    睡前,她凝视着崔莲见的脸,想着若是多看几眼,会不会比较安心?结果安心是没,倒是发现了一件异样的事。
    他刚才撞伤的脚趾已经像从来没伤过一样復原,连指甲都长好了。这没什么,他们都是这样的。
    只是,他不是在做实验吗?脚不用包扎,手部就要吗?
    果然,他在隐瞒些什么对吧?
    曹绢里安不下心神。
    受了伤也能快速癒合,多好啊!只是,代价可是花葬啊!
    那是他们每个人,无论是谁,都会在无预警中面临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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