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关系,不过小妹妹以后最好还是注意点,万一撞到老人和小孩,我看你怎么办?”嘴上说没关系,字里行间透着责备。
    这声音……
    叶朵朵怔了一下,抬起头,果然是郝医生。
    给她丈夫垫枕头递报纸,最重要的是,看了她丈夫屁、股的郝医生,她不是在昌都吗?怎么跑北城来了?
    而且,这不是她家门口,郝医生来她家干嘛?
    顾洗砚回来了!?
    叶朵朵欢喜过后,眉头皱了起来,郝医生追过来给她丈夫打屁、股?
    郝柔也自是看到了叶朵朵那张长得极美的瓜子脸,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比她好看太多了!
    是从书里面走出来的妖精吧?人怎么可能长这样,尤其是那双眼睛,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太太,顾团长回来了!”男主人到家了,女主人还在外面跟人闲聊,王姨着急地跑出来。
    “同志,对不住,我丈夫在等我,要是撞到你哪儿,可以随时回来找我,”叶朵朵指了指小洋房,重申介绍道,“这就我家,顾洗砚是我丈夫,我叫叶朵朵。”
    说完,冲郝柔笑了笑,颊上梨涡浅浅。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郝柔一下就明白了,张英子说顾洗砚看她的眼神,跟看别的女同志眼神不一样。
    她以为是动心,现在回想起来,顾洗砚每次看她,都不是看她,而是在她身上找叶朵朵的影子。
    叶朵朵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居然跟她炫耀!她怀疑她是故意撞的她!
    郝柔回头看了眼,胜负未定,咱走着瞧。
    顾洗砚吊着胳膊坐在客厅里,腿上放了一份军事报纸,另一只手停在报纸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嘴角,翘起,压下。
    对于媳妇刚才的自我介绍,顾洗砚太喜欢了,薄唇蠕动,无声重复:顾洗砚是我丈夫,我叫叶朵朵。
    宣示主权,她吃醋了吗?
    以前都是他吃醋,媳妇吃他的醋,第一次,顾洗砚觉得自己出息了,膨胀了,想跷二郎腿,一只腿刚抬起……
    叶朵朵走了进来。
    顾洗砚立马放回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空气里弥漫着迷人的清香,顾洗砚偷偷地深吸了两口。
    脚步声靠近,顾洗砚继续看报纸,脑海里已经有画面,媳妇将他的报纸扒下,小脸蛋凑到跟前,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他:“洗砚,我好看还是报纸好看?”
    这次,他一定回答她好看。
    话到嘴边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顾洗砚等着媳妇扒拉他的报纸,谁想,叶朵朵只在他跟前停留了几秒,默不作声地转身上楼去了。
    顾洗砚将报纸往下挪了挪,偷偷瞄向楼梯间,眼看媳妇就要拐进走廊,他不着痕迹地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伤口很疼。
    果不其然,叶朵朵停住了,缓缓地回头看向他,眼底情绪万千。
    顾洗砚一时辨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
    叶朵朵看着顾洗砚,视线扫过他吊着的胳膊,落到他有些乱的衣摆上,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拧起。
    在昌都打屁、股就算了,还追到北城来打!
    最重要的是,她丈夫的屁、股,大白天她都没看过,郝医生居然抢先一步。
    气死!
    叶朵朵狠狠一跺脚,冲着楼下的顾洗砚娇蛮地哼了一声。
    顾洗砚一头问号,发生了什么,他媳妇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生气?她在撒娇吗?是不是太用力了?
    顾洗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晚上,两人面对面一块吃饭,没人说话,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王姨躲在厨房不敢出去,这小两口到底怎么了?
    因为上次太太边打电话边哭那件事吗?都多久了还没和好?
    究竟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再严重也不能冷战啊!冷战最消耗夫妻感情了,太太您倒是说句话呀!王姨比当事人还着急,真是操碎了心。
    叶朵朵小口地喝着鲫鱼汤,奶白浓郁,鲜美营养,换做平时,她能一口气喝两碗,今天就不行了,胃口不好。
    碗里有一块豆腐,白白嫩嫩,就像那谁的屁、股。
    手里的小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豆腐,一针、两针、三针……郝医生到底给她丈夫打了多少次屁、股?
    没一会儿功夫,豆腐戳得稀烂。
    顾洗砚真切地感受到了杀气,大气不敢喘一口,不停地反省自己,从媳妇回家到现在,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才把人惹这么生气?
    思来想去,可以说是完全没头绪,一定是哪儿哪儿都错了,不然媳妇不可能这么生气!
    顾洗砚想要道歉,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朵朵越看豆腐越膈应,别说胃口了,已经有点反胃,怕影响顾洗砚吃饭,索性放下筷子回房去了。
    原本一片好意。
    而顾洗砚丝毫不知情,只觉得天都塌下来,完犊子了!他媳妇真的不理他了!哪怕跟他闹也好啊。
    顾洗砚想到一个词:哀莫过于心死。
    他媳妇是不是又要跟他离婚了?!
    小两口一前一后上楼,脸色一个比一个沉重,看得王姨心跳堵到嗓子眼,她切好一盘水果敲响叶朵朵的房间。
    “太太晚上不是没吃什么东西吗?”王姨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开口,“顾团长让我给您备些水果,等会儿饿了垫肚子。”
    坐在梳妆台前的叶朵朵,听到是顾洗砚让王姨给她准备的水果,眼睛一下就亮了,起身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捡了一块苹果放嘴里,回头跟王姨说:“好甜啊~”
    她一笑,眉眼弯弯,星河灿烂。
    太有感染力了。
    王姨跟着笑起来,继续道:“太太,顾团长很关心你。”
    “我知道。”叶朵朵闷闷地回道,只是一想到郝医生追着顾洗砚屁、股打,她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有点喘不过气。
    “顾团长这么关心太太,太太也可以关心关心顾团长,”王姨说,“上回顾团长送您一块手表,您不也回他一块怀表吗?”
    这个家不能没有王姨。
    “关心他什么?”
    “顾团长受伤了,而且很严重。”
    叶朵朵气呼呼地嘟囔道:“他有郝医生关心,根本轮不着我。”
    原来因为这个生气呢,王姨笑着摇头,“郝医生过来给顾团长上药,顾团长当场就拒绝了,也没让郝医生坐,直接让我送客,我想,顾团长当时一定很着急吧。”
    “着急什么?”
    “顾团长一直看时间,等着太太回家呢。”
    叶朵朵颊上牵出浅浅的梨涡,郁闷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晴,端起水果盘起身往外走,不忘跟王姨说谢谢。
    王姨如释重负,大呼一口气。
    叶朵朵敲响隔壁房门,好一会儿没人应,叶朵朵纳闷地耸肩,难道在书房?正要离开,门从里面打开,一股湿润的热气扑面而来,将她包裹其中,叶朵朵咽了咽口水。
    顾洗砚刚在洗澡,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媳妇来找他了,着急,生怕怠慢,媳妇跑了,以致没来得及穿衣服。
    上身不着一物,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一览无遗,下身穿的长裤,人鱼线若隐若现,健康性感的小麦肤色,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亮光。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叶朵朵还是忍不住惊叹,她丈夫身材真好,穿衣有肉,脱衣显瘦,尤其是那腰,别看细,可有劲儿了。
    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叶朵朵再次咽口水。
    顾洗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沉静的黑眸有了波动,默默地将没受伤的那只手背到身后。
    那只手里拿了块毛巾,原本擦头发用的,不过现在好像用不着了。
    湿透了的头发往下滴水,顺着脸颊、脖子、上身……看起来真是清凉中透着火热,太性、感了!
    叶朵朵眨眨眼睛,不争气的眼泪快从嘴角流下来,她往嘴里塞了一块水果,嫩呼呼的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看着很好摸的样子。
    顾洗砚手指微屈,强忍心中悸动。
    “不请我进去坐吗?”一块苹果下肚,叶朵朵心情终于平静了些,抬头问顾洗砚。
    顾洗砚侧身,让出路。
    叶朵朵坐到沙发上,将水果盘放到几案上,回头,顾洗砚还站在门口,她又问:“不一块坐会儿吗?”
    顾洗砚关上房门,抬脚走过去,老实巴交地坐到对面,这个位置很妙,媳妇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好身材。
    叶朵朵看了几眼,发现不对劲儿,起身过去,站到顾洗砚跟前,抽走他手里的毛巾,边摇头边帮他擦头发,“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头发都不擦,小朋友,三岁了吗?”
    媳妇好温柔,顾洗砚享受其中,低沉着嗓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报告首长,二十六了,已婚,媳妇很漂亮。”
    叶朵朵绷不住地扑哧笑出声。
    终于笑了,顾洗砚大舒一口气,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媳妇笑了。
    见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叶朵朵随口一问:“看什么呢?”
    “看你,”顾洗砚学聪明,主动出击,补充一句:“好看。”
    叶朵朵稍稍一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么好看?”
    “好看,”顾洗砚很上道,“怎么看也看不够。”
    谁不喜欢听情话,更何况硬汉说情话,简直要命,叶朵朵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蜂蜜。
    顾洗砚正襟危坐,等着媳妇夸他嘴甜,跟抹了蜂蜜一样。
    然后,他就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要不尝尝?”
    别说,好恶心。
    顾洗砚开始嫌弃自己,一定是受程远方影响,怎么越来越骚包了?
    “这么冷的天,洗完澡不穿衣服,很容易着凉的。”叶朵朵给顾洗砚找了件外套披上。
    顾洗砚乖巧,由她安排。
    叶朵朵支着下巴,将人打量一番,这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春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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