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西钊:“洗了澡?”
    许知月觉得他的问题实在很奇怪:“你不洗澡睡觉啊?”
    “开视频。”厉西钊说完这句,挂断通话,新的视频请求接着进来。
    许知月再次点了接通,脸凑到镜头前边:“做什么?”
    “不做什么,看看你。”厉西钊似乎是在说情话,但冷酷无情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半点说情话的态度。
    许知月:“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她随意抓着半干的头发,白皙面庞因为刚洗过澡而微微泛红,睡衣领口有些大,修长脖颈下面露出一截玲珑锁骨,要不是他俩知根知底都知道彼此什么德性,厉西钊大约会怀疑许知月在勾引自己。
    “在外面别穿这么露的睡衣。”厉西钊沉声提醒她。
    许知月拧眉:“厉西钊,你是直男癌吗?我穿什么睡衣你也要管?”
    那边人沉默了一下,说:“我只想你穿给我看。”
    许知月:“……”
    大少爷还真是直男癌得坦坦荡荡。
    她问:“你弟弟今天跟我一起飞,真不是你特地安排的?”
    “你这么不信我?”厉西钊反问。
    许知月轻嗤:“那谁知道,毕竟你前科累累。”
    厉西钊:“不是,不知道。”
    许知月勉为其难信了:“你弟弟怎么也跑来开飞机?你家那么大个公司以后就你一个人接手?”
    “他自己对开飞机有兴趣,我妈一贯宠他。”厉西钊淡道。
    许知月:“我听你这语气,怎么像在嫉妒他?”
    在厉西钊翻脸前,许知月又换了个话题:“今天是你跟放行管制打招呼,让我们插队的?”
    厉西钊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许知月笑了:“哦……”
    厉西钊看着手机屏幕里她笑容明丽的脸,神情顿了顿:“哦什么?”
    许知月:“厉总像那什么,霸道总裁。”
    “那你是什么?”厉西钊面不改色,“小娇妻?”
    许知月没想到这人还能面瘫脸说冷笑话,笑着纠正他:“那不对,我既不娇也不是你的妻。”
    厉西钊:“不必总是故意说这种话激我,你要是想结婚我们明天就可以拿户口本去登记处。”
    许知月觉得这个混蛋根本是耍无赖:“你这么急?周渊说的果然是真的吧,真怕自己孤独终老?”
    “是怕,所以你能给我机会?”厉西钊的语气竟然还格外认真。
    许知月没想到他突然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你在开玩笑吗?”
    厉西钊:“许知月,要不我们真结婚吧,我户口本一直在身上。”
    许知月嘴唇动了动,彻底语塞。
    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厉西钊之前说的那句“那就结婚啊”,是真有这个想法。
    她和厉西钊……结婚?
    即便他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了,许知月也根本没想过这事,至少眼下就不是合适的时机,就这么草率结婚以后要是过不下去了,难道又离了吗?
    厉西钊看着她犹豫纠结的表情,淡淡开口:“你不愿意,还是根本没这个打算?”
    许知月觉得这个天没法聊下去了。
    厉西钊:“不要装没听到。”
    许知月有点恼:“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快吗?”厉西钊思考了两秒,但不赞同,“我们认识十几年了。”
    许知月:“谈恋爱加起来的时间还没超过两年呢。”
    其中一年八个月还都是在早恋。
    厉西钊却道:“谈恋爱两个月甚至两天就结婚的也有。”
    许知月决定实话实说:“好吧,我不愿意,也没这个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见厉西钊脸色微沉,许知月坚持说道:“婚姻不是儿戏,而且你这也不是求婚的态度,我没可能答应你。”
    这个天最后还是聊死了。
    挂断通话时,许知月有点生气,又有点失落,倒进床里瞪着天花板发呆半天,起身去浴室里吹干头发。
    暖风拂过脸时,她轻闭了闭眼,终于泄气。
    算了,厉西钊是什么德性的,她十年前就知道了,何必生他的气跟自己过不去。
    转天清早,许知月爬起床,手机里有昨晚她睡着后厉西钊发来的消息。
    【抱歉,以后我不会再随便提结婚的事。】
    许知月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在做梦,摁黑手机屏幕再打开,消息依然在,不是她的幻觉。
    厉西钊以前从来不会主动道歉,其实还是有改变的。
    许知月回神心情有些微妙,犹豫了一下,回复他:【你没生气?】
    那边秒回:【不是你在生气?】
    许知月:【……】
    厉西钊:【脾气越来越大了你。】
    许知月回了他一个冷漠脸的表情包,她就不该对这人期望太高。
    出门时厉西钊又拨了语音通话来,许知月按下接听:“又做什么?”
    厉西钊:“不生气了?”
    许知月实在气笑了:“昨晚是谁先黑脸的?”
    厉西钊:“我脸本来就黑。”
    许知月:“……没想到厉总真会说冷笑话。”
    她听到电话那边一声不明显的笑,低低沉沉的,正挠在她心尖上:“你在笑吗?”
    厉西钊没否认:“我不能笑?”
    许知月:“你在取笑我吧?你说你这人讨不讨嫌啊?”
    “许知月,”厉西钊叫她的名字,“撒娇也适可而止。”
    许知月:“彼此彼此。”
    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废话,厉西钊要开始工作了,挂断了通话。
    许知月笑着一撇嘴,对面房间的苏娉正推门出来,开口便调侃她:“一大早的笑这么灿烂干嘛?厉总给你灌蜜了?”
    许知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苏娉打哈欠:“去楼下餐厅吃早餐了吧。”
    许知月问她:“你昨晚很晚睡吗?精神怎么不好?”
    “别提,”苏娉摆手道,“有人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
    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顾明泽走出来,正往脑袋上扣机师帽,听到这句笑问:“在说我?”
    苏娉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许知月快步跟上去,好奇问:“他怎么你了?”
    苏娉没好气:“大半夜不停发微信来扯东扯西,尽说些废话,不知道想干嘛。”
    许知月失笑:“你不理他不就行了,我看他精神倒挺好的,结果害你没睡好。”
    “你还笑,”苏娉嗔道,“明知道今天要飞,他自己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没见过这么没分寸的,厉总都知道哄得你开开心心、神清气爽呢。”
    许知月摇头:“他也差不多,我自己心大而已。”
    厉西钊哄她?厉西钊气她还差不多吧……
    她要是心不宽,昨晚估计也得跟苏娉一样睡不好。
    苏娉:“厉总是这种人?”
    “他气死人的本事才强,”见苏娉不信,许知月重点强调,“真的。”
    “啊,”苏娉总结,“男人果然都是只顾自己爽的生物。”
    许知月:“……”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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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临城,下午许知月如愿去听了讲座,和宁远辉一起,这小子特地开车来浅苑公馆接的她。
    上车时许知月顺嘴问了句:“你哥住这里,你怎么不住这里?”
    宁远辉:“这里离公司远,还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我住这里干嘛,再说了我总不能来做你跟哥的电灯泡吧?我现在也住在兰欣苑,跟其他同事一起。”
    许知月指了指他的车子:“你这车比你哥的还贵,其他同事看到了背后不定怎么议论你。”
    宁远辉无所谓道:“随便他们。”
    许知月:“你哥说他不知道你回国了。”
    宁远辉笑了:“那多正常,他脑子里除了工作最多分点位置给你,我算哪根葱,他还能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就不错了。”
    许知月觉得这俩兄弟实在是,要说关系不好吧,似乎也不是,要说关系有多好,又好像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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