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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相当绵长的吻,直吻得嘉宁腰间发软,手脚无力,只有算不上丰腴的胸脯在上下起伏。
    “啪。”
    她勉力抬手拍下了陆聿往她微敞的领口伸进去作乱的手,气喘连连。
    “不要,我不舒服。”
    陆聿见好就收,如她所愿松了爪子。除靴翻身上了床,将嘉宁软软的身体尽数揽在怀里。
    “泱泱……”一面用他低沉微哑的嗓子唤着嘉宁的名字,一面将滚烫的嘴唇贴上嘉宁的鬓边、脸颊——总之他们俩一旦独处,陆聿就会动手动脚!
    嘉宁有些愤愤地想。但她浑身都被少年亲得软绵绵的,只能任由陆聿动作。
    嘉宁姓明,单名一个“泱”字,取“渭水泱泱、横无际涯”之意,她的父亲出身蜀郡明氏,现任益州牧是她堂兄。嘉宁满月便被封为郡主,时人多唤她封号“嘉宁”,倒是鲜少有人称她名讳。
    “近来雁门无事,我会在晋阳待上月余,不若今日,泱泱便随我回去吧。”
    陆聿缠绕把玩着嘉宁垂顺的发丝,一面打量她神色,一面说道。
    打量着,陆聿便忍不住又在嘉宁嫩如藕节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吻完也不离开,而是用牙齿细细密密地摩挲着。
    少年的锐齿在她颈上盘桓,他明明很温柔,但莫名让嘉宁脊背一凉,想到了曾在上林苑中看到过的一幕:自小被圈养的狼崽,叼着猎物的脖颈,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被它衔住要害的猎物瑟瑟发抖,不知死亡的阴霾何时便会降临。
    嘉宁克制下自己想要推开他的脑袋的想法,面容依旧保持冷淡。
    “回去?我回去作甚么?回去等着喝徐女的妾室茶么?”
    嘉宁容色冷淡,音色也淡,明明是有些逾矩的话,但被她说来就显得稀松平常,倒是教人生不了气。
    陆聿曾认为女子拈酸吃醋是惹人厌烦的,但此时看着嘉宁侧脸,他心中却半点未有恼意,只觉得眼前的少女一嗔一笑皆如画,当真担得起一句“容色倾城”。不由得抬手揉揉她柔顺浓密的发顶,道:“徐女?好端端地怎地提及什么徐女?”
    嘉宁斜斜横他一眼:“你没见着么?你的姨姊妹,已经到府上两个月有余了。”
    “便是因为这个缘由离府的么?”陆聿觉得有些好笑,见嘉宁暗暗撇了撇嘴,又忙道:“应当不会吧?母亲不是那种乱点鸳鸯谱的人,徐家阿姊可比我大了快两岁……”
    陆聿与嘉宁同年,比嘉宁大半岁,今年初初十八,而徐女已经二十岁了。
    前世嘉宁自持貌美,认为徐女年岁大,又姿色平平,浑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然后徐女就成了陆聿与嘉宁成婚三年纳的第一位妾室,徐女进门后,嘉宁再也不与陆聿同宿一室,夫妻情断。
    后来回了雒阳,嘉宁方才懂得一个道理:绝色、贤淑、娇媚、柔顺……这些品质不会凝聚于一人身上——但是多寻觅几个人,总能凑齐这些品质。
    嘉宁唇角一弯,浅笑道:“我搬到太山山居,主要是因为犯了喘疾,云鹤先生建议我避居休养些时日。其次呢,徐女总是打探我行踪,我心中不悦,不愿与之虚与委蛇。”她言语坦荡,若非陆聿与她作了三年夫妻,对嘉宁性子有几分了解,怕是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暗示,“至于君姑有何想法,我是不知的。”
    陆聿一听她提到喘疾便眉头紧锁,自动忽略了后面半句:“云鹤先生在府上,为何会喘疾复发?”说着,又有些后怕地将嘉宁揽紧了些。
    嘉宁的喘疾遗传自其母衡阳长公主,而衡阳长公主已于两年前病逝,病因就是喘疾引起的心肺孱弱。
    嘉宁自小便被养得十分精细,雒阳流行的熏香、花露一概不得近身,嫁到陆家后又得到了云鹤先生的悉心调养,三年来一次喘疾都未曾复发。
    嘉宁听他言语便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她的确没有误会楚夫人,自己这位君姑从不待见自己,瞧,陆聿一回府便急急忙忙将甥女推到人前,却半点没在他面前提及自己是因病离家。
    而上一世,自己彼时年幼,尚未觉察楚夫人暗藏的恶意,一见了陆聿便冷言冷语兴师问罪,两人不欢而散。嘉宁没有跟着陆聿回陆府,待陆聿离了晋阳,楚夫人便带着已经进门的徐姬施施然前来山居拜访,美其名曰:“郡主乃正妻,合该喝了静娴这杯茶。”
    嘉宁兀自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是嘉宁短短一盏茶不到,在他面前的第三次神游,陆聿不知她离奇遭遇,只把这归结为了谵妄之症,想罢,也不再等待嘉宁答复,唤了青黛、碧华进屋为嘉宁梳妆,决定直接带她回府。
    青、碧二婢在嘉宁的默许中飞快进行了一番,她生得一副临水照花的仙子模样,越是素净的装扮,越显露出天然去雕饰的美丽。
    陆聿不知晓昨日嘉宁便嘱托了青黛、碧华收拾行装,只当是她身边的女使们格外堪用。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太山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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