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后,享天伦在梅莎陪同下进了家门,黑密斯在离开前偷偷的在遗书里加了点粉末,刻意不经意地让享天伦触碰有粉末的一侧。
    「好点了吗?」梅莎担心的慰问。
    「嗯,好久没有这样哭了,舒爽多了。」享天伦揉了揉微湿的眼眶,摆出自认灿烂的笑容。
    「只不过我对妈妈的记忆还是挺模糊的。」
    「不用担心,记忆迟早会恢復的。」
    「还有刚刚……抱歉,我对你发那么大脾气。」
    「我才要说抱歉,戳到了你的痛处。」
    「不,是我反应太大了,只是在失去罗蜜后,我不希望你也跟着去送死。」
    「你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我?」
    「我充其量只是罗蜜的儿子,跟你应该没有太大的关係。」享天伦说出了自己所知的事实。
    「你完全不记得了?连我的事也一样?」梅莎的脸不自觉凑到享天伦的面前。
    「真要说,我是第一天才认识你。」话说好近!太近了,享天伦尽力掩饰自己抗拒的表情。
    「也是啦!毕竟被封印了嘛!」梅莎嘴角的弧度勾勒出了悲伤,把脸移开。
    两人寒暄了几句,享天伦才注意到时间。
    「顺便问一下,我爸今天会很晚回来,晚餐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做?总不能就这样送你走。」享天伦指了指时鐘。
    「不必麻烦了,冰箱里有什么食材?我帮你做饭吧!」
    「不不不,怎么能麻烦你。」
    经过小小几番争论后,享天伦还是将厨房的位置让给了梅莎。
    「话说好久没帮你做饭了。」梅莎挽起袖子穿上围裙。
    「在你小时候,你的父母都出去旅行的时候,我帮你做过几次便当,顺便当你的代理妈妈。」梅莎一想到享天伦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梅莎甜美的笑容马上就吸引住了享天伦。
    「怎么了吗?」梅莎也注意到了享天伦的眼神。
    「啊……没有,只是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经歷。」
    享天伦也总算理解为什么会有种怀念的感觉了,原来如此啊!
    「那个可以直接叫你梅莎吗?」
    「可以噢!就算想直接叫我妈妈也没关係喔!就像你小时候叫过的一样。」看享天伦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激起了梅莎想戏弄他的慾望。
    「有吗?我真的有这样做过吗?」
    「有。」
    「哇!这种黑歷史被翻出来的羞耻感。」享天伦在心中暗叫。
    在经过各式黑歷史的洗礼后,享天伦拍了拍脸颊决定把该问的都问一问。
    「梅莎,你跟我妈是朋友对吧?」
    「对啊!我跟罗蜜是很要好的闺蜜。」梅莎正俐落地做着料理,儼然是个料理能手。
    「等等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吧!」
    两人坐上了餐桌,这次由梅莎率先打开话匣子。
    「罗蜜与我是孤儿,一同在同家孤儿院长大。」
    「出于对魔法的憧憬,我和她以当时首屈一指的帝国军校为目标,努力锻鍊,一同接受测验,因应当时的战况,我们加入了帝国候补军。」
    「说实在,我觉得自己与罗蜜十分投缘,就连分配的宿舍房间都是同一间。」
    「经过几次的实战跟几年的训练,我们迫于战争的推进上了前线,有一次我还差点被这么大的『维斯』吃掉。」梅莎边吃边用手比划着:「要是当时她没救我,我应该已经死了。」
    「那……我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总是替别人着想,都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有烦恼、困难都深埋心中,不想连累其他人,一味自己面对。」
    「我妈离开时,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也就是简单的道别,然后拜託我保守秘密。」
    「喔!对了,这朵『不朽紫罗兰』是罗蜜的遗物,我想把它交给你。」梅莎从脖子上取下一条坠鍊,是一朵泛着微微金光的迷你紫罗兰,被保存在小玻璃瓶中。
    「相传这坠鍊能令持有者永保青春还有赋予生命的能力,但现在多用来当作平安符,戴上它吧!」梅莎替享天伦带上坠鍊。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要是罗蜜发生意外的那一天,我能快点赶到的话。」
    「或许,仅仅只要或许这样的可能性,我就有机会能拯救她。」
    「发生意外的那天,我有接到来自罗密的求救讯号,那时我选择相信她,就像以前一样,所以我先把手上的任务解决。」
    「只是没想到我这一去,居然就是天人永隔,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跡,只有凌乱的魔力痕跡跟满满的血跡,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找不到。」梅莎愧疚的握紧交叠的双手。
    「这些我不觉得是你该说的话。」享天伦正色道。
    「真要说这些的,应该是那些害死我妈的废物,我们要把他们拖出来打再逼他们说。」
    看着没错的人这样自责,享天伦不管怎么看都看不下去。
    「没错,应该要把他们拖出来打才对。」看到享天伦这般鼓励,梅莎也知道他的心思,打起精神继续跟享天伦谈起过去种种。
    「或许我一时半刻没办法抹去愧疚跟伤痕,但如果是你在我身边的话,或许我就有面对的勇气。」梅莎在心中暗暗发誓。
    梅莎深情望着享天伦,似乎都忘了享天伦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
    「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享天伦有点被盯的不知所措。
    「放心好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要先回去了,先帮你办点手续。」
    梅莎将一个有蔷薇浮雕的风笛放到享天伦手上:「还有,这个风笛交给你,当你危险时就吹响它,我要先回去了,拜拜。」
    梅莎转身打开大门离去。
    享天伦趟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当他要深入回忆意外当天的情况头跟往常一样发着剧痛。
    「果然还是不行吗,虽然说我什么封印松动。」
    今天真的发生很多事呢!不管是战争的事,还是自己母亲的事,虽然说早就有点感觉,但是在被告知妈妈已经死了的那一瞬间,那份衝击感,感觉一切都好虚无飘渺又好虚幻。
    「妈,你还活着吗?」
    享天伦盯着天花板带着点迷濛跟些许无奈渐入梦乡。
    「什么!现场没有找到尸体,怎么可能!」老爸正对着警察大吼着。
    这次是往常的梦,还是从封印中洩漏出的记忆呢?
    「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还在掛心吗?」
    一个毫无高低起伏的女性声音低语着。
    「怎么可能不掛心呢!」享天伦转向声音的源头,这时才发现自己正站着云端上的欧式庄园凉庭上。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这样见面呢?」
    一位貌美宛如仙女的女子拨着金色的波浪捲发,并徐徐捻着裙襬行了个礼。
    「我是前主人罗蜜的武器:杜兰德尔。人称恆常之剑。」
    「如今您是世间稀少的继承者,我将奉您为主,恳请您的贵名。」杜兰德尔行单脚跪拜礼并抬起享天伦的右手靠在自己的额头上。
    「这是什么仪式吗?」享天伦还没反应过来。
    「是的,请说出您的名字,这样我们就能完整的连结在一起。」
    「你所谓的连结是什么意思?」
    「是让您能驱使我的仪式跟证明。」
    「是吗,那么就……」
    「享天伦。」
    就在享天伦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杜兰德尔的额头和享天伦的手背发出了耀眼夺目的洁白魔法阵,各式未知咒文缠绕交叠将两人环绕在其中。
    手背上出现了类似契约证明的紫罗兰纹章,在看过梅莎还有黑密斯的魔法后,现在这样的契约仪式在享天伦眼中也没那么惊奇。
    「为什么挑这时候现身呢?」
    「可能是因为先主将力量让渡给您,但是关于这点,因为吾也是沉睡了好一段时间,所以吾并不清楚,还恳请原谅吾的无能。」
    「没事,不必用这么谦卑,用平易近人的口吻说话就好,我也比较习惯。」
    「是的,吾主。」
    「那依照目前的情况,我是不是已经可以自由使用魔力了?」
    「就已可以和我缔结契约这点来说,是的。」
    「但是在缔结契约时,我感觉到有东西在阻挡,所以我也不确定吾主到底能不能运用自如。」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离开?」
    「那很简单,交给我就行了。」
    语毕,杜兰德尔便化成白光消散。
    杜兰德尔一离开,脑中响过玻璃破碎的声音,空间也跟着破裂,整个人坠入深渊中。
    早晨走在上学的路上,享天伦再看了一下手背上的纹章:「看样子真的不是梦呢!」
    享天伦想到自己起床后试了半天都没反应。
    「魔法,倒底该怎么用啊?」
    霎时,原本湛蓝的天空乌云密佈,开始下起了大雨。
    「靠!气象报告可没说会下雨啊!」
    享天伦把书包顶在头上跑了一段路,突然看到姚仁奈撑着伞在等红绿灯。
    「姚仁奈……让我撑一下……。」
    「好了!一下到了。」姚仁奈瞬间把伞抽走。
    「喂!」
    「开玩笑啦!话说你『溼』了。」
    「废话,雨突然下那么大。」
    乌云的深处一个庞然大物从空间门飘了出来,上面的女人掛着微笑以君王之姿俯视着下方。
    「嗯?」享天伦下意识地朝乌云看。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两人走进校园,而天空的阵阵闪电与雷声正揭示着接下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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