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表演什么?」
    「弹琴吧或是唱歌,也可以边弹边唱,没试过,应该蛮新鲜的。」
    「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
    「哪里变了?」
    「变勇敢了。」,子隆边洗咖啡杯边说,「之前的你,是个习惯在台下帮别人鼓掌的人,现在主动想当上台的人,我觉得这样的改变很棒。」
    我静静看着他。
    他对上我的视线后笑了,「阿,我没有觉得帮人拍手不好喔。」
    「我知道,其实在台下替人鼓掌可以学习到很多事情,学习他们的勇气,学习他们的气场,吸收想实现梦想的能量,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能跟子隆这样谈天,真的很开心,他曾经说过他可能永远不会想再见到我,而我也觉得很合理,不过他后来又说,如果跟另一半分开,是因为给不了彼此想要的,那么分手这件事情,势必变成一件很必要的事,只是他捨不得,所以由我来说,说出我从来没有真的爱过他的残酷事实。
    郭初宇告诉我他打算考体育大学,所以这阵子很认真准备术科考试,而我和他分享我在咖啡厅打工的事情,他说有空会来探班。
    不会密切联络,偶尔分享彼此生活,这样的关係对我们来说刚刚好。
    为了週末第一次表演,我在家勤劳练琴,不过都是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
    爸爸很讨厌我弹钢琴,曾经想把钢琴丢掉,我发誓我不会再弹琴,但至少把钢琴留着,拼命请求他才勉强答应。
    爸爸这么反对有他的原因。
    那是一段我痛不欲生的回忆。
    「多恩你先在这里练琴,老师去买个东西。」
    我自己在琴房练习上次教的歌曲,约十分鐘后听见开门声音,我以为是钢琴老师回来了,开门一看,原来是师丈,他提着公事包摇摇晃晃得走了过来,我向他打声招呼,正准备关门继续练琴时,门突然被用力得拉开,我就这么跌坐在地板上。
    「啊…好痛…」
    「小恩自己一个人呀?老师呢?」
    「出去买东西了。」
    之后他脸上出现的猥褻表情,我永远无法忘记,真的好噁心。
    我被他强行拉进卧房,强压在床上,就算我拼命反抗,衣服还是被扯了下来,他全身上下把我身体摸了一遍,我害怕得快疯了。
    幸好老师回来看到后立刻阻止,我才脱离险境,但是内心造成的阴影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底,就算身上的爪痕可以淡去,心里的伤害却永远无法癒合。
    爸妈知道这件事情后当然是告了这个人渣,他被判有期徒刑五年,虽然老师一直请求原谅,解释师丈酒后乱性,一时不清醒才会犯错,但当时的我还只是个小六生,真的没办法思考这么多事情。
    我从来没向家人以外的人说过这件事情,只要提起这件事情,当时的画面就会在脑海里重播,爸爸只要看到钢琴就会想起这件事情,他很自责没有好好保护我,但说真的,这怎么会是他的错,就连我也没想到平常亲切的师丈,居然会对我下毒手。
    可是为什么依然不愿意丢掉钢琴?
    小时候的我还不太明白,但现在我知道了。
    这是对喜爱的事物的一份执着。
    即使到现在我依然不后悔这个决定,为了一个禽兽而放弃自己的梦想,那不就太浪费了。
    我想就像子隆所说的,我真的变勇敢了。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张惠妹<记得>。
    唱完最后一句,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好奇妙的感觉,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
    这天郭初宇来探班,表演期间不时与坐在台下的他对到眼,眼里的笑让我内心產生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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