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日头毒辣,在把韩仲棋和云采儿送上船后,秦芷辰可是一路狂奔回宅邸的,她知道韩仲棋肯定生气,可是她还是乐观想着二人不过就是缺少相处,搞不好因为她这样的安排设计,说不定二人就可以成了。想到这,她不禁大笑了起来,跟在后面跑着兰儿和巧儿则是一副雾里看花,愈瞧愈不明白自家的主啦。
    「主子,你慢点,慢点。」好不容易回到了府邸大门,兰儿喘着气看着也同样气喘吁吁的秦芷辰说着。
    太久没这样急速的奔跑过了,秦芷辰实在累的直接就坐在大门进来的石梯上,一旁守卫的精卫们各个是惊讶错愕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直盯着格格,只好依旧挺直的站着。
    秦芷辰堆着笑,「没事,没事。这下呆瓜棋肯定感谢我了。」她自以为是地说着。
    巧儿看这格格的大而化之就是摇头,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听着她那样说大概也瞭解个一二,「主子,我看韩少主根本就不喜欢采儿姑娘,你这样做只怕会招来反效果呀。」她说的直接,毕竟现在这主子平易近人好相处,她也敢这样放肆了。
    秦芷辰仍坐在地上,听了巧儿这样一说,不禁蹙了眉,「会吗?可是采儿很喜欢呆瓜棋的,而且采儿长的漂亮、又温柔、这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我瞧着倒是很配的起呆瓜棋的啊。」她又想了一遍连日对云采儿的认识,说的可得意了。
    兰儿看着她不起身也过去要扶,「可是奴婢瞧着韩少主并不在意那些,虽说韩少主是富家公子里应也是要门当户对,但韩少主给奴婢的感觉不那样肤浅的。」
    巧儿也跟着附和,「是啊。再说了…韩少主的心思我想主子一定发现了,不然主子今日怎会做出这种疯狂之举。但奴婢还是得要为韩少主抱个不平,主子这样做太强人所难了,会惹得韩少主伤心的。」她想到刚刚韩少主在船上望着自家格格的气愤难耐,瞬间就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秦芷辰听了她们这样一讲,顿时也觉得自己的作法太草率了,她咬着下唇显得有些苦恼,但仍死鸭子嘴硬说着,「怎么会。你们想想我也什么都不会,承燁先前不也嫌弃过我,不然怎会找皇祖母要我学那些,虽然我还是学得乱七八糟的,但这趟南巡回去我大概也知道我又得学那些了。可是采儿不一样呀,她就什么都会,说到底也是呆瓜棋占便宜耶。」她讲的可理直气壮了。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三人抬头一看才发现前院厅堂里乾隆和陆常心正坐在里面,秦芷辰尷尬的笑了笑,看来打一踏进大门,这一举一动都被人收进眼底了。
    兰儿和巧儿赶紧扶起了秦芷辰,二人慌张的行着礼,秦芷辰就像做了坏事被人逮个正着的惊吓模样,也赶紧行着那不成调的行礼。
    陆常心看着孩子气的她,思索着刚刚她们的那一席话,看来小妮子已经知晓了韩仲棋的心意,而她却是鸵鸟心态的只能拙劣的逃避,想到这里也是莞尔苦笑,他连忙的上前带着她入厅堂。
    乾隆看着她傻愣模样,想到这ㄚ头一点女孩子家的礼仪都没有,只是无奈摇头,「你今日不是和仲棋出去了,怎么自个儿跑回来了呢?朕可是交代过仲棋要好好看守你的安全的。」他语气略显责备,和韩仲棋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对这气宇非凡、能言善武的好男儿自然是感到讚赏的。
    秦芷辰搔搔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吐的说着:「我…我…就有些事…所以…所以就自己先回来啦。」哈哈哈…说完还尷尬的笑了几声想要缓和气氛。
    「下次不准这样毛躁,昨天才受伤,今天又这样蹦蹦跳跳的,你是存心想让朕担心的吗?」乾隆瞅着她手上还包着绷带呢,说完只是一阵叹气。
    她知道乾隆心疼她,赶忙上前挽着他的手撒娇着,「怎么会,辰儿怎么捨得让皇帝舅舅担心呢!再说我这伤是小伤,哪有这么娇贵了。」她说完又露出一副萌笑。
    乾隆哪经的起她这番撒娇,早就欢喜融化的跟蜜一样了,不过小妮子眼睛骨碌碌的转呀转,突然贼贼的看着他笑,「皇帝舅舅呀…那个…我好像做了个会惹呆瓜棋生气的事了…」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乾隆的眼神,见他目光柔和,她又继续说,「您现在有没有空啊?咱们去西湖走走好不?」说完赶紧双手合十的拜託。
    乾隆听着她的乞求,再想想刚刚她和婢女们的对话,想着韩仲棋成天黏着她,大概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看来ㄚ头这是想拉自己做靠山呢。
    秦芷辰见他没有答话,连忙又看向一旁的陆常心,「常心也跟着一起去嘛。不过…」她看了看四周,「四少们呢?」她疑惑的问着。
    「去办事情了。」他依旧温柔的答着。
    她点点头,又赶紧看向乾隆,用着哀求的眼神瞅着他。乾隆实在受不了这ㄚ头的撒娇,无奈的笑了笑,「好!就依你,反正朕也想去走走。」
    秦芷辰一听开心的欢呼起来,赶紧唤着李公公侍候乾隆更衣,陆常心则走出去安排几批人来保护皇上的安全。
    沿途景色秀丽,西湖美景令人心迷,韩仲棋站在甲板上脸色实在难看的可以,他不懂秦芷辰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往深沉处想想,他似乎也有点明白了。野ㄚ头一定是发现自己的心思了,这才慌张的想要逃脱,想到这里原本气愤的心情顿时有些沮丧,这是一种变相的拒绝吧。
    云采儿只是默默的待在他的身旁,善解人意的她怎会不懂韩仲棋的心呢,但她也知道秦芷辰这样做是为了帮她,但也同时的伤了自己的心上人。
    半响,她缓缓的开口道,「韩少主,请不要责怪辰儿姐姐,姐姐知道采儿的心意,这才一股脑地想要帮忙,但绝对没有恶意的。」她努力的说着秦芷辰的好话。
    韩仲棋转身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野ㄚ头狗急跳墙,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你没气恼,反而还担心起了她。」他有些惊讶她的善良。
    她莞尔一笑,「辰儿姐姐会狗急跳墙,也只是太害怕会失去韩少主这个知己。」
    「你说她怕失去我?」韩仲棋听着有些不解。
    云采儿点点头,冰雪聪明的她耐心解释着,「第一次见到辰儿姐姐时也同样见到了纪贝勒,他们虽是被指了婚,可是采儿看的出纪贝勒很在乎姐姐,而姐姐看纪贝勒的眼神也是充满爱恋的。但是辰儿姐姐和韩少主相处时,是那样自然快乐,她必定把你当作是她信任且重要的朋友,所以在知晓韩少主的心思时,才会这样手足无措,她是想让你死心,可又不敢太坦白,就怕韩少主和她撕破脸,你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韩仲棋听她这样说,顿时能明白秦芷辰的心态了。虽然还是感到不痛快,但这气也没像刚开始那样的愤恨了。看着眼前这个才刚及笄的小ㄚ头,不得不说她有着洞悉体谅的心,她是如此的知书达礼又善解人意,而这样的一颗心却放在自己的身上,而他的心却是放肆的已在野ㄚ头的身上驻足。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采儿,我知道你心仪于我,可聪明如你一定也明白我心系于谁。你是那样的善良、聪颖,更适合你的男儿大有人在,可我无法给你什么,因为这颗心即使知道答案,还是做贱的只想放在她身上。」
    他是如此的坦然拒绝,云采儿感到一丝心疼,却也只是摇头苦笑,「可怎么办呢?采儿的这颗心即使知道答案,也和韩少主一样,是那样自欺欺人的只想把这颗心放在你身上。」她明亮的双眸透着坚定,瞬时让韩仲棋有些茫然。
    船靠了岸,韩仲棋扶着她下了船,就见秦芷辰一脸歉然的站在码头边迎着他,而他也看到她身后似乎还带了靠山。他惊讶的想上前和乾隆行礼,乾隆赶紧摇头示意不要打草惊蛇,他只好停下动作,漠然的看着眼前的秦芷辰。
    乾隆看着小ㄚ头的不知所措再看向韩仲棋似乎没有那样生气,他微微一笑,「ㄚ头和仲棋好好谈谈吧。」接着看向云采儿,「云ㄚ头就带我们逛逛吧。」说完,陆常心赶紧上前在云采儿耳畔窸窣的解释一番,云采儿惊讶的看向眼前的长者,没想到她竟可以伴驾于九五之尊。
    见着他们走远后,秦芷辰想着在来的路上,乾隆告诉她要勇于面对自己的情感,既然不喜欢韩仲棋,那也要明白的告诉他,不要让他抱着希望;即使二人间的友谊会生变,那也只是缘分太薄,无须伤心,只要做到了然于心即可。
    想到这,她鼓起勇气看着韩仲棋认真说道,「呆瓜棋…能够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好高兴。你知道吗?当我那日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朝代时,常心是第一个和我说笑给我友谊温暖的人,而你,你的适性自然、不拘小节的个性,总让我觉得更贴近于我的时代,和你相处我可以安心、也可以很快乐,重要的是你待我真诚。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的心也早已给了承燁,所以一时也乱了阵脚,只想着不想失去你,所以硬把你塞给采儿,但很显然的这是个很笨的方式。对不起。」她把自己的心里话坦然的说了出来,只是说完感到一阵鼻酸,想到了这段穿越后的日子,她有着满满惆悵。
    韩仲棋听着她的一席话,虽然不懂她说的时代还有陌生的朝代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野ㄚ头很在乎他,不想失去他,即使她已表明她并不心于自己,但看着她勇敢的说了这些,他也呼了长长一口气,他拿出袖口的帕子上前拭去她的泪水。
    他调侃的揶揄说着,「野ㄚ头不许哭,我可没说不理你。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纪承燁,我也不想棒打鸳鸯,可这一时我心也没想在谁身上,就姑且继续放你这吧,但你别担心我不会越矩的。所以你那呆脑袋里那些乱点鸳鸯谱、当红娘的小伎俩给我全部收起来,这样我们的友谊才能永远持续。」他认真的说着。
    秦芷辰看着韩仲棋的体贴善良,不由得破涕微笑,「嗯。永远都是好哥儿们。」说完,她故作豪迈的搭着韩仲棋的肩,只是韩仲棋长的高大,她这样踮着脚尖显得痴傻滑稽,他摇头苦笑,把她的手从肩头上拉下然后紧紧揣着走向满是热闹市集的人群里。
    经过这几个月鍥而不捨的查案,此趟南巡也将到了尾声,该是收网的时候了。这日傍晚,乾隆坐在厅堂主位正审着伤势几乎復原良好的李大人。李大人没想到自己能够在那日刀光剑影里存活下来,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贪心竟惹得圣上关切。
    他懊恼懺悔的跪在厅堂中间,一旁还有着四少与陆常心。
    纪承燁一脸冷冽的说着,「李某,这幕后指使想杀你灭口,本贝勒想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皇上慈悲,哪能让你这贪污之人活到现在,你老实说,除了刘光耀之外,是否还有人在幕后操控?」他眼神锐利的瞅着他。
    李大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吞吐的说着:「李某实在不知。我家小犬自幼身体不好,年初生了一场大病后,病体来势汹汹,这笔诊金数额庞大,刘知府要我在朝廷拨下的賑灾金里拿一些,并且和他六四分,李某这才鋌而走险。可刘知府向来行事小心,我与他也只见过那么一面,其他就都是书信往来,至于他拿走的四成用在哪里,李某实在不知呀。」他说的认真也句句属实。
    乾隆抿着唇,「罢了。这下逮到的官员几乎也都在牢狱里被杀,那也是罪有应得。」他说着又看向了纪承燁和永锡,「把李大人看守好,明日逮回刘光耀,对质问审后就押回京吧。过些日子,咱们也该回去了。」
    大伙儿点点头,庄言书和陆常心带着李大人下去,纪承燁和永锡则赶紧命着精卫讨论着明日的逮人计画,元子樺则吩咐奴僕们开始整装准备回京。
    同一时间另一头县衙府邸是一阵肃杀氛围,赵隐东看着手脚皆被反绑的刘光耀,邪恶的笑着说:「刘知府呀…你的人安排的太不可靠了。」他想着他安排的探子可是探到了李某还活着呀。
    「赵大人…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呀。」刘光耀颤抖惊恐的说着。
    赵隐东听他这样说,嗤之以鼻的说,「是吗?你府上前阵子可遣走不少人呀。不是怕东窗事发,所以命着你养的那批死侍带着你的妻儿逃命嘛,若途中有人阻挡,你不也下令必定除之吗?而你不就想把我也供出来吗?」说完,他吆喝一声,就见身后的暗卫们把早已綑绑的一行人押到了正厅上,刘光耀惊愕的看着惊吓不已的自家妻子和儿女,再看到赵隐东扔出到他面前那一本本的帐册,那可是他这些年贪污银两的流向呀,他自知自己可能逃不过,便命着妻儿带着帐册把他们送出杭州直奔京城,若是他被逮而赵隐东见死不救,他便要妻子到时拿出这些铁证向朝廷命官揭发,来个同归于尽的,可这下…
    赵隐东仍旧邪笑的说着,「那批死士们我都处理乾净了,你的妻儿我会安排好的,这个案子只能查到你这,王爷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刘知府,你就安心的去吧,也算是壮烈牺牲呀…」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光耀惊愣的看着自家妻儿被拖了下去,而他则被暗卫们拖到了寝房。
    此时一抹身影跃进了厅堂,一个黑衣死士恭敬的上前拱手作揖,赵隐东面色严肃的问着:「有什么发现?」
    黑衣死士说着,「主子要我们查芷辰格格和仇贤达那批人的关係,属下已查出他们正在查当年秦大将军的死因以及那桩案子。」
    赵隐东蹙着眉抿紧唇,半响,他缓缓开口,「看来当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呀,你们得给我斩草除根了。」
    「主子的意思是…?」黑衣死士有些不太明白。
    赵隐东又邪魅的笑了,「仇贤达自然是留不得的,而这格格…听说可是个倾城、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看来也是可惜了。」说完,他淡淡的叹了口气。
    黑衣死士点着头,恭敬的作着揖,便走出厅堂一跃又消失于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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