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华丽宫殿在晨曦的日光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闪耀动人。皇上回鑾的消息已传遍紫禁城。初秋早晨太和殿前,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即使身怀六甲依旧领着各宫嬪妃、皇子、公主以及各亲王大臣们在殿前等候迎接。
    噠噠的马蹄声传来,就见华丽的马车已驶入了午门在太和门前停下,连夜快马加鞭的永锡和元子樺也在前一天与乾隆在京郊行宫会合,当然也把庄言书数日让探子送来的消息和乾隆传达,大家此刻的心都是沉重的,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收起情绪,一如往日的淡静从容。
    李公公运着丹田发出宏亮喊声:「皇上回宫。」
    小夏子连忙拉起马车门帘,搀扶乾隆下车,永锡和元子樺也跟在一旁随侍,而陪侍在旁的兰儿和巧儿则在稍早前由永锡的安排下,从神武门直接回到芙蓉阁。
    太和殿前所有人屈膝行礼,恭敬的喊着:「恭迎圣上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面色欣喜,语气和悦的说着:「平身。朕这段时间在外,后宫之事,皇后辛苦了。」他伸手握着已有七个月身孕的乌拉那拉氏,眼神极是宠溺。
    皇后笑吟吟一福礼,「臣妾谢皇上恩典,舟车劳顿,皇上一定极辛劳,臣妾已和各宫姊妹设宴要为皇上洗尘。」她声音轻柔,态度恭谨的说着。
    乾隆微笑点头,「有劳皇后了,就让皇后领着各宫先进殿吧。」他看向人群里已看到了纪亲王和鄂敏又说着:「朕尚有要事需与眾臣商讨,晚些儿就过去。」
    皇后一听谦和行礼,「臣妾遵命。」说完,身后眾人也一同行礼恭送。
    不到一会儿,乾隆坐在养心殿东阁里,李公公迎着一行人入坐。乾隆看了永锡一眼,永锡恭敬作揖看向纪尹华,语气沉重的说:「纪伯父,半个月前我们在杭州近郊遇袭,攻击我们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当日已全数歼灭,但承燁和芷辰格格当时为了躲避攻击,至今仍下落不明。」他把当日的情形大概说了一下。
    纪尹华听了身子一怔,差点瘫软,元子樺赶紧上前搀扶,「纪伯父,承燁一定没事的。言书和常心都去寻了。」他试着安抚纪尹华,可语气显得孱弱了些。
    一旁的鄂敏听了也是惊讶,「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要对格格下毒手?」他愤恨的喊着,这些孩子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啊,怎能不担忧呢。
    乾隆仍旧是皱着眉思索,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暂时只能压下,不管是生是死,这个消息都不能传出去。只是…纪亲王,朕知道你和福晋都疼爱承燁这个孩子,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和福晋说吧,以免又多个担忧之人。」
    永锡和元子樺是一脸惊愕,乾隆瞅了瞅提醒着,「你们也打起精神吧,再多派几批人马去帮忙言书他们。」他面色也是惆悵。
    二人回过神来收拾好哀伤情绪,拱手作揖答应后,便退了下去。
    出了养心殿后的二人都绷着脸,若有所思的看了彼此一眼,似乎都洞悉了彼此内心在想什么,元子樺点着头眼神示意了一下,二人便赶紧出了宫。
    在杭州某处隐密深山是风光明媚,山峦连绵,山烟渺渺,恰似一座人间仙境。秦芷辰正在离小屋不远的小溪边正和这村里的孩子们玩着水,日光在她脸上照耀,更显得清秀动人,还有一股魅人的姿态。
    她在这深山资源极少的村落反而更加如鱼得水,毕竟在现代的她本就是个平民来着,但穿越到大清朝当个礼仪皆遵的格格实在是困扰她,所以在纯朴的村落里,她反而更加自由自在。虽然知道乾隆他们一定担心极了,但这些天她亲自照料纪承燁,二人朝夕相处,生活却是意外的甜蜜快乐。虽然在照料的功力上,她实在做的太差,但好在有齐叔和孙婆婆的帮忙,不然纪承燁也不会好的如此迅速。
    此时的她身上都湿透了,但仍是一脸笑吟吟的看向远方,这儿的景致极美,而这里的每个人都善良和譪,所以为了报答村里的人帮助他们,秦芷辰想到的报答方式就是当个称职的保姆,白天这些娃儿们的爹娘外出去劳作时,她便带着他们玩耍、教着他们作画。她也会跑去齐叔那边,看着齐叔砍下来的柴,学着分门别类好让齐叔好贩售,但最多的时间便是待在神医孙婆婆那了,她帮忙分着草药,偶尔也跟着到附近去採药。她的热情亲切让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而她也感到愜意自在,晌午了孩子们闻香的跑回家去用膳,秦芷辰坐在小溪边的大石头上,看着这一幕幕景象,还是难以置信,她一个穿越的人似乎很熟悉这样的生活。
    驀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虽是中午,但已经入秋了,会着凉的。」伤势渐好的纪承燁见她还未回来用膳,便出来寻她,却没想到看到如此动人的她。
    秦芷辰连忙的站了起来,有些责备的说:「你怎么过来了?待在屋里歇着才是。」
    纪承燁笑了笑,心里又是一阵窝心,这小妮子果然先想到的都是他。他上前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说着:「我已经好多了。我们回去用膳吧。」说完便往小屋去。
    秦芷辰看着他充满魅力的笑容还有那已经渐好的身子,她点点头往屋里走去,嘴上还不忘着说着:「好,用完膳,我们在去看路修的怎么样了。」每天用完中餐后,二人去巡视下山的路的状况已是习惯,虽然在这村里生活很是自由,二人的眼中也只有彼此,但只要想到京城那边可能產生的风云变色,他们也是叹气。
    不过秦芷辰可以感到二人相处间的不同,毕竟她一开始向眾人说了她是他的娘子。所以在纪承燁伤重不适时,举凡餵药、用膳或是沐浴等等,皆由她来侍候,她穿越前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所以每次协助沐浴更衣她几乎都是红着全脸、战战兢兢的完成。
    对于纪承燁来说,他当然也感受到二人的恋情急速加深,但他并非柳下惠,每晚的沐浴更衣都成了他内心里的攻防战,虽然秦芷辰已是他指婚的妻子了,但毕竟二人尚未真正成亲,所以每每亲密相处便是个很大的煎熬,他总要运着气把慾望压下,但这也实在伤身呀。
    「呃…承燁…那个裤子…你就自己脱吧。」这晚沐浴时帮忙脱下衣服后,秦芷辰看着打着赤膊的纪承燁支支吾吾的说着。即使这近一个月来她天天服侍,可是面对一个说有人鱼线就有人鱼线,要有六块肌就有六块肌,完美到可以媲美她在现代报章杂志上看到的男模身材后,她还是感到脸颊一红、头也发晕呀。
    纪承燁何尝不是煎熬,先前好几次就拒绝小妮子帮忙沐浴了,可那时他伤势太重不方便,秦芷辰可是无比坚定的就是要帮忙他,这样天天也成了习惯,但今日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身上的伤已好全,损失的内力也在补汤苦药的日渐滋补下全都恢復了,这下看着小巧美人的柔荑抚着自己的胸膛时,他胯下的慾望实在很难再把持住。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后,「今晚…我就自己来吧。你退到屏风后面去等着。」他运着气,缓缓的说着。
    秦芷辰点点头走到了屏风后面的椅子坐着,这个位置可是这阵子来她帮忙纪承燁沐浴完后,就让他坐在这边,好让在屏风另一头的她可以好好沐浴的。不过她自己也知道,二人再这样下去是很容易擦枪走火的,虽然她的隐疾几乎是被纪承燁治癒了,可是男欢女爱的那件事情,还是会让她有点阴影,感到害怕。
    尷尬又令人脸红的氛围,在这哗啦哗啦的水声下,度过让二人都感到难熬的夜晚。
    一大早的杭州城,人来人往的叫卖声、杀价声此起彼落在热闹的早市里。而在拐个弯的华丽的韩府邸内,王管事脚步着急的走向侧院书房,恭敬的敲门后赶紧入内,里头还是韩仲棋和陆常心还有庄言书正在议事并且用着早膳。
    「主子,您要我去查的那条路,奴才查到了,这上山的路一个月前因为连日大雨被冲刷的土石给挡住了,但那堆石头泥泞后头有人在清理,老奴稍早也去通报了官府,所以刚刚已经派了人手去帮忙了。」王管事喘着气的把得到的消息报告着。
    一旁坐着的庄言书一听心情可是大喜一震,「太好了,我直觉就是那里了。这个月我们几乎把河流边附近的山头都找遍了,就剩这处一直无法找着,看来承燁和辰儿一定是被困在山里了。」连日找寻下来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他开心一笑。
    陆常心也是欣喜,「我的直觉也是如此。仲棋,真的多亏你的帮忙了。虽然皇上后来也派了一批人过来,但你的江湖侠客们真的是义不容辞,在此真的多谢了。」他语气满是钦佩,连忙作揖表示感谢。
    韩仲棋抿抿唇摇摇头,「你们别这么说。我这样做都是为了野ㄚ头,加上江湖侠客们都是为了秦大将军,她是他的遗珠,他们当然义不容辞。」他认真解释着。
    庄言书听了他还是无法放弃秦芷辰,没好气地笑了笑,果真是个难得的痴心人呀。
    陆常心看着韩仲棋的认真也无奈的笑了,纪承燁和韩仲棋不管在外貌上、武功上都不分轩輊,二人对小妮子的心意也是情比金坚,只能说纪承燁幸运了,他早一步先认识了小妮子,要不他总觉得眼前的韩仲棋也是个值得女子託付终身的好对象。
    半响,陆常心开口说着,「不然等会儿我们就去那山头看看吧。虽然已有预感他们一定在那里,但承燁受着伤是事实,还是希望他们没事。」他有些黯然的说着。
    庄言书仍旧充满信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没事的。」
    韩仲棋听了连忙点着头,笑着附和着,「是的,他们一定没事。」
    说完三人相视着彼此,又赶紧低下头用着膳,随后三人便往了山头去。
    北京城里,硕大华美的纪亲王府邸里,永锡和元子樺正待在书房里与纪尹华对谈着。纪尹华想到半月前听到纪承燁下落不明的消息时,这心没有一天是安心的,但想到乾隆叮嘱的切勿打草惊蛇,他只能按下自己焦急的心情,仍是一副从容的过着日子,对外界询问关于乾隆已回京城,怎么不见纪贝勒时,他也只是按照乾隆交代的剧本说着纪承燁处理贪腐一案的细节部分,会较晚回到京城。而那也同样失踪的芷辰格格,乾隆对外则是解释着当日回鑾时格格身体不适而从神武门直接回芙蓉阁,之后便传出格格染了严重风寒需好好休养治疗,并禁止任何人打扰。
    纪王府里的书房内,纪尹华蹙着眉神色紧绷着说:「你们说鄂敏有问题?」
    永锡点点头认真的答着,「是的。当日在养心殿内,我只提了我们在杭州郊外遇到了袭击,并且只说了承燁和辰儿失踪,但鄂将军却直接说了黑衣死士是衝着辰儿而来,这句话太过古怪了。」他顿了顿,看着纪尹华惊愕的双眸,又接着说:「那群人的确是衝着辰儿来的,但鄂将军一直和纪伯父您待在西北处理准噶尔一事,又怎么会知晓?」语毕,他绷着俊顏,眼神已示意鄂敏这人一定有问题。
    元子樺亦也点头附和,「这件事我们之后也找了空和皇上说了,皇上要我们和纪伯父您谈一谈,毕竟鄂将军也是此次平定准噶尔的大将,这人若要查必得私下查,看看这后头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他把他们思索出来的结果如实说出。
    纪尹华思忖了一会儿也点头,「鄂敏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在我底下做事,为人也是忠厚老实,本王实在难以想像他会有害人之心,但既然皇上也有迟疑,那我们就多加留心吧。」他想着这是最好的方式了。
    永锡见他也有了警惕,赶紧的说着他昨日接到从南方来的密讯,「纪伯父也不用担心,言书昨日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快要找到承燁了,要我们不要放弃希望。」
    听永锡这一说,纪尹华神情一怔,惊喜万分的问着:「您说的可是真的?」
    永锡笑了笑点头,「当真。」虽然心底知道庄言书来讯息只是猜测,但能让纪尹华精神一震也是好的,不然看着老人家伤心也是难过。
    午后,纪承燁和秦芷辰在巡视过下山的道路修復状况后,二人脸上不免都有了笑容。「太好了,齐叔说不出十天路就可以畅通了,听说另一头也有人在帮忙清理呢,搞不好时间还可以快些。」秦芷辰笑脸盈盈地说着。
    纪承燁也是兴奋的点头,「是啊。就快可以回去了呢!」
    只不过二人说完后,气氛顿时又有了一阵惆悵。纪承燁可以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小手的力道紧了些,他看着身旁的小妮子,知道这段日子二人的相处就像一对自由的夫妻,他们形影不离,不管是谈天、散步、亦或是一同作画等等,日子是充满甜蜜的。想到之后回宫后,二人得恪守礼仪保持距离,当然也不可能天天见面。想到这里,纪承燁搂着秦芷辰到自己怀里贴着,眼神充满魅力的凝睇着她,「别担心,一回宫我会马上请皇上下旨立即与你完婚,不让宫里的规矩束缚你太久。」
    秦芷辰心里是一阵感动,他竟然如此洞悉她心里所想,她眼神迷濛的看着他,「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二人的眼神如此真挚的望着彼此,纪承燁看着她娇丽的容顏、樱红的唇瓣,情不自禁的便吻了上去,秦芷辰只觉得一阵飘飘然,但却是如此享受。远处倏地传来娃儿们的嬉闹声,秦芷辰害羞得赶紧推开了他,「村里的孩子们过来了。」她连忙解释着她推开他,不是讨厌他这样吻她,纯粹只是因为孩子们过来她害羞。
    纪承燁当然明白,看着慌张失措的小妮子,脸上的笑容更是温柔宠溺了。秦芷辰见他如此深情的望着,不好意思的就想落荒而逃,「我…我…我答应了孙婆婆今天要陪她去採药的,我就先去找她了,你…你先回屋里歇着吧。」说完,她急忙的跑开,纪承燁看着娇羞落跑的她只是甜甜笑着,这颗心註定已经驻足了。
    这阵子二人有了太多的亲密之举,她知道纪承燁是个正人君子,也知道当他给出承诺时,就势必一定允诺,想到这她心头感到满满的,脸上的笑靨更是灿烂。秦芷辰正在孙婆婆晒着药草的院子,帮忙把刚採回来的草药洗净并一一铺平晒乾。孙婆婆看着笑意吟吟的她,也被她感染了好心情,「辰儿今日很开心呀。」
    秦芷辰回过神来赶紧想着由头答,「是呀。下山的路就快要好了,所以辰儿开心。」
    孙婆婆一听点着头,随即又想到眼前的可人儿也就快离开了,不免感到一股悵然,「辰儿回京城后,孙婆婆我会想你的,也希望你和你的相公赶紧有个娃儿让婆婆我看看。」虽然已经开始想念,但仍然充满笑容的说着。
    秦芷辰何尝捨得,这段日子在这村落她活得很自在开心,想到离开她比任何人都还捨不得。她握着孙婆婆的手,「孙婆婆真的谢谢您了。辰儿会记得您的,有空一定回来看您。」说着说着,眼眶已红,伴随着满满的泪光。
    孙婆婆摸摸她的颊又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傻ㄚ头别感慨了,帮我拿消痛草过来吧。」不想让离别的伤感一直蔓延,只好赶紧劳动转移心情。
    秦芷辰点点头,看向那处晒着一排的草药,这段日子跟着孙婆婆对药草有了些许认识,但也不是每次都猜的正着,她拿了其中的担子起来,手里拿着担上的药草闻了闻,又放了一根药草进去嘴巴咀嚼着,这她可是看着孙婆婆有时会这样试药所以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孙婆婆见她久久没有拿过来,便好奇地走近了她,看向她手上那一担草药,再见她已吃了一些,她惊讶地喊着,「万万不可呀。这是聚情草啊。」
    秦芷辰蹙眉看着她,「聚情草?那是什么?」说完,她怎么感觉胸口一阵闷热。
    孙婆婆看她眼神开始涣散,无奈的解释着,「讲白点…那是一种春药。」
    说完,秦芷辰脑海里蹦的一声,她只觉得头昏脑胀,身体每一处都像着了火一样。孙婆婆对这药可还没研究出解药呢,尷尬之馀只好赶紧叫着齐安把人送回小屋,毕竟此刻最好的解药当然是要找秦芷辰的夫婿解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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