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澹在彻底醒酒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昨夜他们根本没做什么防护措施。
    惶恐涌上心头,手放在小腹,她是醉着,却也记得,那里曾经吃下多少兄长的东西,满到吃不下,顺着腿根流下去,然后被兄长握着花洒冲净,在含着他手指,被他一点点清理出来。
    脸颊红透,她捏着衣摆,慢吞吞下楼。
    陈淙月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回头看见她,抬眉问怎么了,明澹凑过去,小声要讲这事情,被兄长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瞥一眼,是明涟的。
    “哥哥先接电话。”
    他接通,听了两句,眉头皱起,明澹听见陈淙月问:“在哪里?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话音落下,他叫阿姨:“阿姨,斐斐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家里出了点事情。”
    没停顿的,他握住明澹手腕:“明涟摔伤了,在医院。”
    两个人匆忙赶往医院,一路往急诊走,依旧是孟明游就职的那医院,踏入急诊大厅,明澹步子猛地一顿,仿佛有什么往她头上狠砸了一下,她一阵恍惚,差点摔倒。
    陈淙月伸手揽住她肩膀:“怎么了?”
    环顾四周,他显然也想起这是哪里,明澹是怎样在这里目睹了父母被宣告死亡,又怎样度日如年地等他回来。
    他抬手压在她眼皮上:“没有事,没有事了,斐斐。”
    顿一顿,他询问她是否需要在外面缓一缓,明澹担忧明涟,没停顿,还是跟进去。
    明涟还没来得及转去病房,帘子拉着,人正昏迷,明澹脸色惨白地掀开帘子进来,看着明涟样子,脸色一时更惨白。
    她摔得不轻,半边脸都浮肿,胳膊和腿先做了简单包扎——从她把她爹气出个好歹后,和家里的关系就有点紧张,有什么紧急事件,都是更常联系他们兄妹些。
    陈淙月问了医生,晓得她是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才摔成这样,胳膊要做手术、腿上得打石膏,脑子不确定有事没事,也要联系神经内科那边会诊。
    又是神经内科。
    他支了药费,帮着人把明涟先一起转移到病房里,然后看向明澹:“好点了吗,斐斐?”
    明澹摇头说没事,陈淙月遂又问起早上的事。
    与她关系亲厚的堂姐就睡在旁边,明澹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陈淙月沉吟一瞬,低头凑来,语调轻缓:“是昨晚做太久,哪里不舒服吗?”
    他们靠头一起讲话,像是一对和谐的兄妹,却在低语这样的悄悄话,明澹的脸更红,唇抿紧,低低道:“哥哥,我要吃药。”
    “什么?”
    陈淙月的脸色正经起来,他眉头微皱,伸手揽住她肩膀,很耐心地询问:“是哪里痛吗,我先看一看?还是我现在去挂号,让医生来检查一下?”
    “不是!”
    明澹失声截断他话,语气太急,床上睡着的明涟似乎也被惊动,呻吟声重了一点。
    陈淙月抬头看去一眼,皱皱眉头,又看向明澹,明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来:“避孕药……”
    她自觉这事情很重要,兄长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化起来,半晌,他轻咳一声:“不需要吃那个。”
    他勾一勾手,要明澹凑过来,与她低语:“我做过结扎的。”
    明澹瞪大眼。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她还在消化这事情,床上的明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闷哼一声,动一动手,随即哎呦叫起来,陈淙月按铃叫医护,明澹则凑在明涟身边,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神智很清醒,甚至记得嘱咐陈淙月千万别通知其他人,尤其是她男友。
    “你哪个男友?”
    陈淙月抬抬眼皮:“你怎么瞒住他们,你小叔子就在这医院上班。”
    明涟一下子面如土灰。
    明澹愣片刻,也意识到他在讲孟明游,她有点踌躇,不晓得该怎样面对孟明游,同一屋檐下,很难不见面,孟明游在下午来了明涟病房,他自己一个人来。
    当时病房只有明涟和明澹,两姐妹正讲话,忽然听见有人叩门,孟明游推门进来,瞥她们一眼:“精神不错。”
    不晓得在说谁。
    他走明涟床旁边,做例行检查:“颅脑CT和核磁看着都没问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明涟没什么精神地回答了,孟明游嗯一声,语气平和:“要我帮忙通知我大哥或是弟弟吗?还是需要我守口如瓶,装不晓得这事情?”
    他答的正中明涟下怀,也叫她一下子来了精神,明澹坐一边,摸着手指头,不插话,并期待去拿药的哥哥快点回来。
    “咦,斐斐,你脖子上?”
    明涟回头看明澹,要跟她讲一句话的时候,忽然瞥见什么,她眼瞪大,随即不说话,跟孟明游道谢。
    后者颔首,抬眼瞥过明澹脖子:“介意我借用你陪护片刻,跟她讲几句话吗?”
    明涟才欠她人情,拿人手软,一时间踌躇起来,先看向明澹。
    明澹愣一下,讲好。
    “昨天回家挨训了吗?”
    孟明游站起身,和明澹一起走到门外,慢条斯理询问。
    “没有。”
    明澹低低道:“我昨天状态不好,谢谢你陪我,孟医生。”
    “我本来应该讲陪女友是理所应当,但似乎讲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了,是吗?”
    孟明游笑一笑,语气平和,漫不经心地瞥过她侧颈,明澹抬手,按住那里,她晓得那是什么,是兄长留下的一记吻痕。
    “所以我该把你昨天说愿意和我暂时相处一段时间这事情当做酒后胡言?”
    “啊?”
    明澹抬头,错愕地看着他。
    孟明游平静地回望:“你忘记了,是吗?”
    他讲得很淡定、冷静,没一丝心虚破绽可寻,明澹的记忆被昨夜里的事情占据得太满,反应不过来他讲的是真是假,最后只能诚心诚意说抱歉:“对不起,孟医生。”
    “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似乎不再需要找个人来转移情感,方不方便我问一下,你拒绝我,是释怀了,还是接受了?”
    他低头,凑近明澹,笑一笑。
    手指贴在她颈侧,他准确地抚摸在那处吻痕上,语气很轻很低:“我也很好奇,你准备将这事情怎么收场呢,毕竟我说过,亲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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