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跟你顶嘴吗?”
    “不敢,我们家我当家作主,我说了算,我给他解释的机会。但是他跟我顶嘴,不用我揍他,邢彪就开始惩罚他了。小时候调皮一些,这不是大了,有分寸了。”
    “邢彪打他你不心疼?”
    “他应该庆幸,邢彪打他,都是高高抬手,轻轻落下,打不疼。真要把我惹急眼了,我下手那全家都该心疼了。邢彪也是想尽办法帮他,他们爷俩伙穿一条裤子,感情好得很。”
    璀勋点头。
    “我们闺女都舍不得打,小杰没什么脾气,怎么疼爱怎么来,孩子在家里也乖。真的哭闹了,就是我们俩坐在那里看她哭,哭够了,也就不哭了。穿养儿,富养女,女孩子自尊心太强,不是小男孩那么皮实。”
    “白桦他们两口子的两个孩子呢,都丢给家里长辈了,我听说,那两个孩子挑起爷爷奶奶的所有注意力。用白桦的话说,我们家老头老太太腰不酸背不疼,追着孩子跑。比吃什么都有效果,精神头十足,他们俩口子跟没孩子一样,除了周末去父母那里看孩子。”
    “我们家不行,我丈母娘身体不好,我不敢交给丈母娘。我们俩自己带孩子,虽然忙,但是很充实。”
    苏墨笑了,点头。
    “回到家鸡飞狗跳的,干出来的事儿让你想骂人。等你想揍他,他又趴在你膝盖上,喊着小爸,小爸,我的心就软了。我觉得日子这样过着也很好。”
    “都盼着孩子长大,真长大成人了,我们也老了。”
    苏墨抬了一下下颔。
    “我家邢彪说了,我还是第一次跟他见面时候那么帅气,是个优雅的王子。”
    崔勋上下打量着苏墨,儿子十一岁,苏墨今年三十六七岁,怎么可能跟十年前那样,虽然保养得很好,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但是还是有一点点、一点点岁月的痕迹啊!
    “他越来越会骗你了。”
    苏墨炸毛了,卧槽,拆老子的台。
    你给老子等着。
    回家了跟儿子说,明天周末,带着萱萱去保全公司玩,让她跟你的师傅们学习跆拳道吧。
    哼哼,你不是说要一个大家闺秀吗?绝对给你教育成女汉子。
    崔勋家的闺女,在外界干预下,离大家闺秀的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最后成为平时是一个外表可爱,厚刘海,乖巧娇小的小女生,缩在哥哥们的背后,跟个小白兔一样。可真正发起火来,那就变身成一拳打趴一个的暴力小萝莉啊!
    崔勋仰天长啸,我的闺女,你咋这样了。
    活该,让你拆台,苏大律师是好惹的吗?吃苦头了吧。
    听说,你要娶老子 番外六 迟到的公平
    邢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东北了,虽然他一直挺想念那片黑土地的,还不是因为有那群极品的家人,他才懒得回去。
    每次冬天下雪了,一家三口在小区里堆雪人,他都会笑着说,我们那,零下三十几度,撒尿都要快点,不然冻上小鸡儿。整个冬天都在大雪里度过,记得以前下雪,我一踩进去就没了膝盖,堆雪人算什么,都能堆出一条长城。
    大淘问他,爸爸,那么冷,呲尿的话,是不是要来回甩着小鸟儿啊,这样运动着就不会冻上了啊。
    那爷俩堆雪人打雪仗,苏墨就在一边看,他是严厉禁止参与这种活动的,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邢彪跟儿子玩够了,也是抽着烟,笑着看儿子,怀念他的故乡漫天飞雪的场景。
    好些年不联系了,再联系,就是刑老三打来电话,刑老太病危。
    回去?不回去?
    邢彪真的不想回去,再多的情份这些年也让那群人给磨光了,可不回去,谁知道要说什么?那群所谓的家人,绝对喷出屎,说苏墨的不好。毕竟那是生了他的家人,他不去?
    苏墨什么都没说,直接收拾东西,买机票。
    邢彪心情不好,苏墨对儿子一使眼色,大淘就抱着邢彪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叫着爸爸,爸爸,我好爱你哦,爸爸,我这次考一百分,爸爸,你不开心的话,我给你唱歌吧。
    邢彪揉着儿子的头,靠在苏墨的肩膀。装可怜。
    “行了,以前委屈,现在你还委屈哈,儿子哄你,我还陪着你,你看看你这样儿。”
    “如果病重,那就帮忙转院接受治疗。如果真的有什么,出殡之后我们回家。”
    苏墨拍拍他的肩膀。
    “一家子都在你身边呢。”
    到了东北,还真是冻死人,他们的城市刚刚零度,这里已经零下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邢老大夫妻不在,邢老三两口子也不在,妹子邢娟在照顾老母。
    邢娟擦着眼泪说着。
    “这都病了三个月了,一直在医院住着,掏空了家里,让大哥三哥拿钱给妈看病吧,他们都喊着没钱。”
    “什么病?”
    “胃癌。”
    苏墨有些不厚道,他想起一开始,这都十年了,他们曾经猜测邢彪会不会胃癌,会不会死,没想到,因果报应,应验了。
    “上个月他们还来照顾,这个月干脆不来了。住院费都没了,他们说早晚都这样,不如不治了。但是,看着咱妈疼的死去活来的,这不治也不行啊。”
    “治,他就活一天,也要治疗。”
    邢彪的脸阴沉着,难看得很。
    “你在这了解情况,我去交住院费。”
    苏墨让儿子乖乖地别吵闹,他去支付住院费,换一个病房,几个人住在一间病房,他看不下去。老太太虽然偏心眼,临死了也该明白点道理,谁对他最好,他最看不中的儿子,才是对他最好的。
    换单间,咨询主治医生,医生也摇头,癌症,就算是切了他整个胃,也没用了,癌细胞扩散了,最后这几天了,还是让他安稳的死去吧,做手术就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一交就是一个月的住院费,医药费,要好的,至少能减轻痛苦的。
    来了护士就把老太太推到楼上换了一个房间,昏迷着的老太太也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个环境,看见邢彪跟苏墨在有一天,苏墨压低声音告诉邢彪,手术没希望,还是保守治疗吧。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乖巧的坐在一边。邢娟扑上来就开始哭。
    妈呀,二哥才是真的对你好啊。你看看,换了病房,还给你交了住院费,我大哥三哥他们干不出这种事儿啊。
    邢老太看着邢彪,眼泪哗哗的。
    邢彪看了一眼她,把大淘叫过来。
    “我儿子,大淘,叫奶奶。”
    大淘乖巧地叫了一声奶奶,站在苏墨的手边。邢老太瞪着眼看着大淘。
    “这不是,不是,他的孩子吗?”
    “我们俩的孩子。”
    邢彪皱着眉头,到这时候了还说什么他的我的?我们俩的。
    “娟儿,你在这多照顾一些吧,我们刚下飞机挺累的,先回酒店了。你给你大哥三哥打电话,让他们来我住的酒店。”
    最烦的就是别人把他们一家子分开,分什么你我?一家子,一体的,分不开。
    到这时候了他还有什么想法吗?真是的,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活两天呢。
    医生进来检查,邢彪说着拜托了医生。
    他来只是因为孝道,身为人子,这是不得不做的。至于其他的,不用别人管。更不用倚老卖老。
    他来了交了住院费,这就足够了。反正他认为他尽到责任了。
    三口子找地方住下,邢娟一边给她老妈整理被子一边说着。你就别管了,你还能管什么?再者说了,你觉得那两个兄长还有必要给他们争取好处吗?你住院这么久,谁来伺候你啊,一说交住院费都跑了,要不是我二哥来,你也就只能回家等死了。谁才是对你最好的儿子啊,大哥三哥干出来的那是人事儿吗?一直你都偏向他们俩,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喊都会分财产,哦,跟你要钱的时候,妈长妈短,让他们出钱了,都跑了。你要再从我二哥身上要钱,贴补那两个人,妈呀,你就太没良心了。
    邢老太没说什么。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治病是花了不少钱,可当初给他们的也不少啊,到关键时候都跑了。
    一听说邢彪回来了,哥俩屁颠屁颠的跑到酒店,可惜扑了一个空。
    大淘磨着爸爸,我要去外边玩,爸爸,你带我扶持吃红肠,吃炖菜,来东北这里好吃得多。这三口子先去医院看了一眼。邢老太还是老样子,这就出去玩了。
    大淘找着,冰灯呢,爸爸。不是说有冰灯吗?
    傻小子,冰灯是真正的冬天才会有的啊,现在还不够冷。
    再一次回来,邢彪也把他以前待过的地方让苏墨看,在哪里打过架,在哪里干活小时工,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偷偷的回了村,在老家门口站了一会,没进去,然后带着苏墨跟儿子往田地里走。告诉苏墨,以前这里种的都是苞米。
    晃悠回来的时候,邢老大邢老三还都在门口等着呢。一脸的笑。
    “彪子,听说,你把咱妈的医药费都交了。你看,我们两家也不容易,这为了给老太太治病,都拉饥荒了,也不是我们不孝,是真的承担不起啊。”
    “二哥,我家闺女刚上幼儿园,那花了不少钱,哎,刚缓上点来,房贷都不知道怎么还呢。”
    邢彪也不说别的,让大淘去看电视,苏墨递给他一个计算机。
    “恩,是该好好算算了。多退少补的。儿子都一样的,你们出多少我也出多少。花多少明说,不够了我填。”
    老大老三争先恐后的把各种单子都拿出来,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多费用的明细。争着说,我花了好几万那,我都快砸锅卖铁啦,我们家孩子都不喝奶了,就为了给老太太治病。你看,你是不是把这笔钱给填补上。
    还真不老少,这么一算,各家都花了不少。
    苏墨把昨天的单子给邢彪。
    邢彪手一扬。
    “都差不多。接下来说说往后的治疗,各家分担多少。”
    “那你不是交了吗?”
    “我交钱了,也应该三家平摊吧。”
    “你那么有钱,跟我们计较这个干什么啊,万把块钱的事儿。我们两家不容易,你也孝顺对吧,你比我们都有钱,就算是都出了,也闪不了你的腰。干脆,你就都负担了吧。”
    “真不容易,彪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赚钱难,这钱都是拉饥荒的,你也不能让我们背着饥荒过日子吧。你不是说了多退少补,你就给我们补上吧。”
    苏墨嗤笑一声,拍拍邢彪的肩膀,陪儿子看电视去了。
    苏墨的意思邢彪都明白,看见没有,你个冤大头,又开始拿你开刀了。
    邢彪笑了笑。
    “好像他就是我一个人的妈。兄妹四人,妹子出阁了不能用他花钱。他的那份,我给补上。你们的我干嘛要填补?往后的住院费、医药费,也就几万块,三个人平摊,丧葬费也平摊,一辈子不能让他再受尽折磨,现在止疼最好的药物,就是杜冷丁,一支杜冷丁也就十几块錢,加上其他药物一天二三百差不多。今天每个人拿出两万,摆在这。”
    邢老大邢老三面面相覷,哦,等了半天,不是給他們把錢還上,而是跟他們一起分擔啊。
    这两个人的脸,啪叽一下就落下来了。
    “这么说,爹妈财产,你也要分?”
    “媳妇儿,他们说遗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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