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他的唇或轻或重的印下,然后得到狂暴得令他窒息的回应。
    151
    临近飘渺宗招亲只数日时,宝月迷境忽然一夕崩毁湮灭,不得不震惊梁雍州,乃至整个九州。原本蜂聚江夏城中的候婚者无不受到毁境的威压波及,筑基以下修者,多少受到神识的伤害,中高阶修者虽无实质伤害,也大感晦气。
    他们毕竟是俗世里的修者,即便如此倒霉,也不敢向世外四宗之一的飘渺表达愤怒,只得以幸好不曾踏足迷境来安慰自己,不日便尽数散了。
    还没散的那些个修者也有往宝月迷境的遗址处寻好处的,想着万年迷境哪怕毁了,说不准也有残存好物,于散修而言也是莫大机缘了。这群寻好处的人里头多半是寻死物,然而有个少年僧人却是寻回一活物,是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道。
    虽是活物,却已没有多少活气,然而小僧却是花了一百二十分心机,出尽菩提寺百宝,堪堪将那老道救出一分清明来。
    “除华,除华!你别装死,我救了你可不是白救的!”惠寂死死的盯住眼前那脸色青白的老道,一见他微微睁开眼,便立时惊喜起来。
    但他还没惊喜完,除华的眼睛又合上了,生息再度变得有如游丝。惠寂懊丧至极,几乎就要放弃,却忽然一道话音传至他的识海——你为何救我?
    惠寂大喜,当除华色身难以负荷,才以传音密他,连忙应道:“我救你,自是不舍得你死,怎么说也是九州数一数二的阵法宗师,岂能死得这么狼狈!再说,宗师如此精湛的阵术,不论道修魔修都趋之若鹜,能叫人一步登天……若还没留下传人便就此陨落,岂不是我九州损失!”
    传音回应道:你想继承我?但我已无力回天……
    惠寂打断道:“我菩提寺素来救世救人,运用佛器法门使宗师拖延一阵时日却是不难的。若能继承宗师,我再为宗师寻个好人材供你夺舍,也不过举手之劳。”话锋一转,他又道:“当然,宗师不愿,我也不强求。我师尊慈觉上师一早命我除去宗师,且不说宗师现在油尽灯枯,便是宗师安然无恙,我手中也有师尊予我的佛器恰恰对付你。”
    言下之意,除华若不配合,惠寂就要打杀他回去交差了。
    传音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要继承我并不难,我的锦囊袋中有我半生藏物,于你大益。不过锦囊袋上有禁制,以你的修为实力难以破除,你在我手指上褪下那枚黑色的指环,此物可供解除结阵。
    惠寂自然知道对方的锦囊袋里有宝物,也一早试过强夺,但对方虽然落魄,毕竟也是元婴真人,阵法更是九州首屈一指,寻常修者的禁制至多不过是吃点苦头,强破这个禁制却是危险十分。他虽渴求,却也不敢冒险。
    此时,他一听除华有解决之法,不仅喜出望外,一眼就看到了除华手上的那枚黑色指环。指环上毫无花纹,朴素却流光溢彩,幽黑诡谲。抬手正要去取,他却骤然停住,犹疑起来。
    然而传音的一句“望你达成所愿后遵守诺言。”却打消了惠寂的犹疑,除华既然如此怕死,定然不敢拿性命诈他。于是他激动的抓住那枚指环,但刚刚一沾手,他那少年端方的脸庞顿时狰狞变形,全身灵力差点失控,黑色的魔炁有如汹涌怒涛般袭来,令他随时可能暴走!
    惠寂发现被算计时,已经迟了。
    不过小小一刻钟,原本癫狂得浑身颤抖,摔飞一片杂物的小僧忽然停止下来,痛苦的面容也恢复平静,唯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阴鸷。
    他从早无生息的除华身上取走锦囊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些日子从江夏城离开的修者太多了,无人留意过这个筑基禅修,包括封绍和封白,虽然他们现在仍在梁雍州。
    虽已打算回昆仑合籍,但封绍并没急于一时,眼下碧波死于迷境,飘渺宗长生灯一灭,就瞒不住任何人。封白步入迷境搜寻师妹何鸾也并非是秘事,然而封白活着走出来了,封绍便要为此事的圆满解决做一番收尾。
    好在如今的飘渺前宗主首徒丹紫乃是封绍的自己人,栽赃陷害起来也事半功倍。
    虽然事实上是碧波算计封白不成而自取灭亡,但这个事实封绍总不能叫外人知晓,尤其是飘渺。一则,他不想因此事而让更多人蒙受启发,再对封白生出贪婪觊觎,不论是对他的圣兽之体还是有关山河社稷图的异能;二则,虚无峰一事后,这几十年来飘渺与昆仑早就剑拔弩张,若得知现任宗主再死于昆仑人之手,只怕要结成死仇,引发众怒。难免也让抱朴、菩提二宗兔死狐悲,多生嫌隙。
    不能公开事实,便要伪造事实,封绍将黑锅丢给了抱朴宗复阳子,也就是碧波的道侣。之前碧波连通复阳子、慈觉造势三宗,以他是魔修昆仑违背盟约为由,威胁封白共享山河社稷图……这虽然是碧波掩人耳目,但封绍心中就有了顾忌。
    此次虽不成,也难免将来不被旧事重提。
    慈觉素性坦荡,自不屑行不义之举,碧波如今也身死,参与此事的就只剩复阳子一人。
    “栽赃给他倒是一箭双雕,但他毕竟是碧波道侣,旁人能信他会对自己道侣出手?”封白若有所思的发出疑问。
    封绍一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凡人夫妻尚且如此,修者的道侣还不必大难,单是一份机缘,就能叫两人反目成仇。”他顿了顿,接着道:“之前碧波独自入境想擒住你,只怕你的事只有她一人知晓,连复阳子都不曾告诉,分明是要独享。你此次尽可以污蔑他为了迷境中一处宝物与碧波争执,失手错杀,反正死无对证。”
    封白若有所思:“单我一人的说辞只怕难以取信,叔叔是想要蓬丘煽风点火?”
    封绍轻轻的捏了下他的脸,觉得很有意思。这小子养在他身边久了,哪怕是再刁钻的心思,也能叫他识破。不知该说是封白聪明,还是他养的好。
    “那是当然,三人成虎,你们虽然没有三人,但丹紫可是碧波的首徒,听说可是最受重视……”
    或许是感受到他满意的目光,封白俯身下来,用一个轻软的吻截断了他的话。然后手掌抚到了他的胸膛。他的乳尖在封白的捏弄下挺硬了起来。
    封绍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正要推开他说正事,但在他舌尖灵巧的诱导下,已不自觉的张开嘴,任他温柔的侵入了口腔。他发现,每当与封白在一处,理智便退化了,仿佛只能用本能思考了。
    封白感觉到他的默许,抬起头翘起唇角,然后一路向下吻去,直至停留在他的胸口。他的道袍早被解开,封白用手掌盖住那处肉粉的物事,轻轻的揉捏抚弄起来,这种刺激使得他紧紧抱住了对方,沉醉于情欲的他低低的呻吟起来。
    “叔叔的鸟儿翘起来了呢。”他在封绍耳边低低的说,然后微微一挺,将灼热抵到对方股下,语气缠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飞。”
    双飞的确好过单飞,栽赃陷害也是如此,封白一人指证当然不足以令飘渺信服,但有了蓬丘版丹紫的辅证,以及一些看似铁证如山实则莫须有的方式,终于使得复阳子谋害飘渺宗宗主碧波一事深入人心。
    彼时,恰逢复阳子不在飘渺,先前被碧波引来一起威胁封白,但封白虽答应结契却要从迷境返回后才肯履行。碧波又以要闭关为由打发走他,他便真走了,只等着封白从迷境里出来,达成共享山河社稷图残卷的美愿。
    只是复阳子并不知道,他等来不是美愿,而是噩梦。
    上一任飘渺宗主继任时,因碧蜀丹青二人死得突然,于是导致宗中因夺位而动荡。碧波这匹黑马突然杀出重围,紧接着就对飘渺进行了清洗。如今距离碧波继任才过去二三十年,飘渺宗的新势力还未长成,碧波的首徒丹紫继位也就并不惊心动魄。
    蓬丘版的丹紫经封绍授意,一上台便以师尊之死举宗与抱朴宗划清界限,断绝往来不说,还煽动宗人以复仇为由寻隙滋事。抱朴宗有心与飘渺缓解关系,但对方丝毫余地也不留,一个台阶也不让,他也没有杀了自家长老谢罪的道理。何况照这架势,对方一定不领情!
    于是两宗情势僵持不下,宗中弟子在内闭关苦修的尚好,若是出外游历的,一旦碰面便要死磕。总之这一场火点燃后便越烧越旺,持续百年,别说两宗再次结盟算计,就是相安无事都不可能了。这自然是后话。
    而现下,封绍解决了眼前又一颗眼中钉,又给对方制造了无数后患,总算放心一二。两人这便离开了梁雍州,直往昆仑而去,不仅是为合籍,也是他还挂心身受重伤的何鸾。
    至于九死一生的元昊以及因祸得福,在迷失迷境时获得机缘而侥幸开始化龙的川仪,则因为元昊伤势过重,川仪也耗费过大,都需要长时间的疗伤。因两人都是亏损的阴血魔气,封白便提议他们去藏锋山的阴邪秘境中去闭关,虽然那处不利于修行,但对于他们的症状却再合适不过。
    封白的介绍当然不会错,数十年前,他与封绍在那里也是渡过多年时光……
    封绍这一走神,便想起当初两人许多暧昧往事来,那小畜生打小便急色。然而目光落到仍是少年模样的元昊身上,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牛高马大的川仪,不禁心情复杂。
    虽然他在生死关头轻易将元昊的终身允诺了出去,但一恢复和平,他就有些忐忑,元昊还这么小,川仪却这么大……做爹的实在操心。
    于是为着维护元昊的童贞,封绍严肃的向川仪道:“你自幼看顾蘑菇长大,又多次奋不顾身的救他,所以我才放心将蘑菇交给你。此入秘境,你们一同闭关,万不可急于双修,来日方长,待蘑菇养好伤,再过一二十年长大了也不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元昊双目圆瞪,慌色一闪而过,川仪却是不明所以:“什么是双修?”
    封绍正要解释,封白就凉凉的说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带蘑菇去找你,让你帮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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